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醫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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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醫者人心
顧輕舟站起身,準備隨葉嫵離開,轉眼卻看到了蔡長亭。
他立在那裏,神態深斂。
“到底是怎麽回事?”葉家的大小姐葉妍,也就是王家的五少奶奶,走到了她妹妹身邊。
葉二小姐性格直爽,而且脾氣火爆,除了於闌歌,其他人也不敢指責什麽。
“闌歌,這世上還沒有人能被詛咒。”葉姍臉色肅穆。
葉姍既尷尬,又生氣。
一個單薄且臉色慘白的女孩子,撲了過來,抱住了葉姍的胳膊:“二姐,你好狠心啊,叫人詛咒我哥哥!”
葉姍帶著顧輕舟等人剛剛踏入,就聽到了哭聲。
一行人就到了王家的四房。
他非常不悅。
蔡長亭臉色微斂。
“無妨,我都到了這裏,會見機行事的。”顧輕舟道。
顧輕舟受辱,便是夫人受辱,這點蔡長亭接受不了。好好的,為何要送上門去給人羞辱,蔡長亭無法理解。
他覺得,王家的人一定會羞辱顧輕舟的。
“如此登門,確有不妥。”蔡長亭道,“我們還是先回去。”
“是的。”葉姍道。
跟在身後的蔡長亭,往前走了幾步,問:“怎麽,他們沒想過邀請阿薔治病麽?”
“好,那我就放心了。”她笑道。
顧輕舟原本也沒打算害怕,聽聞此言就笑了起來。
葉姍又道:“你別怕,我和阿嫵在這裏,王家的大人知曉分寸。再說了,他們已經請了西醫。”
顧輕舟嗯了聲。
進了王家的大門,葉姍壓低了聲音:“阿薔,王家人情緒不太好,總之你要當心些。”
葉姍快步過來,彎腰給顧輕舟開了車門,沉聲說了句:“阿薔,你跟我來。”
“二姐。”葉嫵先下了車。
葉姍立在門口的丹墀上,正在焦慮等待著。
車子到了王家門口,顧輕舟瞧見了葉姍。
顧輕舟也不再說話。
憤怒zhong的蔡長亭,有種奇異的氣場,穩穩壓下來,足以把人的脊梁壓彎似的。
顧輕舟就斷定,他在生氣。
蔡長亭重新陷入沉默了。
顧輕舟笑道:“我願意做個醫者,你不要多問就是了。”
葉嫵沒吱聲。
“醫者難做。”良久,顧輕舟聽到蔡長亭感歎,“阿薔,你何時成了醫者?”
他略有略無拂過衣裳的皺紋,後背也放鬆了些。
蔡長亭似乎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卻目不斜視,隻是抱臂的動作輕了幾分。
她看了眼他。
顧輕舟經過琢磨他的性格,知曉他此刻的情緒,是介於“憤怒”和“不耐煩”之間。
他下頜緊繃。
蔡長亭沒有言語,隻是抱著胳膊的手略微用力,將他的黑色長袖襯衫捏出了一個褶皺。
顧輕舟頷首。
“老師,謝謝您。”葉嫵低聲道,“我二姐也去了,有我們在,王家不敢出言不遜。哪怕於闌歌說話難聽,您也當她是潑婦無見識。”
葉嫵鬆了口氣。
顧輕舟道:“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這件事我攙和了,我自然會盡力。哪怕沒有我的攙和,我也會盡力,阿嫵你放心,我沒有為難。”
“老師,您若是為難……”葉嫵有點不好意思。
葉督軍不想這件事導致兩家不和睦。畢竟顧輕舟說了那些話。
王家如今是四老爺當家。
葉嫵道:“父親說盡可能治好,王璟是王家四房唯一的香火。”
“督軍的意思,是去看看,還是盡可能要治好?”顧輕舟問。
第一,王家態度不善,於闌歌更是添油加醋;第二,葉督軍已經知情了,他知曉顧輕舟是江南第一神醫,希望顧輕舟能救王璟一命,督軍府會感激她。
葉嫵這席話,點明了幾個要點。
於闌歌到我家裏來,哭著求老師去給王璟解了詛咒。我父親在,就說請老師去看看,這個情分督軍府承。”
不成想,才過了三天,他就發病了。王家人很擔心,王璟的表妹卻說是老師詛咒了他。
葉嫵轉過臉,道:“上次王家少爺到我家來玩,正好老師也在,老師就說了他可能會發痿症,他當時不信。
“王家的病人,到底怎麽回事?”蔡長亭停住了教學,開了個話題,問葉嫵道。
前者,才是他了解的顧輕舟——狡猾、聰慧、狠毒。
想到這裏,蔡長亭寧願顧輕舟是前者。
“她要麽就是心算超常,把一切都控製在她想要的範圍內,要麽就是學語言沒有天賦。”蔡長亭想。
該她學會的,她全部學會了;不該她學會的,她半點也不懂。
他試探了幾次,顧輕舟的表現毫無破綻。
蔡長亭有時候會懷疑,她是否故意藏拙,畢竟十幾歲就掌握那麽難的zhong醫的女人,怎麽會學不會日語?
她的學習成績,一直保持在及格的邊沿上,不算好也不算壞。
於是,她用日語複習了一遍。
顧輕舟道:“嗯。”
“今天的學會了嗎?”蔡長亭用日語問顧輕舟。
葉嫵的心思,很快就轉移到了王璟身上,不再聽他們說話。
聽不懂旁人的話,不僅僅是有被排斥感,更重要是危機感。
“家裏的人都說日語,獨獨她聽不懂,真的很有危機感。”葉嫵心想。
這個瞬間,葉嫵突然明白了顧輕舟的決定。
蔡長亭跟顧輕舟說日語,葉嫵一句也聽不懂。
因為他打算教學,故而葉嫵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凝聚在他眼底的煞氣,慢慢散去,他整個人明媚了幾分。
“也好,路上還能把剩下的教完,我今天也算完成了任務。”蔡長亭道。
顧輕舟又問:“去嗎?”
蔡長亭的眉梢略微動了下。
顧輕舟換了個說辭,問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回答,就是不高興。
蔡長亭抿唇,沒有回答。
這是顧輕舟第二次見他露出這等神色,心頭微訝,就停下來問了句:“我可以走嗎?”
深斂得過度,就有種難以言喻的陰沉。
她要問清楚,好給妹妹一個公道。
“阿薔,你來說一說吧。”葉姍道,“跟他們說清楚,你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麽。”
王家滿屋子人,全部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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