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蘭姨娘沒有想象的有心計
“嗯，老夫人病重，她們理應前去侍疾。”淩峰讚同地頷首，看向淩慕清總感覺欣慰，清兒這丫頭到底是長大了，思慮問題越發的縝密和周到，就和敏淑當初一樣，冰雪聰明。
“爹，那清兒先回去了！”淩慕清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書房，候在外麵的薔薇忙迎上來。
添香和紅袖也恭敬地端著托盤，立在一側，看到淩慕清出來，兩人福了福身道：“大小姐，這是剛煮好的清茶，還有這些點心，也是剛出籠的，您嚐嚐。”
“不了，你們端進去讓父親嚐嚐吧！”淩慕清擺擺手，扶著薔薇的手向院門行去。
看來這兩個丫頭也心裏有數，故意沒有早早地進去奉茶，就崔宏遠那個偽君子，沒賞給他吃幾根棒子就算好的了，還給他好吃好喝的招待，做夢！
從傲骨園走出來，淩慕清原本是準備按原路返回的，結果腳步一頓，她換了條路。
薔薇屬於花蕊和花果的集合體，這丫頭有花蕊的心思縝密和頭腦靈活，也不缺花果的活潑。
看到淩慕清這麽做，她立刻就明白過來，小聲說：“小姐，前麵就是蘭姨娘的蘭馨苑，您這是，要去一探究竟？”
淩慕清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蘭姨娘也病了那麽久，我現在掌家，總要去瞧一瞧。若是蘭姨娘真的病得不輕，總歸要請個好大夫，就是拿著爹的帖子去請太醫，也未嚐不可。”
若是她裝病，還裝這麽長時間，那就不要怪她有所猜忌。
主仆倆對視一眼，淺笑著向蘭馨苑走去。
蘭馨苑守門的粗使婆子正坐在一旁磕著瓜子，淩慕清還沒走近的時候，就聽到她們唧唧咕咕的閑聊聲。
“呸！不過是青樓裏出來的賤婦，還真拿自己當盤菜！整日裏賣弄風情，哭哭啼啼的，我們又不是老爺那樣憐香惜玉的，可受不得她那楚楚可憐的——”
“咳咳！”另一個婆子餘光看到不遠處的淩慕清，忙抬手掐了一把那唾沫橫飛、一臉囂張跋扈的婆子，起身討好地笑著說：“老奴見過大小姐！”
剛剛還大放厥詞的婆子，也一骨碌站起身，諂媚地說：“老奴就說一大早那喜鵲就喳喳的叫個不停，原來是大小姐要來啊！”
“蘭姨娘情況如何了？”淩慕清眉頭一蹙，其中一個婆子心裏麵的想法，讓她禁不住對淩慕瑩又多了幾分的鄙夷。
想不到她作為蘭姨娘的女兒，在她病了這麽長時間，最近一個月內不過隻過來探望一次！
並且之所以來探望，還是因為前幾天平西侯府的壽宴，她想要給自己多買幾個首飾，特地向蘭姨娘要銀子！
這還真的是，蘭姨娘作為淩府的姨娘，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還沒有淩慕瑩這個庶出的女兒多呢！
身為姨娘，隻能算府中半個主子。加之蘭姨娘出身風塵之地，就更加地位卑賤，淩慕瑩不想著幫襯自己的姨娘，卻總是用各種理由向她討要銀子。
隻顧著自己穿金戴銀，讓自己姨娘吃糠咽菜，這淩慕瑩哪怕心思達不到淩慕靜的歹毒，這德行也已經壞到了骨子裏。
“這大小姐，老奴也不甚清楚。姨娘身邊有伺候的大丫頭，老奴隻是個守院門的粗使婆子，哪裏能夠曉得姨娘的事情呀！”
淩慕清抿唇不再言語，轉眸看向薔薇，薔薇會意地說：“大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麽做。”
語畢，薔薇忽然上前發難，三兩下把那兩個婆子製住，反壓在地上，扯下她們腰際的帶子將她們捆綁著，隨意地丟在了院門外。
那兩個婆子還想要扯開喉嚨大喊大叫，薔薇眼疾手快褪下了她們的繡花鞋，塞進了她們的嘴巴裏。
淩慕清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來。
這薔薇做事又比花蕊多了一份果決，她琢磨著，這段時間以來，那幾個丫頭的表現，準備回去就讓薔薇和芙蓉升任一等丫鬟。
芙蓉存在感比較低，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她的針線活做得非常好，而且還懂得不少的藥草知識，正適合貼身伺候著。
至於茉莉和杜鵑那兩個丫頭，也是時候放進屋子裏伺候了。
另外，她還需要兩個在外麵伺候的丫頭，等有機會，還是要挑兩個手腳麻利的。
這麽想著的時候，淩慕清已經進了蘭馨苑內，結果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丫頭！
外麵的動靜雖然小，但是那兩個婆子給自己見禮的聲音，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聽不到。
淩慕清蹙眉，薔薇四處聽了聽，有點薄怒地指著東廂房說：“小姐，她們聚在那東廂房玩葉子牌呢！”
這可真的是瀟灑啊！
淩慕清也是暗暗震驚，薔薇的內力和身手絕對在花蕊、花果之上。
“那就去看一看！”淩慕清當先一步走過去，薔薇趕上去，在淩慕清站定在東廂房門前的時候，她一腳踢開緊閉的木板門。
