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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賢伉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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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舟成了督軍府的坐上賓。


  葉督軍親自設宴,邀請了政要名流。


  “去我那邊?”司行霈問。


  可能是情緒太好了,顧輕舟當天有點醉意。


  雖然顧輕舟還住在平野四郎的府邸。


  沒有人問起她和平野四郎的關係,大家不再將她視為日本人的繼女,而是將她視為司太太。


  顧輕舟一一和他們寒暄,也接下了她們的邀請,承諾改日登門。


  宴會非常熱鬧。


  幾位師長和旅長的太太、政府的其他高層的太太,也紛紛過來和顧輕舟打招呼,請顧輕舟改日去他們家做客。


  大家拿著酒杯,四下裏說話,大廳裏徹底熱鬧了起來。


  有人過來敬酒。


  兩個人說了片刻的話,又去了宴席上。


  顧輕舟摸了下她的腦袋。


  “你高興,我的內疚就輕了一點,我父親到底沒有恩將仇報。”葉嫵道。


  顧輕舟道:“非常高興,我都沒想到會這樣。”


  葉嫵問:“老師,您高興嗎?”


  中途去休息室,顧輕舟重新補妝,葉嫵陪同著她。


  顧輕舟也連連點頭。


  司行霈則跟葉督軍碰杯:“多謝葉督軍的美意。您賜予的宅子,跟我們自己置辦的意義不同。感激之情,我銘記於心。”


  她滿心的感激,情緒一點點的澎湃著,反而不知該說什麽,訥訥的看了眼葉督軍,又看了眼司行霈。


  顧輕舟再次被震驚。


  “我也沒什麽能給你們的,就修建了一處庭院,再有兩個月你們可以先搬過去。”葉督軍道。


  他們可以在背後評論她,唾棄她,但是他們都要承認,顧輕舟是司行霈的太太。


  嶽城的人如何描述他們的婚姻,這不是葉督軍考慮的,也不是太原府這些人應該考慮的。


  他們是葉督軍邀請而來的客人,他們是夫妻。


  他給了顧輕舟和司行霈立足的根本。


  葉督軍給了她盛情,和給她功勞一樣,都是把視線轉移給她,可卻實實在在彌補了她的短板。


  顧輕舟情緒湧動。


  “你是我葉家的貴賓,又是我兩個女兒的恩師,不必客氣。”葉督軍道。


  顧輕舟坐下來,端了酒杯敬葉督軍:“督軍,您的盛情,我感激不盡。”


  司行霈眼底有濃濃的愉悅,他的心情好到了極致。


  顧輕舟偷偷看了眼司行霈。


  他們兩口子喝完了,其他人紛紛舉杯,也一飲而盡,表示接納了這兩位貴客。


  顧輕舟也跟著喝了。


  說罷,他也一飲而盡。


  司行霈就站起來,摟住了顧輕舟的肩膀,然後舉起酒杯,向眾人道:“帶著太太叨擾了,多謝葉督軍的款待,多謝諸位和太太們的款待。”


  顧輕舟眼眶發熱。


  司慕的事已經過去了快一年,如今說這席話,時機剛剛好。


  葉家姊妹的老師、葉督軍的貴客、司行霈的妻子,她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不是隱藏在平野四郎府邸的鬼魅。


  顧輕舟常說,自己麵目模糊,葉督軍一下子就把她的麵目給清晰化了。


  葉家的客人,其他人哪怕不把他們當貴客,也要禮讓他們三分,這是對葉督軍的尊重。


  他借用一方之主的權威,告訴太原府上流社會的所有人:顧輕舟和司行霈是一對夫妻,他們是葉家尊貴的客人。


  如今,葉督軍把這層關係給挑明了。


  當然,他們也沒覺得顧輕舟身份重要,隻當是個路人,無法融入太原府的上流社會。


  大家知道他們倆是一對,卻不知該如何稱呼,故而都裝聾作啞。


  顧輕舟嫁過司慕,後來又離婚了;顧輕舟嫁給司行霈時,用的是顏小姐的身份;司行霈的妻子去世了,墓碑就豎在平城。


  她的身份被公布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司行霈的關係,卻都是暗地說道,沒人公然將他們視為一對。


  賢伉儷


  顧輕舟則是驚呆了。


  滿室先是一愣,繼而眾人才知道陪飲。


  他說罷,自己先將酒一飲而盡。


  其二,特意請眾人來,亦是為了歡迎賢伉儷司行霈和顧輕舟,客居太原府。葉家的貴客,少不得勞煩諸公謙讓禮遇,熱情盛待。”葉督軍大聲道。


  “今日盛邀貴賓集聚一堂,有兩件事要公布:其一,特聘顧輕舟小姐為葉姍、葉嫵二姊妹的老師,從此師者為尊,教授二人人生課業,極望成才。


  每個人麵前都是一隻青花瓷酒杯,有點大,裝滿了白酒,散發出特有的清香。


  彼此坐下,宴席正式開始。


  顧輕舟衝他微笑。


  主席位上,除了幾名高級將領和政府高級官員,還有司行霈。


  功勞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是雪中送炭,有的時候是烈火烹油。對於顧輕舟而言,是前者。


