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經理和那幾個保安又都大笑起來。
大少惱了,摸起一個啤酒瓶衝著經理就要開砸,這時經理大喝一聲:“住手——”
然後經理衝身後一揮手,身後的幾個保安接著就過來把大少圍住了,手裏緊握著橡膠棒。
我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看。
顯然,經理和幾個保安都以為大少是在吹牛皮,誰也沒相信大少的真實身份。
也難怪,這裏離北京太遠,誰能想到北京的高官二代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今晚星海有頭有臉的道上人物都去參加白老三的酒宴了,此人顯然也會是星海什麽牛逼的人物。
大少一見這陣勢,愣住了。
經理冷笑一聲:“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夜總會是誰開的?也不打聽打聽白老板是誰,竟然敢來這裏鬧事,竟然還想見我們老板,我們老板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想封白老板的夜總會,好啊,不過我要先代白老板教訓教訓你這個無知的小子。”
大少一聽,接著發飆了,指著那經理大罵:“我幹你娘兒個腿的,你還敢教訓老子,你瞎了狗眼了。老子回頭非廢了你不可。老子隻要給老爺子一個電話,就讓你。”
大少話音未落,一個保安舉起橡膠棍衝他腦袋就就是一棍子,大少哎喲一聲大叫,雙手捂住了頭。
他沒想到保安會真打,疼得直叫喚。
幾個保安接著一起舉起橡皮棍就要開打,我這時忙過去攔住,然後對經理說:“我這位朋友初次來這裏,不懂規矩,多多見諒!”
我故意壓著嗓子說的。
經理似乎這時也不想剛開業就在這裏鬧亂子,對保安說:“看在這位朋友的麵子上,不要打他了。不過,這裏的損失。”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遝錢遞給經理:“這是三千塊。”
經理接過去捏了捏,然後裝進口袋,對大少說:“夥計,多跟你這位朋友學學,知道怎麽出來混不?告訴你,要不是考慮到我們剛開業圖個吉利,我今晚會讓你多吃苦頭,好了,你的朋友給你擦了屁股,你們走吧,我也不想為難你們。記住,以後不要到夜總會亂要不該要的東西,不要以為這是你家裏,想砸就砸。”
大少這會兒似乎又想發瘋,我忙趴在他耳邊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走吧。”
大少一聽有道理,咬咬牙,忍聲吞氣和我出來。出了包間,經理彬彬有禮地跟在後麵送我們到門口,笑容可掬地說:“二位老板慢走,歡迎再來光顧。”
大少回頭指著經理,狠狠地罵道:“狗日的,你等著,告訴你們老板,回頭我非找人砸了你們夜總會不可!”
門口來來往往都是客人。經理的笑容收起來,冷冷地說:“好,我們等著。我會把你的話轉告我們老板的。不怕死你就來吧。就你這小樣的,也不看看你長了幾個腦袋。”
大少還要說什麽,我忙拉住他往外走。
經理站在門口發出陣陣冷笑。
大少邊走邊罵罵咧咧個不停,估計他是從來沒吃過這種虧。但他似乎也還是明智的,知道再鬧下去自己要吃眼前虧的。
大少邊走邊摸出手機撥打號碼,我湊過去看了下,是打給李順的。
大少似乎喜歡用免提打電話,撥通後,對著電話叫起來:“順子,我靠,我今晚在那夜總會吃大虧了!”
“啊——怎麽了?”李順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吃驚。
“媽的,我和二弟進去後要冰,結果那狗日的夜總會說沒有,不給上,拿冰塊來糊弄我,我發火了,打了他們的服務員,那夜總會的經理帶著保安把我打了。還好二弟在,賠償了他們的損失,把我拉出來了。”大少怒氣衝天地說:“他馬爾戈壁的,老子今晚這虧吃大了,老子要砸了這家夜總會。”
“啊——竟然會有這樣的事,豈有此理,他們竟然敢對你動手,吃了豹子膽了,你沒告訴他們你的身份嗎?”李順說。
“我說了,這幫狗日的不信,還嘲笑我!”大少說。
“哦。這班人都是土包子,土蛋,都沒見過天,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有,他們是依仗那個白老三是他們的後台,有恃無恐啊,白老三在星海可是一霸,誰都不敢得罪的。我看這樣,大少,今晚你暫且一忍,回頭再從長計議,你和二弟先回島上去休息,我這邊的酒場就快結束了,我馬上往回趕。”李順說。
“操,今晚真他媽的窩囊,不但沒玩成製服女郎,還吃了一頓氣,還挨了打,奶奶的,氣死我了!”大少說:“今晚我還想溜冰還想玩女人,咋辦?”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狗日的到這份上還不忘玩女人溜冰,真夠作孽的。
“不要緊,我這就從其他地方給你找幾個製服女郎帶到島上去,保證夠刺激,保證你今晚爽。”李順說:“今晚好好玩夠,夜總會的事,明天再商議,這個虧一定不能吃,那還了得,敢動大少,豈有此理!”
