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托您老的福。”我心裏有事,無心和老黎多說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你有事要走嗎?”老黎說。
“是啊,我要去快遞一個東西的。”
“那好,你去吧,我們回頭再聊。”老黎看了看我手裏的黑包,通情達理地說。
我於是匆匆和老黎告別,直接打車去了一家快遞公司,辦好了快遞手續,寫快遞單子的時候,我猶豫了下,用左手填寫。
我加了錢,要求速遞,快遞公司的看了下地址,說馬上就安排,今天下午就送到。
辦完這件事,我心裏有些放鬆,我不知道這盤磁帶到了董事長手裏他會如何運用,雖然這盤刺磁帶裏關於我的對話對我很不利,但是也顧不上了。
又想到孫東凱囑咐曹麗幫他實現霸占秋桐的事情,心裏不禁恨恨起來,不由又提高了幾分警戒。
我知道,曹麗雖然不願意辦這事,但是她不敢和孫東凱翻臉,為了更好實現自己的更多目標和意圖,她必須要更好地掌控利用好孫東凱,而要掌控住孫東凱,她就得滿足他的某些要求。
當然,曹麗這麽做,也包含著一個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更加歹毒地整治秋桐。在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會繼續利用孫東凱急於得到秋桐的心理,挑唆孫東凱采取一些陰險手段陷害秋桐。
看來,和孫東凱曹麗集團的鬥爭還遠沒有結束,要有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下午,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我看了會報紙,心裏突然覺得有些不踏實。
猛然,我發覺自己上午辦的事情有一個大漏洞,我發覺自己犯了一個超級低級的錯誤,我在快遞公司快遞磁帶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把這磁帶複製一份呢?這個失誤實在是太低級了!
我急忙給快遞公司打電話詢問快遞送達的情況,快遞公司做事很認真負責,馬上就和快遞員聯係了下,然後回複地很具體詳細,說我快遞的東西已經送到了,已經代為簽收。我問是誰簽收的,對方說收件人不在,電話也打不通,關機,辦公室人員說到市委宣傳部開會去了,是辦公室人員代為簽收的。
我放下電話二話不說,直奔集團黨委辦公室,我要想辦法弄到那個快件。
下樓後,我正往外走,遇見了曹麗。
“嗨——易克,幹嘛去?”曹麗看到我,笑嘻嘻地說。
“我要去集團總部一趟辦點事。”我說。
“哦。那好,我正好有個文件要送給孫總的,那你就代我送過去吧,我這會兒想出去做頭發的,就不去了。”曹麗說著,遞給我一個信封:“這是一個經營部門的報告。”
我點點頭,接過文件就走。
火速趕到了集團總部,我剛要去集團黨委辦公室,看了看手裏的信封,看到孫東凱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就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孫東凱正在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愣神,神色有些不好看。
我進去,把曹麗交辦的信封放在孫東凱桌子上,孫東凱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放這裏吧。”
我看孫東凱神情淡漠的樣子,不想多呆,正要轉身離開,無意中掃視了孫東凱的辦公桌一眼,突然就呆住了——
孫東凱的辦公桌上正放著一盤磁帶,磁帶旁邊,是一個微型錄音機,還有快遞包裝袋,媽逼的,上麵的快遞單上正是我用左手填寫的地址。
而這個快遞包裝袋,拆的很精心,沒有破壞外觀和封口,似乎拆封人是打算看完內容後再給予複原的。
我的頭蒙了,我靠,這盤磁帶怎麽落到孫東凱手裏了?一定是辦公室簽收的人員成了他的心腹,為了討好孫東凱,暗中把董事長的快件先交到了孫東凱手裏。
無疑,此刻,孫東凱必定已經聽完了這盤磁帶的內容。他完全可以換一盤外觀一樣的其他內容磁帶放進去,然後由辦公室人員交給董事長。董事長收到這盤磁帶,除了莫名其妙,不會有任何效果。
我心裏暗暗叫苦,媽的,壞事了,前功盡棄!
孫東凱看到我眼神有些異樣,裝作無意的樣子拿起文件,壓在了快遞袋上,然後看著我,說:“小易,還有事嗎?”
“沒事,那我走了。”
“嗯。”孫東凱眼神陰沉著,臉色有些鐵青。
我轉身就走,還沒到門口,孫東凱又把我叫住了:“小易,有打火機沒有?”
