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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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夫妻相
倪老九死在顧公館,隻有顧圭璋和一位去叫倪老九起**的傭人知道。135792460
“這是你的家啊,傻妹妹,你肯定會回來的。”顧輕舟避重就輕。
旋即,她的僵硬消失不見,柔婉道:“是啊,輕舟姐,你好像知道我要回來?你一點也不意外。”
顧維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
顧輕舟也笑了:“維維,你回來了?”好像顧維隻是出了趟門去玩,顧輕舟用極其平淡的語調,靜靜對她道。
她的笑容甜美溫暖,似毫無芥蒂在看顧輕舟。
她如今時髦又成熟,從眼神到姿態,再無少女的稚嫩。
顧維回來了。
是顧維。
那人倒是站了起來,笑道:“輕舟姐,你不認識我了?”
顧輕舟微愣。
顧輕舟進了屋子,就見一個穿著海棠紅旗袍的女子,身姿優雅坐在沙發裏。她帶著鑽石的耳墜和項鏈,水晶吊燈一照,她渾身泛出明亮又貴氣的光。
而家裏燈火通明。
院子外麵的馬路上,停靠了四五輛豪華座駕。
一進院子,發現不太一樣。
端陽節前,學校放假之後,顧輕舟和顏洛水、霍攏靜去看電影,晚上九點才回家。
顧輕舟的如意算盤,很快就遇到了阻力。
她圖謀打算著。
顧輕舟想:“等家裏事解決了,我就把這房子掉。老太太和倪老九都死在這裏,不吉利。”
她的新房間,換了嶄新的全套家私。
傭人把顧緗的東西,全部搬到了顧輕舟的舊屋,而顧輕舟自己的東西,除了幾樣要緊的,也全部留在舊屋,包括那沙發。
顧緗的房間歸她了。
顧圭璋隻當顧輕舟的房間正在客房的上方,她也害怕,就同意讓她換一邊,從北向換到了南向。
現在顧家,顧輕舟說什麽就是什麽。
顧圭璋想要把客房的**扔出去,牆壁重新粉刷的時候,顧輕舟趁機也提出:“我想換個房間,我這邊采光不好。”
除了顧輕舟和顧圭璋,沒人知道倪老九就死在這房子裏,否則她們也無法安心了。
暫時不會有新太太,籠罩在姨太太們臉上的陰霾全部散去,她們又開始享受生活了。
四姨太抿唇笑。
顧輕舟眼睛微彎,像兩隻月牙兒:“我還以為倪家是什麽正經人呢。”
是司行霈翻的。
倪家的底子,終於被翻出來了。
“倪家開煙館和**,得罪了人,他家老九跑到南洋去避難了。表麵上是好人家,背後卻做這等齷齪事,已經在太倉傳開了。老爺一聽還有這等事,立馬和太倉斷了來往。”三姨太笑道。
“什麽事?”她問。
顧輕舟心中微動。
二姨太不肯說,三姨太就告訴她:“輕舟小姐,太倉倪家出事了您知道嗎?”
顧輕舟坐下,問有什麽喜事。
二姨太笑道:“閑得發慌,打打牌消磨光陰。”
顧家很久不見牌桌了。
“今天興致這樣好?”顧輕舟微訝。
蓮兒很愛顧紜,兩個小鬼兒樂不可支。
又過了一周,顧輕舟放學回家時,二姨太她們湊在客廳打牌,歡聲笑語的,傭人陳嫂湊席,另外一個傭人抱著顧紜和蓮兒,坐在旁邊玩。
“該感謝霍鉞,幫了輕舟一次。”司行霈想。
若他在的話,她一定不會懼怕,她會有條不紊打電話給他。
司行霈又有點心疼,她出事的時候他不在城裏。
她穩穩的,解決了她的麻煩。
司行霈可以想象,那天晚上的顧輕舟,是如何鎮定、手穩,她沒有天真的仁慈,沒有無能的恐懼。
所謂“夫妻相”,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這個女人啊,徹底打上了他的烙印,像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孩子,她身上帶著他的模樣,讓他心中既甜蜜又充滿了成就感!
他忍不住唇角微揚。
司行霈輕輕撫摸她的麵頰。
好幾天了,她都沒怎麽闔眼,眼睛下麵是深深的淤積,終於能踏實了。
她睡得沉穩而安詳。
他的味道,是最上等的迷迭香,顧輕舟在這熏香的催動之下,緩緩闔上了眼睛。
顧輕舟的臉,枕在他的大腿上,縮著身子躺下了。軍服的材質有點硬,他的衣裳也髒兮兮的,卻全是他的味道。
他溫柔吻她的額頭。
“行了,我能不知道血什麽味道嗎?”司行霈道,“別說了。”
司行霈用力抱緊了她。
她越說,聲音越是詭異陰森。
“.……他就死在這張**上。”顧輕舟道,“血一下子就濺了起來,整張**,還有我自己臉上、身上,全是血,有點熱,有點腥,像鐵鏽的味道.……”
跟司行霈的日子久了,顧輕舟再也不僥幸。
他眼底的殺意和欲念,一樣的強烈堅定,他沒有打算給顧輕舟活路。
顧輕舟是司慕的未婚妻,倪老九能那麽傻,傻到弄完了她,還留下證據嗎?他帶著刀上樓呢。
倪老九是受到了追殺躲到顧公館的,有人來尋仇,卻無意間玷辱了顧輕舟,很說得通。
若她不殺他,他一定會先女幹後殺,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顧公館,再嫁禍給其他人。
從那一刻,顧輕舟就堅信,自己要剁了他!
