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對峙
像林溪之這樣看重顏麵的人，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會氣得直接背過氣去吧？
“你不用覺得太驚訝，我調查出來的遠不止這一點，這十多年來，北沉風和你父親走的很近，不過是私底下，他們私底下經常約在一些地方見麵，看樣子，北沉風是有不軌之心。”
“你別胡說八道，誰都知道我父親在朝堂上毫無威望，他怎麽可能和鎮遠大將軍勾結意圖謀反？再者就憑我爹在朝堂上的地位，北沉風隨便找一個大臣拉幫結派，也比找我父親強得多！你說林芷白是北沉風的私生女，那麽我爹肯定知道林氏以前和北沉楓的關係，他是不可能為這樣的男人做事的！”林青依急忙否定。
林溪之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一點林青依一直都知道，但是要說他謀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你先別著急，事情總會摸清楚的，這隻是我查到的消息，你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對了，據我所知，你爹他也知道林芷白並非他的親生女兒，至於他為什麽願意替別人養孩子，自願給自己戴綠帽子，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葉齊伸了個懶腰，起身看了看屋外，“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你若是想回林府，隨時都可以走，我帶你回來並不是為了囚禁你，而是讓你看清事實。”
看著葉齊的身影漸漸遠去，林青依頭腦一片亂麻。
葉齊說的那些話猶如驚雷在林青依的腦海中炸開，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林溪之要麽是太喜歡林氏了，要麽就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據林青依對林溪之的了解來看，他就算再喜歡一個女人，也不會願意受此奇恥大辱。
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葉齊說的那些話一直圍繞在腦海之中，林青依幹脆也不睡了，翻身起來趁著夜色回了林府。
齊王府距離林府不遠，但是也不近，若是以前，她是斷然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但是現在她連人都不算是了，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一路上很順利，也沒有遇到什麽覬覦她體內神獸之血的妖魔，大概是京城有真龍天子庇佑，所以那些妖魔都不敢來吧。
天色已晚，林青依敲了許久的門，才有小廝過來開門。
看見是林青依，小廝略微有些詫異：“大小姐？您怎麽這麽晚回來？”
“父親呢？”
“這個點老爺已經睡著了。”
“沒事，我先進去吧。”林青依微微笑了笑。
小廝沒有攔著林青依，雖然當初說要離家出走的是自己，但是在下人的眼中，她始終還是這家的小姐。
不管他們看不看得起她，始終都不敢當麵對她不敬。
林溪之的房間沒有亮燈，這個時候他的確應該已經睡著了。
但是林青依並不打算讓他睡得舒坦，抬手用力敲了敲房門。
屋子裏傳來林溪之不耐煩的聲音：“大半夜的什麽事？”
“青依有些事情需要向父親求證。”
聽見林青依的聲音，林溪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半晌之後，他才道：“進來吧。”
聽語氣，他似乎也猜到了什麽，那股不耐煩被無奈取代。
推門而入，林青依沒有點燈，月光將房間裏照得模模糊糊的，她能夠看見周圍一切物品的輪廓，以及坐在床邊的林溪之的身影，隻是看不見他的表情。
看不見表情其實更好，至少這樣交談起來不會讓對方發現自己情緒的波動。
“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不然父親認為，我會和誰一起回來？”林青依反問道。
林溪之似乎歎息了一聲，隻是聲音實在輕微，林青依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都知道了些什麽？”
“很多，比如說，鎮遠大將軍北沉風和林氏的關係。”
“你是怎麽知道的？”林溪之有些急切道。
看來，葉齊說的都是真的了。
“所以，林芷白也不是您親生的了？”
林溪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林青依突然覺得很好笑，可是心裏卻泛酸，於是她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知道母親做錯了什麽，林芷白不是您親生的您都對她無微不至，寵著她想要什麽都給她，可是我呢？我是您的親生女兒，這些年來我得到了什麽？林氏到底有什麽好，以至於她和別的男人有染，你也要娶她，甚至不惜為了她逼死我的母親？”
“青依，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麽？這些年來你對我們母女二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都不值得我原諒，除非你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林青依在等，等林溪之給自己一個解釋。
她願意相信林溪之是有難言之隱的，但是卻始終沒等到他開口。
“鎮遠大將軍北沉風和您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林氏死後他會來祭拜？為什麽有人查到這些年你們私底下來往密切？父親，您到底有什麽秘密，難道真的如那人所言，您要謀朝篡位？”
“你住嘴！”林溪之嗬斥住了林青依，“你知道什麽？鎮遠大將軍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你很怕他。”林青依不是在問，而是認定。
林溪之說話的時候聲音裏的抖動和小心翼翼，林青依聽得清清楚楚。
他分明是擔心被人聽到林青依的話，如果林青依猜的沒錯，林府之中有北沉風的耳目。
“北沉風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威脅您，所以您不得不為他做事？”
“林青依，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我——”
“您就把我關進柴房？”林青依反問道，“父親，我已經不再是林家的人了，之所以還願意叫您一聲父親，是尊敬您。您不願意說也沒有關係，這些事情我自己會查清楚的，您口口聲聲說為林家好，若是您真的為林家好，最好還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要到時候把林家折了進去，還把我外公一族的聲譽折了進去，他們不該被你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