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世
可是一直逃避，也不是個辦法，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況且手機總在響個不停，不是她想逃避就能不麵對的，也許事情永遠沒有那麽糟糕，這世上還是有奇跡的，她也不能總是杞人憂天，把事情往壞的一方麵去考慮。
這樣想過以後，仿佛多了很多勇氣，白瓷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李醫生，怎麽了？”
在聽到李醫生回答之前，她一直在心裏催眠自己，不斷的告訴她，會有好消息的，會有好消息的，父親一定相安無事，她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隻是一切真的能如她所願嗎？她不知道。
“白小姐，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李醫生的語氣分外嚴肅，白瓷如果可以透過手機，看到他的麵部表情的話，就能發現，他的神情有多凝重，仿佛透過這些，就能猜到事情的悲與喜。
白瓷本來滿懷希望，帶著期冀，可是李醫生沉重的語氣，卻打破了她的幻想，讓她不得不去麵對現實，同時她也知道，比起她的期盼，結果可能不太樂觀，至少不如人意。
咽了一口唾沫，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後，她這才開口說了話，隻是嗓子變得有些暗啞低沉，若不仔細聆聽，似乎聽不清她的話，“我父親可是出了什麽事？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李醫生您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好了。”
她沒那麽脆弱，很多結果也能接受，畢竟以父親那樣的身體狀況，什麽事情都會發生，自他住院開始，她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承受得起，李醫生大可不必顧及著她，直說就是。
“白先生他…去世了。”李醫生在經過短暫的掙紮後，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結果對於家屬來說，實在難以承受，但是人畢竟是沒了，總歸也不能瞞著她，該告訴的時候，是該說了，而且他們也要過來醫院處理後事，總不能讓她的父親一直留在那裏。
“你說什麽？”盡管做好心理準備，可是這個結果，仍舊讓白瓷覺得難以接受，她緊緊的握著手機，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可是此刻根本顧及不了這些，隻是搖頭，難以置信的問，“父親的病情一直控製得很好，體征也很平穩，怎麽會去世呢？”
在她看來，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而且不可思議，以父親的身體狀況來看，雖然不太可能痊愈，但也不能是這樣的結果，所以現在對於這件事情，她不太能接受。
她總是在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否則的話，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呢，一點征兆也沒有，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畢竟她上次去醫院看望父親之時，他一切都還好好的，呼吸平穩的躺在病床上，由於用儀器來控製病情，所以體征一直都是很平穩的，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意外，也沒有經曆過搶救，她對此很欣慰，總在期盼著父親可以好起來。
可是現在，非但沒有得到好的結果，而且別人還告訴她，她的父親沒了，一點征兆也沒有的情況之下，就這樣去世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沒有，倘若換做別人，也是不可能接受的。
“今天早上，我們去病房查房的時候，發現老先生呼吸很困難，臉色憋得通紅，便連忙給他進行了搶救，可是最後我們拚盡全力，依舊沒能挽救他的生命，老先生到底是去了。”
雖然早已見慣生死，可麵對一條生命的離去，李醫生的心情也很難過，他的悲傷並不亞於白瓷，畢竟那是他一手治療的病人，現在沒了，他的心情怎麽可能好的起來。
“父親怎麽會突然呼吸不上來？難道你們沒有給他佩戴氧氣罩嗎？”
對於沒了呼吸而去世的事實，白瓷絕對接受不了，畢竟父親每時每刻都在佩戴著氧氣罩，怎麽可能呼吸不了，在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問題，她要問個清楚，不能讓父親就這樣沒了。
“我們去的時候，氧氣罩被拔了下來，老先生可能受不了，所以自己拔了氧氣。”
有關此事，李醫生也有過困惑，可是看到白瓷父親手中拿著氧氣罩的時候，他的疑慮就都被打消了，隻是他依舊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樣做，難道真的承受不住，打算先走一步了嗎？
“所以…就真的來不及了嗎？”
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想要接受，卻是另一回事，白瓷現在依舊覺得腦子裏麵空白一片，能夠想起來的都是和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音容相貌，一直存在她的腦海，十分生動，她實在是不相信前兩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沒了呢，這要她又如何接受得了。
她總認為，父親還好好的活著，一切都是一場謊言，等到揭穿謊言之後，父親還可以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麵前，方才不過隻是大夢一場。
她也知道，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可是很多時候，人需要依靠欺騙和一個念想活著，否則該多無趣，多沮喪啊。
“是。”李醫生無奈的說道，“你母親和姐姐都已經來到了醫院，你也趕快來一趟吧，畢竟老先生的事情，需要你們一家人商量著解決。”
那是他們的家務事，總該需要湊到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否則讓那兩母女自作主張了的話，白瓷一定不幹，到時又要引發不小的矛盾，醫院可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白瓷還是快點過來的好，免得來晚一步，不小心發生了什麽事，醫院和他可擔不起責任。
“行，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醫生。”
想起那兩個吸血鬼，白瓷如今也來不及再去傷心，隻能盡量快點趕去醫院，否則依照她們兩個人的性子，天知道還要捅出什麽簍子來，恐怕攪的醫院都要不得安寧。
今天是父親的大事，更是他們白家的大事，絕不能讓那兩個家夥在醫院橫行霸道，撒潑打滾，或者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來，她要趕去阻止她們，免得丟了白家的臉。
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醫院，白瓷在父親的病房裏麵，果然看到了張悠和白秋水母女倆，她們來的倒是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