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吃醋

……  ,!程渝奪門而去。


  顧輕舟心中咯噔了下,預感要出事。


  她轉過臉去看高橋荀,果然見高橋荀神色起了變化。


  哪怕再單純的男人,都看得出程渝對他餘情未了。


  程渝幾乎是要把“餘情未了”四個字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的。


  “她她心裏有我,是不是?”高橋荀轉眸,望著顧輕舟,眼底全是激動,隱約現了淚花。


  顧輕舟不語。


  他看得一清二楚,沒有顧輕舟說話的必要。


  他離開時,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作孽。”顧輕舟歎氣。


  她也不怪程渝。人在突發之下,多半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就像當初顧輕舟和司行霈,他們的仇怨未解時,司行霈遇到了刺客,顧輕舟會身不由己撲上去替他擋槍。


  那時候的她,比程渝做得更過分。


  想到這裏,顧輕舟去了趟程渝的院子。


  卓莫止昨晚沒過來,程渝衣裳未脫,就上床睡覺了。


  她把頭埋在被子裏。


  聽到腳步聲,她警惕抬頭。看到顧輕舟時,她雖然鬆了口氣,卻有那麽點失望。


  也許,她以為追過來的是高橋荀呢?

  顧輕舟坐到了她床邊,隔著被子拍了拍她:“別難過。”


  程渝道:“我不難過。”


  “也別自責,你沒有做錯什麽,誰都有情難自控的時候,包括我。”顧輕舟道。


  程渝撇撇嘴。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歎出來。


  良久之後,她重新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她躲在被褥裏,聲音嗡嗡的:“你走吧,讓我睡一會兒。”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顧輕舟問。


  程渝搖搖頭。


  她不想去,哪裏都不想去。


  此刻的她,渾身無力。


  她想起了一點往事。那點往事裏,高橋荀像個孩子般衝她微笑,叫她心力憔悴。


  她是不屑於承認什麽的。


  她不誠實,她的身心卻都很誠實。它們在高橋荀麵前,背叛了她,出賣了她,讓她淋漓盡致被高橋荀窺探了本意。


  她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下午兩點多時,傭人喊她吃飯。


  她早上沒吃,這會兒的確餓得饑腸轆轆了,故而爬起來。


  一頓飯吃完沒多久,電話就響了。


  程渝隻當是卓莫止,就去接了。


  不成想,電話那頭是高橋荀。


  他聲音暗啞,中國話仍是那麽蹩腳:“能不能見個麵呢?你以前的一樣東西,我想要還給你。”


  程渝想著,自己早上那般失態了,一味躲起來,他反而多心,沒完沒了。


  從高橋荀決定離開她時,這段感情就結束了。


  心可能會疼,也會滯後,還誤以為他們在一起,於是就需要折騰,需要疼痛。


  程渝了解,這些都是必經的過程。


  她前夫背叛她時,這些她都經曆過。她也能明白,再過一些日子,她遇到高橋荀時,也會平靜。


  甚至會戲謔,跟他說幾句俏皮話。


  “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程渝道。


  “那約在之前常去的餐廳,你知道地址的。”高橋荀的聲音裏,透出喜悅,實實在在傳達了過來。


  程渝莫名心酸。


  和他在一起時,雖然時常嫌棄他,雖然恪守本心,不與他談感情,可每每總是感覺他可憐。


  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每次欺負他,程渝都有負罪感。


  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兩個年輕男女之間的。


  程渝坐在房間裏,沉思了很久。


  末了,她給卓莫止打了個電話。


  現在卓莫止是她的小男朋友,若是去見之前的小白臉,說一下自然是最穩妥的,免得彼此麻煩。


  這是她的責任。


  一個人處於一段感情裏,無論性別,都應該是個負責之人。


  “我早上和他造成了一些誤會,我想要解釋一下。而且,他說從前遺留了東西在他那裏,我去拿回來。”程渝道。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程渝又喂了一聲。


  仍是沒聲音。


  這是學堂裏唯一的一部電話,打通之後,那邊去喊了卓莫止,卓莫止在上課途中,臨時過來了。


  他跑得很快,聲音略有點喘,說了句:“阿渝”。


  這會兒,他卻不吭聲了。


  程渝又問:“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砰的一聲。


  程渝聽到了響動。過了好一會兒,電話裏才傳來另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卓教練他他回去上課了。”那人道。


  程渝就知道,卓莫止甩了電話走人了。


  脾氣很大。


  程渝該做的都做了,故而換了套衣裳,重新梳頭。


  她把自己收拾妥當,就到了下午五點半。


  夕陽西垂,落日似融化的金子,把庭院鑲嵌了金邊,觸目輝煌。


  有點冷,程渝穿了件皮草,一圈黃澄澄的皮毛領子,遮掩了她的頸項。她縮在厚重的皮草堆裏,既溫暖又尊貴。


  她去了那家餐廳。


  剛下汽車,她就看到了高橋荀,他站在燈火葳蕤處,一襲西裝,焦慮又忐忑。


  程渝的腳步頓住。


  她在猶豫。


  她想起了很多事,從前的種種全在心頭,令她的眼睛發澀。


  她最終還是走向了高橋荀。


  高橋荀大喜。


  兩人在餐廳坐下,程渝問:“有什麽要還給我?”


  “也不是還給你。”高橋荀笑道,“是想要送給你。”


  說罷,他給她倒了一杯紅葡萄酒。


  紅葡萄酒在水晶的高腳杯裏,微微起了漣漪,一圈圈蕩開又歸於平靜。


  程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點頭示意。


  她的話,可以留到最後再說。因為飯後,他們都飽了,有力氣下狠心,也有力氣悲傷。


  “我之前很喜歡馬,你是知道的。我曾經說過了,要送給你一匹馬,你說喜歡棕黃色的大馬,要蒙古的。”高橋荀道。


  程渝記得這話。


  說這話的時候,她思路很清晰,就是想要刁難高橋荀。


  她曾經見過英國督察的馬,就是很高大,毛發油亮。


  “我前不久認識一位蒙古王爺”


  “還有蒙古王爺嗎?”程渝問,“他們沒回去?”


  “有人沒回去,多半在天津的租界裏享福。”高橋荀道,“總之呢,他幫我弄到了,已經到了太原府。”


  程渝眼睛略微發亮。


  她很早就想要一匹屬於自己的馬。


  然而,這又是高橋荀送給她的,多少令她為難。


  “什麽樣子的?”


  “我叫人牽過來了,就在後頭街上,去看一看嗎?”高橋荀已經拉開了椅子,站了起來。


  程渝略微沉吟:“好,我先看看。”


  看完了,找個借口說馬不好,不是自己喜歡的,再拒絕了他,如此反而不傷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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