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插翅難逃
“是，也不是。本公子喜歡的是她那一種敢浴火重生的態度。”
“不知你看出來沒有，剛剛那姑娘過來時，眼神深處是死寂，決然一片的。這證明這是一個已經走到了死路的姑娘。本公子非常有理由懷疑。”
“如果她沒有走過來的話，那麽她很有可能會直接的自我了斷。但她過來了，還問本公子進入學院能不能庇護她，能不能包吃住，這就很有意思了不是嗎？”
“如果本公子沒有猜錯的話，她之所以會過來的心態其實就是，自己已經走到絕境，覺得自己已經救不了自己，已經存了自我了斷的死誌。而就在這個事情她看見了官方的公告，知道了咱們皇後娘娘親手開的梧桐學院招收有才的學生，並且會給學生提供強大有力的庇護。”
“諾，所以她就來了，她來了不代表她真的相信咱們學院，隻能說明這是一個真正行事果斷，且就算是在絕境也能時刻尋找絕地反擊機會的人。而現在，咱們就是她想要最後試一試的最後稻草。”
阿級嫣然抽了一下嘴角嘟囔：“怪不得這才第一天，大家還沒醒過神來的時候她就敢過來，敢情是一個走投無路的阿。”
她歎了口氣，又打量了一下那個姑娘，得了。這一次除了能夠看出這女人挺淡定，在這麽多人的注視議論下都能鎮定的答考卷以外，其他的阿級嫣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看來她和蘇宛的差距真的特別大。
不然怎麽蘇宛光一個照麵都把人看透而她什麽都發現不了呢？
那大肚姑娘的試卷終於寫完了，五頁紙，寫完之後她像是終於知道了一點點什麽叫做緊張的情緒。
她沒有直接拿過來，而且發了會呆，又低頭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才拿過來交給蘇宛。
蘇宛饒有興致的對上她的眼睛，很平靜，如果不是發現她的手心有些濕潤，蘇宛差點就相信這女人真的一點都不緊張了。
好笑的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小然子，給這位姑娘讓一杯熱茶。”
阿級嫣然應聲是。
蘇宛這才終於低頭打量，五頁的考題，是幾位學院先生盡量往難裏出，根據他們表示，能夠將這一份完完全全全部答出來的人，就算是去參加科舉拿一個不錯的成績也夠了。
這女人的考卷給蘇宛的第一感覺就是漂亮，字體，答卷的卷麵給蘇宛的第一映像就是整潔。
答題的整理成績也還過得去。
蘇宛大概算了一下這一共五張試卷的試卷這女子已經答對了三分之一。其中她實在不會的題，也會寫上自己淺薄的認知，也算是還不錯。
蘇宛沉吟一下，微笑的放下卷子：“不知怎麽稱呼。咱們梧桐學院的第一位學生？”
那女人一愣：“我過了？”
她像是突然活了過來，從一直平靜的表情變得不敢置信：“我就這麽過了？”
“…你們都不問問我背景身份，就不怕，不怕我有問題嗎？”
她的表情有些破碎，像是有些莫名惶恐，和驚疑不定。
蘇宛有力扳開她緊緊捏住茶杯的雙手，茶杯很燙，她這麽一直捏下去肯定會燙傷她自己。
“問，當然要問，但那都是小事，並不著急。怎麽，你怕我們騙你，再逗你玩？”
蘇宛好笑的語氣直接搓破了女人最真實的想法。
蘇宛說：“行了，本公子也不怕告訴你，你是第一個過來報名的姑娘，學問又還行，所以本公子看你挺順眼的，就打算直接收了你咯。至於你問要不要排查一下你的身份。”
蘇宛嗤笑一聲：“管你是什麽身份，隻要你自己願意，隻要你不是他國奸細。你是青樓女子又何妨，是別人的妻子又如何？隻要你願意，那你就是我梧桐學院的學生。難道還有我們梧桐學院不敢收的學生不成？”
“行了，當然你若是怕的話，你現在也可以先把你的底細和本公子交代清楚，看看本公子敢不敢收，願不願意收。”
那女子猶豫一下，開口道：“我叫早月，有已經被一位官家老爺包下來的青樓女子。”
她打量蘇宛臉上沒有異樣不快的表情才繼續說。
“我是一個孤兒，因為身段好，做乞丐時被人賣進青樓，成為一個青樓女子，前兩年時我認識了一個大官老爺，他看上了我的姿色，和媽媽花了大價錢將我包下，養在青樓之中。”
“盡管我一直小小心意的暗中避孕，但不知為何還是懷上了孩子，他知道後高興極了。我知，這是因為他府中子嗣稀薄，孩子很少。因為他的重視，自我懷孕以前各種大補之物就沒斷過，其他姐妹皆說我運氣好，說我的好日子到頭了。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死期快要到了。”
“我知道那大官對我本就是玩玩，看中的是我的臉，沒有半分真感情。就算我現在懷孕了他也不會因此接我進府給我名分，他唯一會做的，僅僅是會在我生下孩子之後去母留子罷了！”
“我想掙紮這種既定的死局命運，卻又毫無辦法…”
阿級嫣然聽到這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岔，問：“你既然想掙紮，那你為什麽不跑？”
“我看你的自由並沒有被限製，你想跑應該不難才對。”
女子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跑？那裏又那麽簡單，我若是想跑，怕是還沒出城就被她們發現了。”
“青樓的關係網那裏有那麽簡單？就說這京城之中大半的乞丐，偷子，三教九流都和青樓有著曖昧關係，必要的時候，她們都能成為青樓的爪牙，我如何跑得了？”
“就算是我跑出城了，又要那裏？附近的幾個城？嗬…那些地方的三教九流未必就和他們沒有關係。到時候除非我一輩子不現身，不然我不管在那裏都插翅難逃。這還僅僅隻是青樓東家的勢力，還不算惹怒了官家老爺，官家老爺的勢力呢。”
“這種情況下我如何逃。又往那裏逃？”
阿級嫣然恍然，不說話了。
蘇宛抿了一口茶水，含笑：“那你就敢來這？你來這若是被你東家知道了，又沒有我們學院庇護的話。恐怕也是死路一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