他為了她而來。
倪老九到顧家,看顧輕舟的眼神就充滿了色眯眯的味道;他去而複返,顧圭璋相信他的鬼話,顧輕舟卻看清楚了他眼底的**。
她開始說了。
顧輕舟唇色微白。
司行霈挑起她的下巴,帶著隱忍道:“說!”
她修長濃密的羽睫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
顧輕舟低垂著眉眼。
他將她抱到沙發上,自己坐在她身邊,問:“出了什麽事?”
司行霈這時候,就確定她出事了。
顧輕舟謹慎慣了,她第一次如此失態,司行霈眯起了眼睛。
叫聲很大,幾乎要吵醒隔壁。
“不,不睡**!”她倏然驚叫。
司行霈心中滿足,板過她的臉吻她,吻得**悱惻,想往**上倒去。
她也懂得了相思嗎?
從來沒這樣過!
她依偎著他,小鳥依人般。
“沒事。”她低喃,聲音空靈而虛淡,“你回來了。”
她隱沒在黑發裏的麵容,特別是那雙眼睛,出奇的漂亮,漂亮得嫵媚,是難得一見有靈氣的媚,像個妖精。
她的頭發又軟又濃密,涼滑柔順,鋪天蓋地的披散下來,似乎能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怎麽了?”司行霈耐著性子,輕輕撫摸她纖瘦柔軟的後背,隻摸到一手涼涼的頭發。
心中溫暖,司行霈很想低頭吻她。
司行霈就肯定,她點燃雪茄,是因為他身上有這樣的味道。
她軟軟的身子,全貼在他身上,對司行霈而言,就是烈火烹油般的煎熬。
他身上溫熱,那點雪茄的清冽,混合著他自身的氣息,是這世上最溫暖的味道,讓顧輕舟甘之如飴。
聽到他的聲音,顧輕舟跳起來,摟緊了他的脖子。
她麻木得有點可怕。
而她,居然還住在這裏。
霍鉞辦事,滴水不漏,就連司行霈也不知道,顧輕舟在前幾天宰了一個登徒子,就在這間房裏。
顧輕舟窩在沙發裏,司行霈有點好笑:“這是什麽花俏?”
他略感狐惑。
他先是聞到了雪茄的味道,微微一愣,繼而看到顧輕舟的書桌旁,壓著半支雪茄,任其燃燒。
司行霈照例爬上來。
霍鉞不許顧輕舟再抽了,但是顧輕舟害怕,隻有雪茄的氣息,能讓她安定。
這是問霍鉞要的。
她在房間裏點燃了雪茄。
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看不出什麽花樣來,顧輕舟的心思,早已雲飛天外。
司行霈回來的那個晚上,顧輕舟睜著孤零零的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愣神。
至於顧圭璋的催促,得罪了倪家,倪家不太想把女兒嫁給顧圭璋。
倪家還不知道倪老九出事了,以為他不知去哪裏瘋玩。
這邊顧輕舟勸顧圭璋催倪家訂婚,那邊顧輕舟又派人去太倉傳謠,說顧圭璋擺弄上了一位歌女,把倪七小姐氣得半死。
真出了大事,顧圭璋一點主見也沒有,全靠顧輕舟給他出主意。
的確需要表現得更加理所當然!
顧圭璋又點點頭。
顧輕舟又道:“這個當口,就不要提其他話,你甚至還要催著倪家訂婚。倪老九不在,倪家不會貿然答應婚事,你催著他們,他們反而不懷疑你。”
此事,顧圭璋也是嚇壞了。
顧圭璋點點頭。
“阿爸,倪家來人問,就說倪老九早起開車走了。”顧輕舟道,“倪家的人絕對找不到他的屍體和汽車,你不要露怯。”
她還能睡在這個房間,已經是膽子極大了。
顧輕舟窩在沙發裏睡了兩夜,很不舒服,連夜做惡夢。
等霍鉞派人把倪老九的屍體弄走,顧圭璋給了那傭人一筆封口費,讓她趕緊回老家,不許再到嶽城來。
“老爺最近怎麽了?”姨太太們隻是猜測,卻萬萬想不到家中發生這麽大的事。
他封鎖了消息,沒告訴家裏任何人,除了顧輕舟。
除了顧維,沙發裏還坐著另一個女人,她約莫四十歲,有點胖,但是眉目和善溫柔,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旗袍,頭發燙得卷曲著。
顧圭璋陪坐著,顧輕舟寒暄了幾句,就上樓了。
顧維當天晚上沒有歇在顧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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