  一路花團錦簇般,熱鬧非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顧輕舟身上,這是葉督軍希望給顧輕舟的。


  眾人紛紛起身,和顧輕舟打招呼。


  顧輕舟和葉嫵、葉姍姊妹一起進了宴席大廳。


  這個時節,還沒有到花季,能工巧匠卻愣是讓一盆盆的臘梅傲然盛綻,滿室濃香。


  這次是老式的宴席,沒有歌舞,偌大的花廳裏燒了地龍,牆角擺放了水仙和臘梅。


  宴席在晚上六點半準時開始。


  葉姍和葉嫵便不再多言了。


  顧輕舟笑道:“各取所需罷了。督軍如此做,肯定了我在太原府的尊貴地位,這是我需要的,再多的嫉妒我也不怕;又維護了他的軍隊和孩子,那是他需要的,他寧願把功勞全部讓給我。”


  “可是坑苦了老師。”葉嫵回神,對葉姍的興奮很是不悅。


  而後又想,她大姐的兒子都五歲了,父親也是做了外祖父的人。


  葉嫵詫異看了眼葉姍,她總感覺父親正當年富力強,怎麽都跟“老爺子”這三個字不沾邊。


  你是我們姊妹的老師,有如此名師,我們的才華也會被人讚頌,卻又不會處在風口浪尖。我家老爺子這算盤打的,真真了不得!”


  葉姍慢了一拍,也反應過來:“石師長的親信,對處理掉石師長的參謀沒那麽大意見,又因為你是局外人,不好意思對你進行報複;


  顧輕舟連忙拍了下她的手背:“傻姑娘,這是我自願的。沒有這些名聲,我更難立足,我需要這種東西。”


  她父親利用了顧輕舟。


  她情緒驟變,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難過。


  葉嫵立馬就明白了。


  顧輕舟笑道:“督軍想要營造一個神話,既分解軍中壓力,又分擔了你們姊妹的壓力,同時又能給我賺取名聲。”


  葉嫵亦望著顧輕舟。


  葉姍不解。


  顧輕舟笑道:“這是督軍的意思。”


  “是不是有點過了?”葉姍性格直爽,又怕顧輕舟誤會,解釋道,“老師我不是說你沒能力,我是說,如此占了其他人的功勞,他們肯定不舒服的,對老師你不是好事。”


  有功表功,但這些傳言,對顧輕舟而言類似“捧殺”。


  她們姊妹倆有點尷尬。


  葉姍和葉嫵也聽說了。


  權貴們知曉內情,心中非常鄙視她,覺得她占了大便宜,卻不敢表露出來,當麵還要稱讚她。


  隨著這些八卦,顧輕舟的聲名鵲起,在太原府有了極好的聲望。


  普通百姓的生活,需要這些故事和傳奇來調劑。


  而顧輕舟,她看似是出身平民,卻能在權勢的浪潮中呼風喚雨,把功勞按在她頭上更有故事性、傳奇性。


  然而,他們的身份高貴,在太原府的百姓心中,這些都是他們分內之事。


  這幾天,他們是刀風劍雨中滾過來的,最終決定了事態勝利的,也是這些軍方高層。


  她躲起來了,把葉姍和葉嫵送走了,同時點明了問題,剩下的都是軍政府其他高層處理的。


  顧輕舟在太原府軍中沒有人脈,讓她去和一位師長碰,就是雞蛋碰石頭。


  這也的確是實情。


  同時,也有人說實情:“顧小姐做不到這樣吧?要拿下一位省長、一位師長,都是軍中參謀們冒了極大風險做到的。”


  這種話,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他們把顧輕舟捧到了極高的地位。


  “如此說來,咱們這次也要感謝她?”


  “對,那位顧小姐是嶽城之母,她的能力卓越。”


  “顧小姐在背後幫了兩位葉小姐,指點了她們,故而葉督軍要隆重拜師!”


  經過了解,太原府的其他人都知道,是兩位葉小姐力挽狂瀾,極力阻止了此事,還冒著生命危險去了北平,給葉督軍報信。


  群情氣憤。


  這個秘密,一開始隻是在軍方和政府高層,後來就慢慢渲染開了。


  “一位師長、一位省長,利用自己的兩個紈絝兒子,殺了一位經理,然後想要把山西給賣了。”


  大家紛紛打探。


  這個論調一出,立馬得到了追捧和認同。


  “拿下了一位師長,軍中人心不穩,這次宴席是借口‘拜師宴’,把軍中聚集起來,鞏固人心的吧?”


  猜測有很多。


  賓客身份貴重,很多人被拒之門外。對於自己無法進入的宴席,大家都充滿了好奇。


  人數不多,卻個個極有分量。


  這次受邀請的,多半是太原府望族家長,以及他們的妻兒。


  顧輕舟搖搖頭:“有點醉了,我喝多了容易暈車,坐過去太辛苦了。”


  司行霈就沒有說什麽。


  顧輕舟看著他先離開,這才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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