“那好吧,那我們就先回島上了,你抓緊回來吧!”大少說。
“好的,我這就走!”李順說。
大少掛了電話,對我說:“走,回島上去,明天老子非想辦法報仇不可!我要讓那夜總會的老板給我磕頭求饒。”
我沒有說話,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直奔海邊。
到了海邊,我和大少下車,往停摩托艇的地方走。
此時海邊沒有人,隻有我倆。
正沿著海邊的馬路走著,突然身後一輛車疾駛而來,停在我們身邊。
我一看,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沒有牌照。
車上倏地跳下幾個黑衣人,臉上都帶著麵罩,手裏拿著雪亮的馬刀,接著就把我們圍了起來。
我吃了一驚,站住不動,看著他們。
大少驚恐地看著他們:“你們。你們是幹嘛的?”
“幹嘛的?嘿嘿。”其中一個領頭的黑衣人冷笑一聲,走到大少跟前:“你剛才幹了什麽你不知道?你剛才臨走的時候很牛逼啊,說要砸了我們夜總會,我們老板剛剛聽到匯報了,他聽了很害怕啊,特意讓我們追上來關照關照你。”
這黑衣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卻一時又想不起是誰的。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大少說。
“幹什麽?你說幹什麽?”黑衣人一揮手,接著就過去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大少夾住了,將他牢牢控製住。
同時,我的身邊也站了兩個人,架住我的胳膊。
我剛要反抗,倏地想起李順的叮囑,於是不動,任他們夾住我的身體。
這時,領頭的黑衣人走到我跟前說:“還是這位朋友懂事,知道該怎麽做。老老實實聽話最好,不然。”
他顯然是話裏有話。
說著,那黑衣人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似乎是有意拍的。
我這時忽然想起來,這黑衣人的聲音是李順手下一個小隊長的。
我頓時明白,這幾個人不是白來三派來的,而是李順安排讓他們冒充白老三的手下追來的。
李順是要借用這個大少來實施自己的借刀殺人之計,然後嫁禍於白老三。
原來李順這段時間一直泡在北京和這位大少玩,在這位大少身上花了那麽多財力和時間,是這個目的。
領頭黑衣人接著走到大少跟前,陰陽怪氣地說:“我們白老板說了,你想砸他開業的夜總會,他很恐懼,但是他現在有事走不開,所以,讓我們替他來給你長長記性,給你留點紀念。
留什麽紀念好呢?白老板說最近他養的那隻藏獒胃口不大好,想吃人鞭了,我看就閹了你,你不是說你是皇城根兒來的嗎,哪裏可是盛產太監的地方,幹脆你就做個太監吧。”
說話間,一個黑衣人弄了塊破布塞到大少的嘴裏,然後另外幾個人一擁而上,將大少死死仰麵朝天摁在地上,把他的褲子脫了,雪亮的馬刀在黑夜裏揮舞著,閃著瘮人的寒光。
我靠,要閹人啊,太殘忍太過分了吧!我此時有些控製不住了,想出麵阻止他們。
這時,那小隊長湊近我,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二當家的,我們都是按照大當家的吩咐來做的,請二當家的千萬不要衝動,不要壞了大當家的大計!”
我又想起了李順的叮囑,又想到這個大少下麵的命根子確實也做了不少惡,搖搖頭,不再做聲。
片刻,我聽到一聲沉悶的憋悶的慘叫——
隨著這叫慘聲,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終於明白李順要利用大少來做什麽文章,顯然他是要把這個紈絝子弟來當做自己重創白老三的犧牲品,大少在白老三的夜總會裏吃了虧,必定會報複白老三,這就等於他把大少綁架到了自己和白老三鬥爭的戰車上,和大少鬥,白老三顯然不是對手,大少的後台似乎要比白老三強很多倍。
李順煞費苦心結交了這位京城大少,花費了大量財力和精力,目的就是要借助他來擊垮白老三。而白老三這次夜總會和洗浴中心重新開業,被李順視為一個絕好的良機,所以他想方設法把大少勾引到了星海,開始實施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
問題是,大少在白老三的夜總會已經吃了虧,嚷嚷著要不放過這家夜總會,他已經和白老三結下了梁子,李順為何又要安排人閹了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我有些想不通。
我見過閹豬閹狗的,卻從來沒見過閹人的,這次我算是見識了。
隨著大少的悶聲慘叫,他真的活生生被閹割了。我有些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大少昏死了過去。
“快,給他簡單包紮下,別讓他流血流死了!人死了就麻煩了!”幾個黑衣人忙著倒騰了一陣子,然後小隊長貼近我耳朵說:“二當家的,還得麻煩你送他去醫院,這也是大當家的吩咐的!”
我木然點了點頭,操,我來收拾爛攤子了,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我當然要送他去醫院的。
然後,他們迅速就撤離了,剩下我自己呆在這裏。
我看著昏死的大少,下身都是血,地上也是血。
可憐的大少,他怎麽就結交了李順這個鐵哥們呢?這回成了閹人,再也別想玩女人了。
他們走的時候,還把割下來的大少的命根子裝進塑料袋帶走了,不知是否真的去喂狗了。
我立刻撥打了120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