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清明時節雨紛紛
光啟本來是想為公孫正網開一麵，公孫正三朝為官，是當朝太師，更是當年替他穩定下的功臣。
隻是，公孫正如今這樣也有他的原因，起初他隻是想革去官職，將公孫家貶為庶民。即使如此，依他們多年來盤根錯節的勢力，公孫家的日子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曾經作為他老師的長者為了保地位竟然意圖謀害子。
光啟隻能歎息，公孫正還有多少計劃，多少棋，都已經沒用了。因為他親手掀翻了這張棋盤。
公孫正隻能仰長歎，他權傾朝野，他以為自己告老還鄉，公孫家族依舊可以是朝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可是，如今都已經成為了笑話，
公孫正在占地接近王侯標準的太師府中接過聖旨，喝下了光啟賜下的那杯酒。
光啟最終還是給公孫家留了一絲生機，不是株連九族卻勝似此罪。
九族之內，男丁發配為奴，女眷充妓。
公孫正雙手顫抖著：“臣，叩謝聖恩！”
公孫正在喝下那杯酒之前，望了一眼人群，他的兒孫無一不是痛哭流涕，或是眼神木訥絕望。
可是，他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最寄希望的孫女公孫瑩。
那個他希冀這能夠母儀下的引領著公孫家成為朝第二姓氏的寵兒。
他心中忽然想起，今早隱約從管家口中得之，那個無法無的孫女又偷偷的跑去府外了。
宋喜看著公孫正失神的麵孔道：“太師，這酒不會遭罪的。咱家還要早些回去複命呢。”
事已至此，公孫正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拖住宣旨太監宋喜的手，將一個袋子塞入了宋喜手中。
宋喜低聲道：“太師這是幹什麽！”
“公公，府上的人還請公公照顧一二，給個好去處。”
宋喜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公孫正才算是放心的飲下這杯酒，公孫正轉過身，拖著腐朽的身體向府內走去，步步蹣跚！
沒有人攙扶，隻是在那些噪雜的哭喊聲中，一步，兩步，他回憶起了這一生，從一個書香世家一心為國，一步一步走的權傾朝野的地步。六十年的官場生涯竟然如同是黃粱一夢。
他心中想，是否還能再睜開眼，醒來時依舊是那個寒窗苦讀滿腔抱負的讀書人。
第五步落下是時，公孫正的身體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的倒下。最後一刻，他隻是期望著，那個聰慧伶俐的丫頭聽聞消息不要再回來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個莫大的公孫家族就隨著一個老人的倒下，頃刻間崩塌。
公孫瑩嬉笑著帶著今的戰利品打算回府，可是卻發現人群早就密密麻麻圍滿了太師府。
“姐，怎麽今這麽多人。”
公孫瑩的直覺十分靈敏，他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也不管什麽矜持，硬是從人群裏擠了進去，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有意無意的揩了油。
羽林禁衛押著太師府剩下的的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無數的金銀財寶，稀世珍品被拿出太師府。
翠竹看見這一幕，當場就要衝出去，卻被公孫瑩一把拉住了。
公孫瑩的眼角紅了，淚水留下。他看到了人群中被抬出的那具屍體。
正是最疼愛她的爺爺，她甚至忍不住要衝出去了，但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她不能。
包括她的父親，母親，哥哥都被套上了枷鎖，被羽林禁衛帶走。
直到那兩扇巨大的門哐當的合上，被貼上封條。人群也開始逐漸地散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帶下去了。
她拉著翠竹，混在人群中一同離開。
翠竹驚訝著，公孫瑩的力氣大的快要把她的手腕給捏斷了。可是她一句話也不敢，就那麽任由公孫瑩抓著細細的手腕。最終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裏，公孫瑩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哭成了淚人兒。
一個公孫正的倒下隻是開始，朝廷上徹底的開始清洗和更替。各種人事調動的規模前所未有。
那些抱有著一絲僥幸心理的官員在一個個朝野上的巨頭抄家砍頭發配的消息下徹底絕望了。
那些綿延了幾百年的大家族真的那麽容易倒下嗎？僅僅是他們的隱藏勢力就足矣讓人望而生畏。
光啟的帝王之術絕對是曆代皇帝裏的佼佼者，短短的幾個月，朝就像是被大雨衝刷了一遍。
朝廷中的權臣，潛伏多年的光明會地教，朝野數百位官員，就這樣被摧枯拉朽之勢打回原形。
公孫正倒下之後的大清洗，僅僅是半個月，龍成武的刀下多出幾百亡魂。
化身成劊子手，剔除了那些大家族遺留的勢力。
當然，不可能徹徹底底的解決，水至清則無魚。至少他們要把握一個度，不至於讓朝崩潰。
一個月後，吏部的文書下去了，葉曉收到了朝廷的文書。
葉曉被封配到了衛山縣當縣令，直接被任職七品實權的縣令，可是許多知情人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衛山縣？那是個什麽地方，白了就是蠻荒之地。比西北更偏僻，西北土地貧瘠，卻有道路，一條商道貫穿了朝直通西域和竺地區。
可是，衛山縣所在，在十萬大山的夾縫中，交通匱乏，人民未開化，這簡直和發配邊疆沒什麽區別啊。
朝廷的任命書，自然是不能違背的。這次進京葉曉不會再像之前一樣露宿荒郊野嶺了。憑著朝廷的文書，他可以直接到各地的驛站停腳。
不過是在家裏待了未足一個月，葉曉又要進京了。
兩大書院裏傳來一片怨氣，朝廷依舊是不公平啊，好不容易出了個二甲第一名，竟然被朝廷任命到了那麽偏遠的地區。
葉曉又得趕路了。他心中早就烙下了一個人影，揮之不去。
不知再見，就到什麽時候了。
衛山縣實際上就是南蠻地區與朝廷勢力的一個交匯處，屬於兩方都不管，但是誰也不會放棄的一塊地方。。
可是，二十年前朝廷收複了南蠻地區，自然就徹徹底底屬於朝了。
可是，這地方卻真正的成了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偏僻地方。葉曉頭疼啊，自己到那個地方為官究竟會經曆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