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保大還是保小
“夫人！”管家一臉驚恐，大叫著衝上去，“夫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管家急得眼淚都湧出來，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害怕的不知所措。
韓若的臉色蒼白如紙，疼痛讓她的額頭上都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顫抖著抓住管家的衣袖:“救……救孩子……”
醫院急診室門口的走廊裏。
燈光白的發亮，莫名的將裏急診室門口的這段路照射的冰冷沒有溫度。
空氣之中帶著些許凝重的味道，像是結成了冰碴一般鋪天蓋地的湧過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步履匆匆，腳上的高定皮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他的臉色是冷冰冰的，眉頭深深的擰緊，一雙深邃的眼睛裏是危險的光芒帶著濃濃的擔憂，他從走廊的一頭匆匆走過來。
此時此刻，管家正站在急診室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垂頭喪氣的黑衣保鏢。
“發生什麽事了？”莫子聰的臉色急切而擔憂。
管家的手指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低著頭一雙眼睛因為擔憂已經哭的通紅:“我……我隻是去個廁所，讓夫人在門口的長椅上坐著等我，可我出來的時候……夫人……夫人就倒在地上……”
莫子聰眯起眼睛，臉色冰冷的可怕。
“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們跟緊夫人的嗎？”莫子聰的聲音冷的像冰，不帶一絲溫度，莫名的讓幾個保鏢心口一顫。
“夫……夫人她……不許我們跟著，說太張揚了……”其中一個保鏢開口，他雖然人高馬大，長得結實健碩，卻也被莫子聰身上強大的氣場嚇得結結巴巴。
莫子聰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收緊，捏成了拳，他的臉色冰冷的要命，眉宇之間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
“她不讓你跟你們就不跟嗎？我說讓你們保護好夫人，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如果夫人出了什麽事，我讓你們幾個陪葬！”
莫子聰怒吼著，現在的他已經被憤怒和恐懼侵染，整個人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周深散發著可怕強大的氣場，莫名的讓人心顫。
幾個保鏢低下頭，一臉恐懼。
原本夫人說不讓他們跟的時候，他們也在猶豫，不想違背莫子聰的命令，但想想應該也不會出什麽事，夫人又一直堅持著，他們便沒有再跟上去，誰曾想竟然除了這麽大的事，現在他們隻能默默祈禱夫人和孩子平安無事，否則他們每個人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莫子聰站在那裏，一張臉緊繃著，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急診室的門，眼中閃爍出些許憔悴的擔憂。
“小若，你一定要沒事，一定……”
……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而難熬，像是冰冷的潮水沒過腳踝，一下一下吞沒腳背，那種冷冷的濕濕的觸感，一點一點的順著腳腕爬上來，順著小腿，流進四肢百骸的經脈，一點一點的蠶食著血肉和每一根細小的神經末梢。
莫子聰就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他坐在那裏，一臉的局促不安，手肘支撐在大腿上，手指深深的插進頭發裏。
韓若此時還在急診室裏搶救，生死未卜，他的一顆心像是被吹散在風中，飄來飄去，無所歸依。
不知過了多久，莫子聰的一顆心已經被折磨的疲憊不堪。
急診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他帶著口罩，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但眉宇之間，深深擰緊的弧度莫名的讓莫子聰的心緊張起來。
他的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腳步快速的衝過去。
“醫生，我妻子她怎麽樣？”他急得雙目猩紅，擔憂和恐懼已經讓他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醫生皺眉:“病人失血過多，腹部受到重擊，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孩子從母體生出來，但孕婦失血昏迷，使不上力，情況很危急，恐怕……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
心像是裂開了一般，疼痛順著胸口湧上來，像是鋪天蓋地的蔓延進心髒的每一個縫隙。
莫子聰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保大，我要我妻子平安無事！”他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堅定，絲毫沒有動搖，雖然失去孩子，他也萬分痛苦，但如果失去韓若，那麽恐怕連活著都不會再有任何意義。
“好，家屬過來跟我簽手術同意書。”
醫生帶著莫子聰來簽署協議，協議上麵密密麻麻的各項免責條款，莫子聰看慣了合同的人竟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顫抖著手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仿佛能夠聽到有什麽東西，在胸口碎掉了。
簽了字，手術室的門又被關上。
將他的一切牽掛都隔絕在門那邊，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老天保佑，絕對不能再讓小若有事了，他們之前就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這次的意外讓他們又失去了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他不能再失去韓若了，如果她出了事，他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
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莫子聰跌坐在長椅上，雙目猩紅著。
……
簽字結束之後，又是漫長的等待。
莫子聰坐在那，身體僵直著，隻覺得急診室門口的這段走廊好昏暗好昏暗，昏暗的他都看不到任何光亮，一切的疼痛混合著泥濘的絕望鋪天蓋地的湧上來，像是吞沒了希望一樣的痛著。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裏痛的撕扯，心髒的位置像是被捅了一刀，眼前像是出現了一片深藍色的大海，絕望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
終於，急診室的門打開，他幾乎是第一時間踉蹌著衝了過去。
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他跌跌撞撞的穩住身體，猩紅著雙眼跑過去。
眼見著醫生懷裏抱著個小小軟軟的東西，用被子包裹著，他呆愣的走近，一張皺巴巴的小臉映入眼簾，小腦瓜隻有他拳頭般大小，小家夥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小嘴像是不高興似的撇著，小臉蛋紅彤彤的像個煮熟的螃蟹。
“恭喜，是個小公主。”醫生輕聲開口。
他心裏一緊，根本沒有心情去看他懷裏的孩子。
“我要保大！我沒讓你保小！”
莫子聰歇斯底裏的吼起來，聲音震耳欲聾，一雙眼睛猩紅的可怕，他寧可不要這個孩子，沒有了韓若，他要這個孩子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