卷二·霧海迷蹤 【035】悲哀的眼神
一個人的決心、意誌，很難用具體的數值去衡量。
龍魂寶珠的效果類似於金八所使用的匕首，但效果卻有很大的差異。
金八所使用的匕首隻是單純的將他轉化為金龍，而龍魂寶珠的效果是根據服用者心底最強烈的願望將服用者轉化為相應的龍。
因此，決定龍魂寶珠效果的是服用者對願望的執著程度，也就是決心以及意誌。
其實摩比斯的願望非常的純粹，他隻是想如同祖先，成為一個合格的王者，守護摩比斯海域。
一代又一代的摩比斯王，將皇冠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最後交到他的手中，守護摩比斯海域就是他的使命。
他有責任守護萬民，有責任驅逐侵略者。
“啊！”
在吞服龍魂寶珠後，摩比斯身體猛的一震，無數紅色的裂痕從他的胸口蔓延全身，劇烈的疼痛.瞬間淹沒他的意識。
“不！”
“我不能失去意識！”
“我是摩比斯王，我要守護的子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摩比斯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阿卡姆拉著居裏雅逐漸退後，隱約可以看到摩比斯雙手抱頭，正在瘋狂的掙紮。
“別擔心，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命運！”
阿卡姆湊到居裏雅耳邊，輕輕地開口道，居裏雅雙眼含淚看著摩比斯，一隻手捂在胸口，顯然還是十分擔心。
這時，摩比斯突然身體一震，身上的銀色鎧甲全數爆裂，化為一塊塊碎片飛射出去。
阿卡姆趕緊開啟一麵粉紅色的盾牌，將飛來的碎片盡數抵擋，感慨道：“果然摩比斯這家夥，意誌力強的驚人，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龍。”
“陛下變成龍，還有理智嗎？”居裏雅看向阿卡姆，開口問道。
阿卡姆眨了眨眼，接著聳肩道：“不知道，這要看摩比斯變成什麽龍，這是誰都無法預測的……誰都無法預測！”
他成為時之神後，曾經試圖觀看摩比斯海域的未來，但摩比斯海域的未來卻一片混亂，反而導致他受了輕傷。
當時，他懷疑是無名之霧在擾亂他的觀測，但從神變回人之後，他卻多了一份感悟。
無名之霧不可能做這種事，對於無名之霧而言，區區黃金太陽還不值得無名之霧長時間關注，目前摩比斯海域的一切變化，說白了就像是睡覺時屁股癢，隨手撓癢的程度。
如果黃金太陽真有那麽重要，那麽出現在摩比斯海域的就不是天啟四劍，而是無名之霧本身。
既然如此，那麽為什麽會看不到摩比斯海域的未來？
畢竟他那時候可不是霍金斯現在這種半調子的時間掌控者，而是真正的時之神。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這裏很可能會誕生一位不同尋常的存在。
一開始，他以為是霍金斯，所以對霍金斯關注有加，但後來霍金斯的一係列舉動使他產生動搖，所以他回過頭來再次思考，又將目標放在摩比斯的身上。
畢竟整個海域，除了霍金斯之外，算得上是人物的就隻有摩比斯。
其實阿卡姆很早就已經得到龍魂寶珠，問題是這件秘寶對他而言過於雞肋，他也沒有什麽對手需要賭上性命，所以幹脆交給摩比斯，看看摩比斯會不會因此引發奇跡。
畢竟，他的朋友不多，摩比斯算是一位，而且他因為時之沙漏，確實有虧欠於摩比斯。
“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摩比斯無法承受更多的痛苦，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阿卡姆眼睛微微眯起，知道摩比斯到了臨界點，他好奇的看著摩比斯，期待著摩比斯的蛻變。
“讓我看看，摩比斯，你到底是龍還是蟲！”
阿卡姆心裏暗道，同時拉著居裏雅繼續後退。
突然，整個皇宮炸裂開，天空被烏雲籠罩，迷霧卻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強行驅逐。
阿卡姆猛的抬頭，隻見一道雷電轟然落下，正好擊中摩比斯。
“摩比斯！！”
居裏雅頓時緊張地叫道。
“別過去，他不會有事。”阿卡姆趕緊抓住居裏雅的手臂，開口安撫道。
不過他同樣緊盯著摩比斯，整個皇宮此時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在廢墟之中，摩比斯身體已經完全扭曲，甚至於他所站立的空間，數百米範圍都被紅色的氣流扭曲。
轟隆！
突然，空間猛的一陣，一條東方巨龍從扭曲中不斷的延伸，直衝天穹。
“羽蛇神？”
阿卡姆看到摩比斯的形態，心裏猜測道。
