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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父親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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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二十七日,是不平凡的一天。


  因為早起時,下了一場薄雨。薄雨逐漸轉大,居然夾了雪粒子。


  顧輕舟為此去翻了舊曆。


  葉督軍笑得更大聲。


  這番話,惹得葉嫵和康昱也笑了。


  司行霈在旁邊笑出聲。


  “督軍,您清醒一點!這會兒您謝謝我,我接不上話,還尷尬。”顧輕舟道。


  顧輕舟給他的治療,成功了,他的姨太太順利為他生下了孩子,而且還是男孩。


  “成功了,輕舟!”他突然轉身,對顧輕舟道,“謝謝你,輕舟,你可真是神醫!”


  他笑得很璀璨,喜悅從他的眼角延伸,一直擴展,令他幾乎合不攏嘴。


  葉督軍的臉上,蕩開了笑容。


  護士出來道:“是男嬰,重五斤八兩,母子平安。”


  後半夜的時候,六姨太生了。


  汽車挺穩,方悠然上了車。


  她到了大門口時,顧輕舟和葉嫵的汽車,都消失在道路盡頭。


  方悠然最後一個出門。


  “是,您到大門口稍等。”傭人先拿了雨傘給方悠然。


  她是葉督軍的客人,府上早已傳遍,她即將是葉督軍府的女主人。傭人精明,可以在她麵前獻殷勤,如何會錯過?

  她猶豫了這麽一分鍾,這才喊了傭人:“我也要去醫院,幫我叫車。”


  如此一來,就把方悠然丟在了餐廳裏。滿桌的殘羹冷炙,滿屋的寂靜,以及細雨從大門卷入,絲絲縷縷,如愁絲密織。


  葉嫵牽了康昱的手,二人隨後。


  顧輕舟和司行霈也要走。


  不管為了女人還是為了孩子,葉督軍如此急切的離開,都讓方悠然傷感。她的情緒沒有失控,傷感隻是淡淡的。


  方悠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微微失神。


  說罷,他親自衝入了寒雨裏,去了六姨太那邊。


  “送醫院,要快!”葉督軍道。


  提前或者延後半個月,都不算特別嚴重的,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女傭道:“提前了半個月,不是今天的日子。”


  “是今天嗎?”葉督軍酒醒了五分,問道。


  葉督軍一愣。


  傭人跑得急,滿身的寒雨,凍得臉都是烏青的,又冷又急,她看上去就在不停的抖:“督軍,六姨太羊水破了。”


  眼瞧著這場晚宴要無疾而終,顧輕舟和司行霈在考慮如何告辭時,傭人急忙進來了。


  飯桌上的好氛圍,一掃而空,所有人頓時味同嚼蠟。


  眾人都停了筷子。


  他歎了口氣:“若是阿姍還在家,這會兒才是真正的團圓了。”


  司行霈和葉督軍喝酒,康昱偶然加入,正是濃酣之際,葉督軍的表情突然收斂。


  方悠然偷瞄顧輕舟,顧輕舟的餘光也瞥見了,不過她未曾抬眸與之對視。


  她繼續吃飯,無人知曉她的異樣。


  “原來是她。”顧輕舟想起那件事,心裏很明了。


  她心中凜然,麵上卻沒什麽表情,也不再看方悠然了。


  同時,顧輕舟又想起一件事。


  這樣的習慣,不知是怎麽養成的。


  顧輕舟把筷子放到了桌下,暗中試了試,發現很難。


  隻是,顧輕舟留意到,她拿筷子跟平常人不一樣,她是用無名指和食指用力。


  方小姐動作嫻雅,慢慢吃著菜,非常斯文,一點也不像顧輕舟和葉嫵那樣大快朵頤。


  吃了片刻,顧輕舟逐漸暖和了,抬眸卻看到了方小姐。


  大家都笑了起來,飯桌上的氣氛很好。


  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顧輕舟笑道:“今晚要吃大餐了。”


  除了黃酒,桌上還有燉羊肉,用小銀炭爐子煨著,始終汩汩冒熱氣,散發陣陣幽香。


  “不錯不錯。”司行霈笑道,“這個天,喝點黃酒暖和。”


  他們一到,就有熱氣騰騰的黃酒上來,這還是司行霈送給葉督軍的。


  圓桌不大,顧輕舟緊挨著葉嫵,司行霈的左邊則是葉督軍。


  顧輕舟微笑,說了句方小姐好,就坐到了葉嫵那邊。


  葉督軍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方小姐。”


  司行霈瞥了眼方悠然,沒說話。


  在坐的,除了葉嫵和康昱,還有方悠然。


  到了督軍府,葉督軍的晚宴已經設好了,餐廳裏熱氣騰騰,立馬叫人身心舒泰。


  “不冷了。”顧輕舟道。


  “還冷嗎?”司行霈低聲問。


  顧輕舟怕冷。她像一條蛇,一到冬天就無法忍受,要冬眠般,恨不能整天抱著火盆。這是因為她太瘦,氣血不足。


  因為,他的手掌真的好暖。


  顧輕舟躲在傘下,陰暗中的她,格外大膽,也懶得再計較了。


  街上光線暗淡,尚未亮起路燈,沒什麽行人。


  “嗯。”他道,然後他伸出胳膊,一邊摟住她,一邊捂住了她的耳朵。


  司行霈看了眼她的耳朵。


  “真冷。”顧輕舟道,“我耳朵是不是凍紅了?”


  薄雨讓視線朦朧一片,處處似飄蕩著薄紗,把繁華遮掩,街道影影綽綽。


  司行霈放下了她,為她撐傘,兩個人往督軍府走去。


  太太是最要麵子的。


  顧輕舟立馬拒絕:“被人看到了不像話。”


  司行霈要背著顧輕舟出門。


  兩個人就笑了起來。


  顧輕舟笑軟了,趴在他的肩膀上,將唇貼在他的頸窩:“你今天打定主意要跟熊過不去。”


  “不敢不敢。”司行霈從善如流,在太太麵前,他三兩骨頭都沒有,立馬就賠禮道歉,“太太是最漂亮的,哪怕穿得像熊,也美若天仙。”


  顧輕舟有意無意,總是愛學他,大概他的一切都是好的,值得她揣摩和學習的。


  這是他常說的詞。


  顧輕舟的位置隨著他的胳膊而升高,故而居高臨下捏他的耳朵:“敢不恭維太太?你是不是要造反?”


  司行霈順勢托起了她,將她背到了身上。


  顧輕舟就笑著往他背上撲。


  “不誇了,老老實實過日子。都娶了熊了,還求什麽?”司行霈道。


  顧輕舟說:“這不是誇獎!”


  “漂亮的熊。”司行霈道。


  她的臉,瑩白如玉,落在皮草黃澄澄的領子裏,越發的白皙美麗,眉眼漆黑似點墨。


  然而,裹在皮草裏的她,實在看不出苗條,蓬蓬鬆鬆一大堆,就是一隻熊。


  “胡說,明明像隻兔子。”顧輕舟道,“熊哪有我這樣苗條?”


  司行霈就哈哈笑:“像隻熊!”


  她更衣之後,緊緊裹住皮草,想要取暖。


  顧輕舟把她的皮草拿了出來。


  不過,雪粒子沒有成雪,慢慢又恢複成了寒雨。


  看到才九月二十七,她很吃驚,誰能想到這麽快就入冬了呢?


  的確,又不是顧輕舟替他生了兒子,謝她謝得有點唐突。


  葉督軍哈哈大笑中,完全忽略了身邊的方悠然。


  方悠然也在笑,笑容卻有點僵硬,似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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