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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6章 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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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野四郎的死,不管從哪個方麵查,都查不到顧輕舟身上。


  因他要殺死顧輕舟,不想將來和平野夫人、蔡長亭對峙,故而他做得很隱秘,沒留下什麽證據。


  這也導致了他死無對證。


  “不,我想自己做。”六姨太支吾了一下,說道。


  “你喜歡吃哪裏做的?”葉督軍問,“沒關係的,你告訴管事,讓他們派人去買。”


  葉督軍略微蹙眉。


  “我不喜歡吃廚房做的。”六姨太遲疑道。


  “那讓廚房做。”


  “就是餓。”六姨太道,“我餓得厲害,最近就很想吃紅燒排骨。”


  他問:“最近孕相如何?”


  葉督軍對她肚子的孩子比較感興趣,想知道能否平安出生,生出來之後又能否平安長大。


  她低垂著眉眼,很溫順乖巧。


  六姨太道是。


  葉督軍不想橫生枝節,故而道:“沒有的事。你不要再提了,也莫要讓你母親再問起。”


  這是平野四郎搞鬼的,不過如今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六姨太看著禮物,心中七上八下,她問葉督軍:“我娘好像是聽了別人的攛掇,才去找三小姐的,這件事處理了嗎?”


  “邵總長送的,你弟弟也回家了,這件事就此作罷。”葉督軍道。


  六姨太幾乎沒什麽特別之處,不成想她先懷上了。


  他的姨太太們,個個出身清白,容貌清秀。


  對於家裏的姨太太們,葉督軍沒啥感情。當初他是知道了他太太對他下藥,迫不及待想要確定真假,胡亂找的姨太太。


  他好些日子沒見到六姨太的麵了。


  他把邵總長打發走了之後,就拿起邵總長送的禮物,去了六姨太那邊。


  “以後要好好教導兒子,養不教父之過。”葉督軍淡淡道。


  毀了一隻眼睛,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有人證明,的確是邵總長的兒子調戲六姨太的弟弟。他的手抓住了六姨太弟弟的褲襠,她弟弟才憤怒傷人。


  這次,他是來道歉的,還帶了禮物給六姨太。


  鐵道部的邵總長又來了。


  祭拜之後,葉督軍回到了督軍府。


  一場祭拜,葉督軍心思此起彼伏,並不平靜。


  平野死得不留痕跡,葉督軍也很滿意:“日本人挑不出錯兒,平野也為他的罪孽贖罪了,很好。顧輕舟行事,滴水不漏,可惜阿嫵還是沒學會她的能耐。”


  如今都挺好的,平野死了,葉督軍始終也沒有撕破臉。


  他不想這樣。


  他的思路很清晰,想完這頭就又想到了:“顧輕舟幫了我的大忙,若不是她,我就要和平野兵戎相見。”


  “.……至少,不需要我親自動手。”葉督軍想。


  當然,他死了也挺好的。


  人死如燈滅,所有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了。


  雖然平野四郎利用了葉督軍的姨太太娘家人,而且背地裏走私,買通軍閥跟太原府作對,想要害葉督軍,可葉督軍不太恨他,畢竟他已經死了。


  “節哀。”葉督軍對平野四郎道,心中戚戚然。


  不成想,他竟是以這種方式和他告別的。


  他沒有提出離開,葉督軍就也沒有趕走他。


  聘請平野四郎的周期是一年,其實去年十二月就到期了。


  平野四郎是葉督軍的同學,曾經很照顧葉督軍。為此,葉督軍將他視為好友,可惜他的夫人野心勃勃。


  葉督軍是第一個祭拜他的人。


  靈堂擺好了。


  平野夫人和日本軍部駐天津大使館的參讚商量之後,決定在太原府為平野四郎舉行葬禮,然後再將他的遺骨運回日本安葬。


  心潮似海水,一陣陣的翻湧。


  如今他死了,想起他的種種,倒也覺得他是個浪漫的男人,過日子足夠溫馨的。


  平野四郎是個很好的丈夫,雖然他胸無大誌,也無才華。在這個世道裏,平野四郎注定不能成為梟雄,平野夫人時常瞧不起他。


  十幾年的夫妻生活,她擁有他的專情和忠誠,這是上一段婚姻裏絕對沒有過的。


  一行熱淚滾下來,落到了唇邊時,她想她是愛過平野四郎的。


  她失去了一個支柱。


  滿心的憤怒和震驚,最後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抱怨,隻能絮絮叨叨說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是啊,什麽痕跡也沒有了!”平野夫人斜斜依靠著沙發的靠背,似喃喃自語。


  顧輕舟的行為,蔡長亭也感受不到憎惡,反而是內心深處沁出絲絲縷縷的蜜意。


  平野四郎是個庸俗的軍人,沒什麽大建樹。他一死,平野夫人就更加依靠蔡長亭,對蔡長亭而言更加有利。


  他要很小心翼翼說話,才能避免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他和平野夫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將軍他也帶著人,怎麽會那麽輕易被製服?可恨的是那場大火,什麽痕跡都燒沒了。”蔡長亭歎了口氣。


  蔡長亭卻有點不明白。


  “不會是巧合,就是她動手的。我早就說過了,平野根本沒有智慧和她對抗。”平野夫人痛苦道。


  外人不懂,他們卻知道平野四郎對顧輕舟的恨意,而顧輕舟恰好就在那天受傷了。


  是顧輕舟!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平野夫人和蔡長亭卻都明白。


  腦殼欲裂,她用力揉按太陽穴,沒有回答蔡長亭的話,卻突然道:“是她。”


  平野夫人頭疼。


  這樣的關係,當然不及平野四郎牢靠,且光明正大。


  蔡長亭在日本軍部也有點關係,因為他的生母是日本人,他外公和舅舅都在軍部任職。


  “夫人,你還有我。”蔡長亭道。


  平野四郎一死,日本人的關係,可能就沒那麽嚴密。


  有了平野四郎,她就是日本人的貴太太,跟日本軍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願意輔助她,信任她。


  平野夫人失去了最重要的工具。


  外人不清楚,平野夫人和蔡長亭卻是懷疑了顧輕舟,要不然為何這樣湊巧?


  他們也知道顧輕舟車禍受傷。


  顧輕舟前天和昨天,都給平野夫人打了電話,她沒接,是蔡長亭接的。


  “自己?”


  “是,我喜歡做菜,平日也是自己做了吃。現在,他們不讓我下廚房去,怕.……”六姨太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


  她懷孕了,怕她勞動了動胎氣,傭人們無法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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