這個世界，如此長的龍隻有羽蛇神，問題是很多地方並不將羽蛇神當作是龍，反而認為羽蛇神是海怪。
在萬米高空中，摩比斯漸漸睜開眼。
摩比斯眼珠漸漸聚焦天空，喃喃自語道：“原來……我等竟是如此可悲的存在。”
……
話分兩頭，數十分鍾前。
在摩比斯的一聲令下，無數的銀甲戰將飛向天啟四劍所在的位置。
天啟四劍依然手疊在一起，他們對這種事並不陌生，每當他們決定毀滅一個海域，總會有各種莫名其妙的存在突然出現，前來送死。
“數量不少，我來吧！”白騎士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
黑騎士冷笑道：“無聊的憐憫。”
“畢竟我們也曾經為人。”白騎士淡淡地回應道。
他一隻手拔出背後的大劍，直接將大劍插入地麵，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散開。
那些飛在空中的銀甲戰將，還沒靠近天啟四劍，刹那間身體崩裂，轉眼間隻剩下兩個銀甲戰將還幸存者，剩下的全都灰飛煙滅。
僅存的兩個銀甲戰將，身上的鎧甲驟然崩碎，兩人都露出茫然、震驚的神色，完全不知道自己遭到什麽敵人的進攻。
“人……人呢？”其中一個男子茫然道。
另外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子閉上眼睛，咬牙道：“他們全都……戰死了！”
“怎麽可能！”年輕的男子顫聲道。
銀將軍團，可以說是王族的底蘊所在，每一個銀甲戰將，外放出去都足以鎮壓一方，實力甚至比地方城主還要強大。
他們常年進入妄界磨礪自身，傷亡率高達99.99%，每一個合格的銀甲戰將都是萬裏挑一的強者。
數千個銀甲戰將，竟然連敵人都沒有碰到就死了？
“嗬嗬，哈哈哈哈，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那年輕的銀甲戰將越想就越感到絕望，最後雙手抓住自己的臉皮瘋狂的撕扯，一片撕扯一邊癲狂的笑道。
下一秒，一把刀刺入他的心髒，他眼睛一下睜大，難以置信的看向年長的銀甲戰將，不可思議道：“父親？為什麽？”
“動搖軍心，該殺！”年長的銀甲戰將閉上眼，痛苦地說道。
下一刻，他拔出刀，開口道：“放心吧，父親很快就會來陪你，殺！”
他一聲大喝，直接俯衝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天啟四劍。
白騎士睜開眼，淡道：“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我來吧。”紅騎士開口道。
他拔出一把細劍，輕輕對著右方一掃，一瞬間天地都被一條紅線分成兩半，紅線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切割成光滑的兩份。
那位年長的銀甲戰將快速的飛來，突然紅線從他身上一劃而過，他眼睛一下睜大，身體停滯在半空。
“摩比斯……萬歲！”
他顫抖著喃喃自語，接著身體一分為二，落地時隨著紅線後來的氣息一掃，連渣都不剩。
銀將軍團，一千三百六十二人，迎戰天啟四劍，交戰零秒，全滅！
……
阿卡姆癡迷的看著摩比斯。
他從未見過像摩比斯這樣的龍。
在空間扭曲逐漸平息後，摩比斯的全貌就展露在兩人麵前。
紅色的龍鱗反射著微弱的光芒，雄偉的身體通天徹地，更可怕的是摩比斯體表的紅色能量，那是一種與咒力完全不同的力量。
“這是什麽龍？太完美了。”阿卡姆癡迷地開口道。
這時，摩比斯緩緩落下，龐大的身體逐漸扭曲盤踞在半空，腦袋低下六目看向阿卡姆與居裏雅。
“摩比斯，你還保留著意誌！”阿卡姆驚喜道。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阿卡姆一眼就看出，摩比斯並沒有失去理智。
摩比斯看著阿卡姆，突然閉上眼睛，接著驟然仰天發出一聲悲哀的龍吟，下一刻竟然就這樣飛走了。
“摩比斯？”
阿卡姆意外的看著摩比斯離開的方向，那個方向可不是去天啟四劍的方向
他突然感覺索然無味，看了一眼居裏雅，開口道：“居裏雅，我送你去別的海域吧。”
“摩比斯呢？”居裏雅問道。
阿卡姆沉默片刻，搖頭道：“不知道，或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剛剛摩比斯看他的眼神，他可以看出藏在最深處的那一抹悲哀，摩比斯為什麽悲哀？
不過摩比斯不出手，摩比斯海域肯定會被天啟四劍摧毀，繼續留下已經沒有意義。
“走吧！”
阿卡姆對居裏雅伸出手，居裏雅猶豫片刻，最後將手放在阿卡姆手上，兩人身體瞬間扭曲，接著消失不見。
在兩人消失後，皇宮所處的位置逐漸被黑點占據，徹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