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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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7章陪葬


  顏洛水的病房在四樓。


  董陽從他的病房，可以看到這邊的動靜。


  顧輕舟的槍對準了他：“董陽，你怎麽脫身？一點火，房間燒起來，你也跑不掉，你確定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隻要他鬆手，整個樓層都要變成火海。哪怕沒有汽燈，隻要顧輕舟開槍，也會引燃柴油。


  說著，他就把手zhong的汽燈高高舉起。


  董陽腳步一頓，繼而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怕這個？你敢打槍？”


  顧輕舟卻從袖底，掏出了一把勃朗寧。


  他想要衝向顧輕舟。


  “你胡說！”董陽大聲咆哮。


  顧輕舟笑了笑：“董少帥，你們赴宴的時候，落敗而逃，我大獲全勝，我為何還要痛打落水狗？分明就是你的車技不好，撞了牆壁，害死了她。”


  “是。”董陽道，“就是你。”


  顧輕舟笑了笑：“這是實情嗎？”


  “是你，是你在我們的汽車上做了手腳，害死了我母親！”董陽大聲道。


  他母親.……

  董陽的眼角開始抽搐。


  “那你母親呢？”顧輕舟繼續問，“她是怎麽死的？”


  果然，張辛眉一來，既戳破了他偽裝失憶，又挑起了他心zhong對洪門的怨氣，他就真的立馬動手了。


  這次錯過了，誰知道他下次用什麽花招？

  顧輕舟就想利用張辛眉，激發董陽內心的憤怒，讓他想起董zhong的死跟張家有關，促使他迫不及待出手。


  總之，他黏上了顧輕舟，讓顧輕舟明白，他會找顧輕舟報仇的。


  這是受傷之後，大腦自動選擇利己的，董陽可能也沒辦法控製。


  他的車子害死了他母親，這種愧疚感會讓他麻痹實情，他隻有把過錯推給別人，他才能好受點。


  正如她猜測的那樣，董陽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顧輕舟知道董陽會出手的。


  董陽猙獰而笑，看了眼屏圍後麵：“張家的獨子，不是在這病房裏嗎？正好，今天就跟張家算總賬。”


  “被洪門張家除掉了，對嗎？”顧輕舟笑道，“你怎麽不去找張家報仇？”


  董陽隻感覺不對，他應該維護自己的兄長的。


  董zhong是自討的。


  那是洪門開槍的，也是張家授意的，跟顧輕舟沒什麽關係。


  可董zhong的死，就真的沒辦法栽贓了。


  董銘的死，可以怪罪在顧輕舟頭上，因為司慕的確開槍了。


  他說不下去了。


  董陽道：“他想要害你，結果失敗了，被……”


  “那你二哥是怎麽死的？”顧輕舟又問。


  他似乎想起了更痛苦的事。


  他那張白淨如玉的麵容，添了幾分猙獰。


  董陽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不，他是謀殺未遂，而且拒捕，這才被殺。若是他不死，他就想我死。”顧輕舟道。


  “綁架你，被你丈夫殺死。”董陽回答，聲音不輕不重，“他罪不至死，你們卻誅殺了他。”


  “董陽，我們掰扯清楚，如何？”顧輕舟態度柔婉，“你大哥是怎麽死的？”


  房間裏的味道很衝，顧輕舟捂住了口鼻。


  她微笑：“你太狡辯了，我可當不起這罪名。”


  顧輕舟咳了咳。


  董陽道：“不，這是實情。若不是你，我母親根本不會失控去打我，我們的車子就不會撞。”


  她笑了笑：“你果然把責任推在我身上。”


  她站在那裏，任由柴油浸濕她腳下的地毯，沾染她的鞋底。


  顧輕舟就沒有再退。


  他依舊回答之前的問題：“我記得你是誰——你是司家的少夫人，你害死了我大哥、我二哥，和我母親。”


  顧輕舟後退幾步，他就往前幾步。


  董陽卻好似沒聽到顧輕舟的問題。


  “董陽，你這是做什麽？”顧輕舟問，“你想要縱火？”


  快要流到了顧輕舟的腳邊，顧輕舟就往後退了幾步。


  柴油順著地毯，一寸寸的浸染。


  顧輕舟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又落在他腳邊的油桶上。


  他頷首：“我不僅記得自己是誰，也還記得你是誰。”


  董陽表情不變。


  顧輕舟這時候才笑起來：“董陽，你終於記得自己是誰了，恭喜恭喜啊。”


  董陽笑了笑，笑容很靦腆溫柔：“司少夫人。”


  顧輕舟吃驚看著董陽。


  汽燈點燃了，薄薄的琉璃瓦罩著火苗，隻要往地上一摔，那火苗就可以四竄。


  董陽手裏拿著汽燈。


  顧輕舟愣了愣。


  那油往顏洛水的病房裏不停的倒，似小溪潺潺的流水。


  董陽放下了手zhong的油桶，一角踹倒。


  而顧輕舟，立在門口，擋住了董陽的去路。


  董陽看到屏圍後麵，有不少的身影坐著，似乎都在交談。


  醫院病房的屏圍拉上。


  他剛走近，就看到顧輕舟轉過了屏圍，走出來道：“這是什麽味道啊？”


  倒完了一桶，他小心翼翼點燃了顏洛水送給他的汽燈，然後拎著另一桶油，走到了顏洛水的病房前。


  董陽拿著油桶，一路快速而行，把整個走廊走倒滿了油。


  沿著地毯，汽油刺鼻的氣息，在整個走廊擴散。


  他拔開了瓶塞，柴油就汩汩流淌。


  董陽的箱子打開，並不是什麽蘋果，而是兩桶柴油。


  副官們麵麵相覷。


  董陽不理會，隻是道：“你們先下樓。”


  副官也好奇，問：“少帥，您這是要做什麽？”


  她聲音不大，被門擋在外頭。


  有護士需要進來換藥，推門不開，當即急了：“誰從裏麵鎖了門啊？”


  於是，整個四樓十幾間病房的人，都不能進出了，需得全部留在這裏。


  他一回身，把走廊上的門給鎖了。


  董陽很嫻熟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兩把鎖。


  樓梯和走廊連接處，有一扇門。


  副官們扛著董陽買回來的蘋果箱子，準備進去的時候，董陽突然道：“放下吧。”


  於是，董陽也來了。


  顏洛水尚未出院。


  張辛眉還在，顧輕舟也還在。


  董陽哈哈笑道：“司少夫人，你害怕了嗎？”


  “你可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了，你若是死了，他該多難過？”顧輕舟繼續道，“董陽，你要考慮清楚了。你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你瞧瞧你的褲擺，都染了油，你根本跑不掉。”


  董陽神秘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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