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司行霈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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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司督軍帶著司夫人和孩子們都回來了。
司督軍對顧輕舟和司慕道:“你們也別兩處跑了,過年就住在這裏吧。”
顧輕舟的麵容含笑。
司行霈點點頭。
這聲感歎,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欣慰。
顧輕舟還是抱緊了他,聲音更低了下去,她說:“你回來了!”
“拖下去。”司行霈對身後的副官低聲道,說罷這才抱緊了顧輕舟,將顧輕舟抱到了自己的汽車上。
司行霈的氣息,一如往昔。
她輕輕歎了口氣。
她踮起腳尖,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纖瘦的身軀,埋入他的高大裏。
顧輕舟推開了他的手,撲到了他身後人的懷裏。
他想要看一眼,卻倒了下去。
司慕覺得自己夠警惕的,怎麽會.……
她的腰身很纖細,司慕一隻手就能環住,大衣的麵料沾染了水珠,濕滑涼軟。
司慕眼前發黑,手還緊緊摟住顧輕舟的腰。
倏然後頸一疼。
說罷,他就俯身,想要親吻顧輕舟。
“沒事,你以後會喜歡我。”司慕道。
顧輕舟微笑:“司慕,我很惡心這樣的你。”
橘黃色的路燈,把光線投入顧輕舟的眼睛裏,她的碎芒瀅瀅照人。
他的炙熱,撞上了顧輕舟的冷漠與陰沉。
兩個人對視。
他的手,拂過她的麵頰時,勾起了她的下巴。
司慕卻沒有再退。
再次睜開,寒芒攝人。
顧輕舟微微閉了眼。
寒雨如霧,在他們的視線裏飄灑,顧輕舟的青絲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雨絲,宛如冰消紗。
他低了頭,輕輕撫摸著她的麵頰。
司慕不放,一個用力重新將她拉入懷中。
她甩開他的手。
顧輕舟眼中蹙了怒火。
司慕握緊了顧輕舟的手:“你想讓人偷襲我?”
副官猛然受到了襲擊倒地。
司慕還想說什麽,倏然感覺有人靠近,他一個回手,當即用胳膊肘把一位副官撞得鼻青臉腫。
“果然,你連最基本的自尊心都沒有了。”顧輕舟道。
司慕終於開口:“我追求我想要的,自然驕傲。”
顧輕舟嗬嗬笑出聲:“司慕,你為自己的行為驕傲嗎?”
他似乎更加用力,想要把顧輕舟抱緊,不許她再說話。
司慕不言語,他高大的身軀,將顧輕舟的柔軟緊緊包裹其中。
顧輕舟道:“你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我身體的冰清玉潔?”
司慕的胳膊更加用力。
“.……真有意思。”顧輕舟任由司慕抱著,聲音卻安靜了下來,她不疾不徐緩慢道,“司慕,你現在真有意思。”
潮濕中,還有遏製不住的憤怒。
雨落在顧輕舟的臉上,陰寒潮濕,宛如顧輕舟的心情。
傘被扔到了旁邊。
說罷,他用力箍緊了顧輕舟。
你可以成為他的未婚妻,自然也能成為我的。顧輕舟,我愛慕你,我想要得到你!”
不等顧輕舟說什麽,他繼續說下去:“顧輕舟,你曾經錯了,我曾經也錯了,我們可以扯平了。
頓了下,他道,“我曾經也有錯。”
“你不承認罷了。”司慕冷冷道,“哪怕你不承認,你也是錯了。”
眼睛適應了黑暗,顧輕舟的視線裏,司慕麵頰的輪廓一清二楚,她隻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沒有錯。”顧輕舟抬眸。
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在德國五年的司慕,應該比顧輕舟更時髦,更懂得自由和民主。
司慕若是苦主,非要揪住一個傷害他的人,那麽應該算在他的父母和顧輕舟的母親,以及過去的那個時代頭上。
她不是欠債的人,她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
她是老派的人,卻愣是接受了這一點。
顧輕舟和司慕,就是包辦婚姻。學習過新派自由思想的人說,這是陋習。
新派的報紙上,時常會批判一件事:包辦婚姻。
和司家約定的,是她的母親。
可慢慢的,她習慣了負罪感,她沒有再如此作賤過自己了。
她曾經的確這樣想。
顧輕舟抿唇。
“然後你愛上了司行霈,你有錯在先。”司慕道。
顧輕舟臉色微沉:“然後呢?”
“顧輕舟,你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司慕一個字一個字道。
顧輕舟沒有退縮。
司慕和顧輕舟很近,進到能聞到她的氣息——有點暖的玫瑰清香。
他們並肩而立。
他和顧輕舟立在同一方的傘幕之下,門口路燈橘黃色的燈火,透不過油布雨傘的嚴密,傘下一片黑暗。
司慕突然快步上前,接過了傘。
顧輕舟下車時,副官撐了傘過來。
車子到了新宅時,下起了薄雨。冬日的寒雨,處處的虯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司慕沒言語。
“你想太多了,我們是打算過了年再說。”顧輕舟淡淡,“司慕,我和他已經訂婚了。”
故而,她說不出口。
顧輕舟渴望親情。司家給過她親情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司督軍,她很照顧司督軍的感受。
她和司行霈的事,至今都無法告訴司督軍。
她知道司慕想說什麽。
顧輕舟回神。
“.……我知道你開不了口。”司慕突然道。
司慕坐在她身邊,能聞到她頭發裏的清香,心中浮浮沉沉,竟然完全靜不下來。
兩個人乘坐同一輛汽車回去,顧輕舟抱臂獨坐,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司慕雖然答應了,顧輕舟不住,他自然也不會住的。
此事無疾而終。
“孩子們有自己的習慣!”司督軍立馬道。
司夫人嘖了聲:“能有多認床……”
司芳菲低垂了眼簾,不動聲色。
司督軍對顧輕舟的寬容,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當即道:“過年是事多,要睡好。既然認床,你還是別搬了。”
顧輕舟不看他,隻是對司行霈道:“那阿慕住在這裏吧,我還是回新宅。阿爸,我認床。”
司慕道:“好啊。”
司芳菲看了眼她。
兩汽車揚長而去。
夜幕籠罩,路燈下的雨絲蹁躚,宛如絲線,斜斜密密的織著,想要繪畫一卷瑰麗的錦圖。
顧輕舟一直抱著司行霈,不肯撒手,甚至沒有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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