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暗流湧動(九)
堵在出口的男人神情陰鷙,幾乎明示了他不懷好意。
陳雨柔強迫自己鎮定,反複告訴自己,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慌慌張張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隻用了兩秒鍾時間,陳雨柔就做出了決定。
跑。
她對自己的速度有一定信心,從初中開始,直到大學,每次運動會她都參加,都是短跑項目,而且經常能取得不錯的名次。
現在,隻要自己轉身,踢掉高跟鞋,跑起來,那個男人肯定追不上。
這麽想著,她回頭衡量了一下胡同長度,想要判斷跑出去需要花多久。
然後,她發現計劃無法實施了.……
因為,身後也有一個男人。
“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沒辦法,現在跑不了了,隻能選擇與對方交流,或許一切都是場誤會,或許對方隻是認錯人了——陳雨柔抱有這樣的僥幸心理。
堵在前麵的男人最先開口,他說:“搶劫。”
接著,後麵的男人補充一句:“財色都要。”
很奇怪,兩個男人的語調很冷靜,不激動,也沒有威脅的意味,好像坐在一個小飯館裏,在討論這頓吃炒飯還是手擀麵。
這種情況,要麽就是慣犯,對搶劫已經麻木,即使實施犯罪也心無波動;要麽就是,他們另有目的,嘴上說出來的話,隻是打馬虎眼。
很顯然,無論哪種情況,對陳雨柔來說都是絕境。
她盡量假裝冷靜,提起手包,原地轉了一圈,給兩個男人看了看。“你們看,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連包包都不值錢,而且,你們要劫色的話……我有病,不太好的傳染病,即使這樣還要繼續麽?”
前麵的男人舔了舔嘴唇:“我不介意。”
後麵的男人跟著說:“我也是。”
說完,兩人同時向陳雨柔的方向移動,前後夾擊著,把她困在中間。
陳雨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腦飛速轉動,卻發現,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麽良好對策。
這條胡同裏,除了自己和兩個劫匪,沒有第四個人,兩邊都是圍牆,附近沒有住宅,也就是說,喊救命也不會有人聽到。
就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她低頭看一眼手機,來電顯是葉風。
下意識地,陳雨柔就想接起來。
然而前麵的劫匪距離她隻有五步遠,他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刀子,隨後用另一隻手,衝陳雨柔搖了搖手指。
“我要是你就不接。你朋友來得再快,也不會有我的刀快。”
“我,我不接……我聽你的……”
“很好,你很聽話,這樣對我們都好。”
忽然,陳雨柔被人從背後抱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驚呼出聲。
接著,前麵的男人衝過來,一把搶走的她的挎包,拉開拉鏈翻了翻,翻出幾張鈔票,有一百的,也有小麵額的,對方連一塊錢都不放過,通通收走,最後,又搶走了她的手機。
從背後抱住她的男人,捂著她的嘴,開始把她往角落裏拖,過程中,陳雨柔死死掙紮,但是無濟於事。
很快,陳雨柔被拖到牆角,另一個男人搜刮完挎包,就把包扔到一旁,猛地撲過來,使勁按住陳雨柔,開始撕她的衣服。
“唔……唔.……”
陳雨柔的嘴被死命捂住,想叫也叫不出來,看著自己的西裝外套被扯碎,她很絕望,一對眼眶裏,流下滾燙的淚水。
兩個暴徒分工合作,一個繼續扯她的襯衫,另一個去扒她的裙子,他們猙獰的麵目和陳雨柔絕望的眼神形成鮮明對比。
“一會兒扒光了,你按住她,我先來。”
“行,你幹完了我再幹。”
“哈哈,說不定我能來兩次。”
“我也能。”
“這次割走點什麽作為紀念?”
“我看她鼻子不錯。”
“我喜歡耳朵,她的耳垂很漂亮。”
“那就這麽定了,待會兒辦完事,我割鼻子,你割耳朵。”
兩個歹徒一邊動手撕扯衣服,一邊打著商量,時不時往胡同兩端看一眼。
很好,仍舊沒人。
這時候大家都剛剛下班,各自忙著回家,沒人會經過這裏。
聽了兩人的對話,陳雨柔哭紅了眼睛,這副可憐相無疑不能引起凶手的憐憫。她就像墮入了地獄,任憑怎麽掙紮,怎麽哭喊,也不會有天使來搭救。
這時候,她第一個想起的,自然是葉風。
她簡直不能想象,如果自己就這麽被玷汙了,葉風會怎麽看自己。
他還會要我麽?
不,這已經不取決於他了,哪怕他不介意,自己都會覺得自己髒了。
是洗不掉的那種肮髒。
陳雨柔希望,歹徒得手後,順便一刀殺了自己,給自己個痛快,免得繼續活著,遭人間的活罪。
憑什麽是我?!
憑什麽是我啊!!
憑什麽偏偏是我遇到這種事!!!
眼下,衣服還沒被扒完,陳雨柔已經痛不欲生……
“喂!幹什麽的!”
突然地,像是晴天的響雷,胡同口傳來一聲爆喝。
兩個歹徒一驚,扭頭看去,看到一個民警站在那裏,正忙亂地摘腰上的槍。
二人對視一眼:“跑!”
喊完,他們撒開丫子狂奔起來。
民警好不容易把槍摘下來,歹徒已經失去蹤影了。
民警很沮喪,他才剛從警校畢業,被分到附近的派出所沒幾天,日常任務隻是巡邏,遇到需要掏槍的情況,還是頭一回,因為緊張,所以錯過了最佳時機。
他一邊朝陳雨柔這裏跑,一邊拿出對講機,“喂喂,請求支援!有兩個歹徒往華南大街方向跑了!”
民警趕到陳雨柔身邊,蹲下來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陳雨柔流著眼淚,搖了搖頭。她現在衣衫淩亂,頭發狼狽地披散著,看上去情況很糟糕。
好在警察來得及時,歹徒還沒來得及侵犯她。
民警猶豫了一下,是要去追擊犯人,還是留下來保護受害者,最後他決定,還是留下來。犯人那邊,剛剛請求支援後,應該已經有人去追了。而受害者這邊,好像情緒不太穩定.……
遠處的胡同牆角,露出半張臉,朝這邊看了看,然後重新藏回去。
陳海掏出手機,對著電話說:“二叔,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