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煙花易逝、明萱
“如今,我的大統帥回來了。”
明萱目光看向我,她眼角的淚珠滴落在我的臉上,涼颼颼的,讓我精神為之一振。
我腦子一陣迷糊,喃喃道:“我是當年的那個大統帥嗎?”
“是的,你就是樓蘭古國最英勇的將軍,你令敵人聞風喪膽,也讓喜歡你的人絕望墮落。”明萱道。
說句實話,我並不知道明萱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就變成了大統帥,按她的意思,那麽當年樓蘭古城毀於一旦,她便是罪魁禍首了。
明萱的臉已經恢複了原有的絕美,隻可惜我卻已是奄奄一息,忘情花的劇毒已經滲入我的身體,我目光望向遠處,發現月璃已經雙眼血紅處於狂暴狀態,但仍然被一眾鐵甲銀魂纏住。
我嘴角擠出一絲苦笑,緩緩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死神。
明萱的淚水繼續滴落在我臉上,但就在我的意識幾乎要消散時,我明顯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嘴巴出來了一陣柔軟的感覺,似乎是有人在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睜開眼睛,見到明萱的臉近在咫尺,她的嘴唇緊緊貼著我,柔軟中帶著一絲香氣,那是屬於忘情花的香味。
我腦子一愣,不過很快我便回過神來,明萱竟是撬開了我的牙口,然後三寸丁香舌卷著一塊冰涼的東西衝入我口中。
明萱的舌頭意猶未盡的離去,丟下那塊冰涼之物在我的嘴裏,一下子滑到了我喉嚨並吞進腹中;幾秒鍾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重新多了一股力量,原本被撓得血肉模糊的四肢,竟是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我心頭一震,死裏逃生的滋味讓我十分欣喜。
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輕輕傳入我耳中。
“再見了,我的大統帥。”
我恍然大悟回過神,卻是見到明萱眼中含著淚水,而她絕美的小臉上,迅速冒出了一塊塊恐怖的屍斑。
“怎麽會這樣?”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明萱,一時手足無措,反倒是明萱衝我微微一笑,她的目光中滿是愛意。
“大統帥,我跟了你十年,等了你兩千年,心既死,肉身苟活又有何用?”
明萱說完這話,全身長滿了屍斑,隨即在我的眼皮底下,就跟玻璃一樣碎裂了一地。
我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不要!”
我被擊中了內心深處的柔軟,我跪在地上,雙手去捧灑落一地的碎片,但發現它們居然就如冰塊似的,迅速消融在地上,緊接著,滿地的忘情花海,竟是也隨之枯萎。
明萱就這樣憑空沒了,她就如一束煙花,雖然璀璨卻十分短暫,我甚至都還沒仔細感受她的存在,她就已經了無痕跡。
明萱的消逝,讓不遠處那些鐵甲銀魂如沒了主心骨一樣,亂如熱鍋上的螞蟻;沒一會,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感,整個魂靈深淵都陷入到了搖晃當中。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地震,但很快我一眼便看見遠處出現了一團密密麻麻的身影,無數的鐵甲銀魂匯集成隊伍,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明萱既死,鐵甲銀魂失去了控製,它們將我們團團圍住,一時讓場上儼然多了一股肅殺的氣氛。
我臉色微一變,而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隱隱作疼,仿佛有什麽極其冰冷的東西,要從我胸口裏衝出來一般。
我急忙扒開胸口上的衣服,結果看到上麵竟是冒出了一縷光芒。
我被嚇了一大跳,魂靈深淵裏光線不是很好,隨著胸口上這一縷光芒的出現,瞬間照亮了整個場上。
我心頭一涼,大爺的,自己怎麽就成了個發光體?對麵的鐵甲銀魂殺氣騰騰,可我身上在冒光,這算什麽事?
我鬱悶無比,不過沒一會我便發現在冒光的胸口上多了一塊疙瘩,我低頭一看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暈過去,胸口上的肉疙瘩,其實就是一塊鑲在肉裏的玉佩,這玉佩並不大,一左一右雙魚纏繞,而且要命的是,這塊玉佩居然已經和我的血肉融為了一體,散發著鮮紅的血色,那玉上的兩條魚,就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胸口上的光芒愈加強烈,就像是要從我的身體裏炸開一樣,我臉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堪,忍不住仰天發出一道怒吼!
此時,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鐵甲銀魂,竟是在我的吼聲下紛紛停在了原地,接著,它們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朝我山呼海嘯喊道:“主上!”
不少鐵甲銀魂目光觸及到我胸口上的玉佩猶顯得順從,明萱雖然不在,可單憑這塊玉佩,卻一下子鎮壓住了這股生前驍勇善戰的鐵甲銀魂。
我感到不可思議,胸口上的光芒快速消退,而鐵甲銀魂依舊不敢抬起頭,全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一眼望去,鮮紅的忘情花海被一片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鐵甲所替代。
我心頭五味雜陳,顯而易見,我胸口上的玉佩定然是明萱留下的,我想起剛才她親我的時候,她嘴裏的的確確吐出來了一塊冰涼的東西,隻是我沒想到,這東西竟是一塊玉佩。
諸葛玉樹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上,平靜如水的臉上多了一絲動容。
“是雙魚玉佩。”諸葛玉樹道。
我腦袋轟鳴一震,這就是雙魚玉佩嗎?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不費功夫,明萱居然把雙魚玉佩給我了,難怪她可以從幾千年前的樓蘭古國一直活到現在,原來是身懷雙魚玉佩。
事情至此再是清楚不過,我身中忘情花的劇毒,明萱為了救我,心灰意冷之際將雙魚玉佩給了我,而她自己也因此魂飛魄散屍骨無存,如此代價,隻是為了讓我繼續活著。
我心存感激,可明萱已然沒了任何存在的痕跡,她不但救了我,更還給我留下了雙魚玉佩和鐵甲銀魂。
隻是,我真的是明萱口中的大統領嗎?我搖搖頭,自己都不得而知,又如何能接受明萱。
我百感交集,卻不知道如何言語,隻能望著腳下已經枯萎的忘情花,喃喃道:“明萱,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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