我隨手掏出打火機,又走回去,把打火機放到孫東凱的桌子上。
“想抽煙的,我的打火機沒氣了,把你的放我這裏吧。”孫東凱說著摸出一顆煙。
孫東凱的打火機沒氣可能是真的,不過他讓我把打火機放到他這裏,顯然是另有用意,他不僅僅是用來抽煙的,他是要燒掉這磁帶。
我沒有說話,轉身出了孫東凱辦公室。
黨委辦公室顯然不用去了,此時,我其實還沒想好到了黨委辦公室如何找借口拿到這個快件,此刻,什麽都不用做不用想了,都他媽的完蛋了。
我心裏極其懊惱,在電梯裏狠狠打了自己的腦袋一拳,我靠,這個失誤太低級了,出在我身上,不可原諒。一向精明過火的我怎麽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複製一盤這個磁帶。或許,我當時隻想著抓緊讓這個磁帶到董事長手裏,忙中出錯了。
我沮喪地回到公司,站在辦公室前的走廊上抽煙,看著院子裏進進出出的車輛和人。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曹麗打來的。
“喂——”我說。
“那個報告你給孫總送過去沒有?”曹麗說。
“送過去了!”我說。
“他說什麽了沒有?”曹麗說。
我說:“沒有!”
“你去的時候還有誰在他辦公室?”曹麗又問。
“沒人!”
“那他當時什麽表情?”曹麗說。
“沒什麽表情啊,我放下東西就走了!”我說。
“那就奇怪了。”曹麗自言自語地說。
“怎麽了?什麽奇怪了?”我說。
“不知道他發的什麽神經,我剛到美容店坐下,還沒開始做頭呢,他突然急火火打來電話,讓我必須馬上到他辦公室去一趟。聽那聲音,似乎還很惱火,我問什麽事,他在電話上什麽都不說,直接就掛了我的電話。”曹麗說:“我還以為是你送的那個報告出什麽事惹他發火了。好不容易抽空來做頭,他一個電話說讓過去就得過去,煩死了。”
我一聽,心裏有底了,說:“孫總說不定找你是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你還在做頭?”
“做你的龜頭啊,我現在正往集團趕呢。”曹麗的聲音有些煩躁。
“我的龜頭不是你的頭。”我說。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他到底在發什麽邪。他還讓我在路上順便買一盤空白的微型錄音機磁帶帶過去,真麻煩。”曹麗說完掛了電話。
我心裏明白,孫東凱叫曹麗去,必定是和這盤磁帶有關,讓曹麗買一盤空白的帶過去,把那盤換出來,然後把那快件照原樣封好送到黨委辦公室,再到董事長手裏,董事長聽著磁帶的時候,將會什麽聲音都沒有。而那盤原來的磁帶,說不定此時已經被孫東凱燒了。
我站在走廊裏有些焦躁,想給皇者聯係,卻又想起他的告誡,他今天和伍德在一起,讓我不要和他聯係。我想問問皇者是不是手裏還有一盤這樣內容的磁帶,他說不定就複製了,給我的是複製件,手裏還有原件。
不能和他聯係,暫時就不得而知了,我收起手機,來回踱步,思考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孫東凱叫曹麗過去,不知會對此事采取什麽對策。
正琢磨著,看到曹麗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了,神色有些緊張,還有些嚴肅。
曹麗直奔辦公室。
我回到辦公室,摸起內線電話打了曹麗的辦公室電話,很快接通。
“我看到你回來了。”我說。
“回來了。”曹麗無精打采的聲音,停頓了下,突然說:“對了,你現在有事沒,過來下!”
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說了聲沒事,放下電話就直接去了曹麗辦公室。
進了曹麗辦公室,曹麗讓我關好門,然後看著我,神情依舊有些緊張,說:“他叫我去,還真有事。”
“哦。什麽事呢?”我說。
“什麽事。”曹麗的眼珠子轉了轉,看著我:“他讓我現在去辦件事的。”
“辦件事?什麽事?”我說。
“去這家快遞公司查一個快件單子的寄件人長什麽樣子,這上麵還有單子號碼。”曹麗抖了抖手裏的一張紙。
我一聽,懵了,我靠,孫東凱動作反應夠快的,他是安排曹麗去查這快件是什麽人郵寄的,想由此判斷這幕後的指使人啊!
我上午剛去寄的快件,快遞公司的人說不定會記得我的模樣,要是查出來是我,那事情可就敗露了,不但我敗露了,還極有可能牽扯到皇者,一旦伍德要是知道他內部有人給孫東凱的活動錄了音,那麽,極有可能會懷疑到皇者,如此,皇者就不安全了。
我的頭皮蒙蒙的,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輕描淡寫地說:“哦,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查個快遞的單子嗎?查誰寄的快件嗎,這太容易了啊。寄件人那一欄沒寫名字?”
“廢話,要是寫了真名還用查啊,那快件寄件人一欄寫的是個化名,張三,一看就不是真名字。”曹麗說:“這快件你是不知道有多嚴重,這件事,很重要。”
“那你趕緊去啊,這麽重要的事情,耽誤了可了不得。”我說:“你不趕緊去,叫我來幹嘛?”
“叫你來,是想給你下達一個十分光榮而重要的任務。”曹麗突然笑了。
“什麽意思?你是想讓我去替你辦這件事?”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