裏麵正玩得歡樂的丫鬟婆子，被門踹開的聲音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尖酸刻薄的丫頭張開嘴就臭罵道：“作死啊？有什麽事情那花魁不會自己做？”
淩慕清又驚又怒，真沒想到，那蘭姨娘非但沒有她以為的心機深沉，反而被這幫刁奴們欺負了十幾年！
這混的可真狼狽啊！
“啪啪啪！”眼前人影一閃，薔薇衝上去對準那叫囂的丫鬟，左右開弓，打得她口吐鮮血，臉蛋高高腫起，一腳將中間的牌麵桌給踹飛。
嘩啦啦——
上麵的葉子牌混合著碎銀子、銅板，還有銀簪、各種耳墜等物什，掉落一地。
那些丫頭和婆子見到是淩慕清，忙哆嗦著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求饒。
淩慕清聽著她們的想法和求饒聲的反差比，冷冷地說：“滾出去跪著！”
這幫刁奴，無論如何不能留著了！
還有，這分明是崔婉兒掌家的時候，故意磋磨蘭姨娘的安排。
如今她剛掌家沒多久，先是查出了貪墨的銀兩一事，還有大廚房那幾個撈油水的被辭退。
短時間內還沒有騰出手，將闔府上下都清查透徹。
這剛剛阻止了崔婉兒拆梧桐苑，故意把明珠園後牆拆了，崔婉兒動作也不慢，這就開始動用各個院子的暗樁，要用蘭馨苑給她一個教訓！
好得很！
“是，大小姐！”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那幾個偷奸耍滑的連滾帶爬出去，恭敬地跪在了院子裏。
其中有個丫頭賊頭賊腦的，低著頭的時候還在不斷地東張西望，並且隱晦地往院門口靠近，有什麽打算一眼就能看出。
更何況，淩慕清清晰地讀出她心裏麵的想法。
“薔薇，把她給拿下，捆起來，堵上嘴扔進柴房裏關著！”淩慕清轉身，直直地指著那丫頭。
那丫頭聞言嚇得魂飛天外，不敢再裝蒜，拔腿就想要跑出去。
薔薇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飛身而上將她一腳踹倒在地。
旁邊跪著的婆子們忙衝過去，討好地幫著壓住那丫頭，將自己的錦帕拿出來塞進她嘴巴裏，同時拖著那丫頭進了柴房，找麻繩捆上了就關在了柴房裏。
淩慕清輕蔑地看了一眼院子裏跪著的丫頭、婆子，轉身一步一步登上了主屋的階梯。
那些婆子們就感覺淩慕清的腳步聲，就像是淩遲的鍾聲，一下一下，敲擊在她們的心房上。
“你們又要做什麽？搶了姨娘治病的藥材，克扣我們的月例，你們真的想要姨娘死，嗎？”一名瘦得像麥秸稈的丫頭，紅著眼睛掀開簾子衝出來，嘴巴裏還在憤憤不平的怒斥。
結果看到淩慕清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卡殼了，繼而哇的一聲哭出來，跪下來說：“大小姐，您是大小姐！奴婢記得您！求求您，給我們姨娘請個大夫看看吧！我們姨娘已經病了大半年了……”
淩慕清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聽著這丫頭的想法，她抿唇說：“你起來，去請白大夫來一趟，就說我讓他過來蘭馨苑給蘭姨娘看病。”
“哎，奴婢這就去！”那丫頭抹了一把眼淚，忙爬起身衝了出去。
薔薇跟在淩慕清身後，淩慕清停住腳步，轉頭看了一眼院子裏那幾個不省心的，抿唇道：“你留在這裏，看著她們！”
“是，小姐！”薔薇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聽從淩慕清的吩咐。
剛剛的情況來看，蘭姨娘並非想象的那麽有心計。否則的話，何以被整個院子裏的刁奴磋磨。
淩慕清邁步進了外室，這裏麵的擺設的確和她想得一般無二，很是普通，連一隻像樣的花瓶都沒有。就算幾件大的擺設還能夠看得過去，卻是屬於府中登記在冊的，沒辦法拿出去賣了還銀子救急。
崔婉兒那個人就喜歡這樣，原主本來屋子裏的擺件，也都是華而不實用。
繞過屏風，走進內室，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聲，緊接著一個柔弱的聲音傳來：“東珠，外麵出什麽事了嗎？”
這聲音綿軟無力不說，聲量還非常的細小，不仔細聽還真的聽不出。
聽她心裏的想法，淩慕清也是醉醉的。
尼瑪，淩慕瑩那個胸大無腦的，自以為是的歹毒丫頭，竟然有個傻白甜姨娘！
“蘭姨娘病了半年之久，怎的還是沒有大好？”淩慕清走進去，在蘭姨娘錯愕和驚懼的眼神下，渾身一抖，忙掙紮著坐起身說：“咳咳咳咳，婢妾見過大小姐！其實已經好多了，婢妾過幾日就大好了！”
淩慕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竟然以為她是來找茬，或者想要折辱她！
哎，這也沒誰了！
“蘭姨娘麵色果然不好，我已經讓你身邊的丫頭東珠去請白大夫。我新掌家，前陣子忙於查賬薄、處理大廚房的刁奴，差點兒疏忽了各院的境況，讓姨娘受了委屈，被院子裏那群刁奴欺辱，是我的過錯，還請蘭姨娘海涵！”
淩慕清真心誠意地向她福了福身，麵上也有慚愧，畢竟，這真的是她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