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風雪來人
“起不來?”
蘇宛嗤笑一聲,毫不在乎:“怕什麽,我現在是老板,想睡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起,難道還有誰催我不成。”
水蘭瑉唇,不啃聲的去關門了。
門剛剛關了兩扇,她又頓住,蘇宛從後麵看,似乎她整個人都僵硬了一樣。
懶散不耐煩的語氣:“怎麽了,大晚上的還能夠遇見鬼阿。”
水蘭回頭看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一點憐憫。
她默默打開了那兩扇關上大門,退到一邊。
蘇宛眯眼看去。門外大雪中,似乎有一道玄色的高大背影踏著風雪而來。
最後立於櫃台之前。
“靠,還真的有鬼。”
“老板,還有飯菜嗎?”
蘇宛不屑的笑了一下:“客人,你覺不覺得這一句花問得晚了一點。現在也是深夜,你覺得還有那一家的廚子還沒有休息。”
“廚子休息了無所謂,店老板還沒有休息。還在這裏坐著不夠嗎。”
“一碗雞湯麵,兩個雞蛋行不行。”蘇宛問。
“兩碗吧。一起吃點。”那個人說。
蘇宛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發笑。
最後端在桌子上的還僅僅是一碗雞湯麵,上頭窩著兩個溏心蛋還有一些小白菜。
蘇宛麵前依然空空的,除了她抱在懷裏時不時喝一口的烈酒。
趙潛像是餓了,端著一碗麵吃的非常大口。
蘇宛突然想起在兩個人剛剛認識的時候,他們有時候一起去鎮上回來晚了她也會給兩個人下一碗麵條。
那個時候窮,兩個人也不講究,有時候廚房裏頭沒有菜了兩個人隨便弄一碗沒有油水的陽春麵都吃的很香。
水蘭把門關起來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整個屋子裏就剩下抱著酒壇子發呆的蘇宛和狼吞虎咽的趙潛。
蘇宛舉起酒壇子的時候,手一疼,手上的酒突然被人直接奪走。扔在地上。
酒壇子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滾到角落,酒也灑了一地。
室內的酒香似乎更濃鬱了。
可惜,已經注定是如同煙火,轉眼即逝。
蘇宛歪頭:“什麽意思阿趙潛,你自己能夠吃麵,不許我喝酒了阿。”
一句話沒有怨氣,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單純的問出自己疑惑。
趙潛說:“酒喝多了不行,對身體不好,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哦。所以你現在是來找我解除連理枝的嗎?”
“算是吧。”趙潛平靜說:“你放下一切回到這個地方,難道不是因為後悔了嗎。既然已經後悔了。那連理枝解除也沒有什麽不對。”
蘇宛心裏頭一沉,如同站在懸崖邊上的人突然墜落下無盡深圳。
她彎起眉眼,如同天真浪漫的少年。
“行呀,那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都後悔了。就一起再這個地方結束把。”
“那。也正好,也省了你的時間,可以讓你盡快把這邊事情處理完,讓你盡快京城忙你的去。”
蘇宛笑著轉身:“和我來吧,我帶你去結束這一切。”
“誰告訴你,結束以後我要趕著回京城?”
手腕又被拉住,身子被強硬轉過來,趙潛看到的。是已經無聲淚如雨下的一張麵孔。
他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重重的敲了一下蘇宛的頭。
“既然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潛台詞那麽我就再說一遍。”
“我那一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回到這個地方把我們兩個這些年互相的對錯都結束。再重新開始,重新從這裏出發。”
“這一次我算說明白了嗎?”
蘇宛的眉眼輕輕顫抖,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還來得及嗎?”
“為什麽來不及。”
趙潛拉著她,這一次由他帶路。一步步輕車熟路的帶著蘇宛回到了樓上蘇宛的房間。
房間的枕頭底下有一個紅色的瓶子。趙潛直接把東西扔掉。讓蘇宛在床上坐下。
又從床底下弄出好幾壇的酒,全部弄了出去。
蘇宛沒有阻止,半靠在床上問趙潛,你已經知道了那個瓶子裏裝的是什麽嗎。
“不需要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隻要有我在,你不需要那個。”
“真的是這樣嗎。趙潛,你不會會太自大了。”
“那一瓶子裏裝的是毒,入口即化,不出幾息就能夠死的毒。”
外頭風聲很大,吹得窗戶呼呼的響。
蘇宛真的覺得有點累。
想喝酒,但是找不到:“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無理取鬧的。其實我也覺得。”
“在你正在打仗的時候,我卻在胡思亂想,卻在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哈哈,是不是特可笑?”
“趙潛,我這麽久一直在想,咱們到底是怎麽在一起的。怎麽走到了這個地步?想了很久,一片模糊。”
“就好像莫名其妙認識莫名其妙上床,大吵,分開。三年後重縫,大吵,大鬧,然後受傷和好,在出事,在一起,吵架,和好…”
“聽聽。這個過程多麽坎坷,我聽了都不可思議。”
“其實我一開始回到鎮上的時候。是真心的想要回到過去,站在這裏等你來,等著你來陪我重新開始。”
“但是現在我發現這個想法或許天真可笑了。因為我阿突然就不知道咱們之間的感情是否真的存在。咱們真的適合在一起嗎。你和我在一起真的開心吧。你認真回想一下。咱們在一起那麽久,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鬧,都在誤會,生氣之中度過。那樣你真的開心嗎。”
趙潛沒有動了,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像是在等她繼續說。
蘇宛歪頭:“趙潛,你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如果當初,我沒有中那東西,沒有和你上床,也不願意和你走。咱們之間還會有這些故事嗎?”
“你當初之所以那麽關注我,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吧。如果我把孩子打掉了,然後愛上了別人。那麽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趙潛,這些問題你能不能回答我。”
當這一句話問出來的時候,蘇宛是在笑。
笑得就像是即將被斬殺的死刑犯,已知死期,已無所畏懼。
“會,如果你當初選擇打掉孩子,那麽當初對我不會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