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冷戰
可是,莫子聰什麽都沒有說,放下碗筷就走出了餐廳。
“仙女姐姐,到底是你惹爹地不高興了,還是我惹他生氣了?”莫北宸聰明的小腦瓜,這下也想不明白原因。
韓若刮了刮他的鼻子:“你給我老實交代,訂婚儀式上出的亂子,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哼。”
小魔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輕蔑又得意地冷哼了一聲。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管訂婚儀式上到底出了什麽亂子,莫家和蘇家的這門婚事,還是定了下來,小魔王就算搗點蛋,也畢竟隻是個孩子,又能改變什麽呢?
一想到這裏,韓若就不由得暗暗提醒自己,她隻是一個小保姆而已,主人家的聯姻之事,又關她什麽事呢?
蘇安然依舊像往常一樣殷勤地往莫家別墅跑,她現在已經是昭告天下、名正言順的莫子聰未婚妻了,在莫家也儼然是女主人的姿態,比起從前竟倨傲了不少。
不過,在莫子聰麵前,她依然是從前那隻溫順善良的小白兔。
“子聰,上次的訂婚儀式出了亂子,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再重新辦一次?”
蘇安然在書房裏對他溫言軟語,眉宇間盡是甜甜笑意,一隻手還搭上了他的肩膀。
自從訂婚以後,蘇安然對他動手動腳的頻率,倒是比以前頻繁了許多。
而莫子聰一如既往地,不動聲色將她的手拂下。
若是從前,莫子聰對她的要求都是無不滿足的,不過這一次,他卻嗤道:“訂兩次婚,你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可是……”
莫子聰冷眸微抬,眼神裏透露著不容置疑,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要是還不知趣地想要重辦,隻怕是自討沒趣。
她抿了抿唇,隻好妥協:“那好吧,可是你要答應我,之後我們正式辦婚禮的時候,你要把這些全部都補足給我。”
蘇安然語聲嬌嗔而親昵,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小情侶在撒嬌。
就在這時,韓若端了咖啡進來,莫子聰冷冷掃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她竟然覺得脊背一涼。
“誰讓你進來的?”莫子聰語聲冷冽而疏遠,顯然有些不滿。
“管家讓我幫忙給蘇小姐送咖啡。”韓若將咖啡杯放在了書桌上,躬了個身後就打算走。
“以後我的書房,你不要隨便進來,尤其是蘇小姐在的時候。”
“是。”
韓若沒有多做停留,趕緊退了出去。
蘇安然微感訝異,雖然莫子聰沒有再跟韓若多說什麽話,但她明顯地感覺到,莫子聰身上的清冽氣息比剛才又冷了幾分。
他是在生氣麽?
蘇安然恨恨地瞪了韓若的背影一眼,一個小保姆,究竟有什麽值得他生氣鬧別扭的?
“子聰,你要是不喜歡那個保姆,就把她趕出門去,何必跟這種人生氣?北宸就算一時會跟你鬧,小孩子忘性總是大的,過幾天你再給他找個更老實可靠的,他也就不會記得這個姓韓的了。”她笑道。
莫子聰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管自己看著手頭的文件,對蘇安然說的話置若罔聞。
韓若走出書房後,微微歎了口氣。
這幾天莫子聰也不知道
是吃了什麽槍藥,一直對她莫名冷淡,現在連書房也不許她進了。
要不是先前他自己說她要負責他的日常起居,管家也不會讓她來做這些差事。
這樣最好,反正她也不想伺候這尊菩薩。
隻是,韓若漸漸發現,雖然莫子聰對她冷淡異常,可在無人時,她總覺得他在偷瞄自己。
一次、兩次。
起初她還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可這樣的錯覺越來越多,不禁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莫子聰到底是為什麽?她自問最近可沒招惹過他,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守著保姆的本分。
“傻女人,過兩天我們出去玩吧。”小魔王這天忽然奇思妙想,看了個紀錄片之後提出要去外地旅遊。
她立刻表示了拒絕,現在是旅遊旺季,各種景區到處人擠人,有什麽可玩的?出去數人頭嗎?
不過,小魔王興致起了,可沒那麽容易被澆滅,他用電腦搜索了半天,找了個風景看起來很不錯的山區,非要去爬山。
“去這裏玩,這裏不會有很多人的!”
“你要去爬山?”韓若搖了搖頭,她還記得上次小魔王在樹林裏摔倒的事情,可不敢讓他再去野外進行任何危險的運動了。
可是,小魔王不依不饒軟磨硬泡,韓若要是不答應,他居然連覺都不睡了。
“那好吧,我去問問你爹地,他要是同意,我就帶你去玩。”
看在那個山區離市區並不遠的份上,她隻能勉為其難地答應。
本指望著莫子聰會一口回絕,這樣小魔王再纏著她也沒辦法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少爺,您不再考慮一下?”韓若生硬地尬笑了笑。
“你要是擔心安全問題,我跟你們一起去。”
莫子聰不但答應了讓小魔王出遠門去撒野,還準備自己也一起跟著去,讓韓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站在莫子聰的書房門口,一步都沒有邁進去。
自從上次他說了不許她進書房的話之後,她就乖乖聽話跟他保持著距離,不過,她這個舉動,好像讓少爺更加不悅了。
“那……那我去準備登山用的裝備了。”她縮著脖子趕緊準備溜。
“韓若。”莫子聰忽然叫住了她。
“嗯?”
“那天在宴會上的事情……”
莫子聰劍眉微凜,似有話要吐出口,但很快又變了神色,用一如既往冷漠的聲音說道:“算了,出去。”
韓若不明所以,快速走開了。
這些天裏,他明裏暗裏猶豫試探了無數次,也一直在悄悄觀察著她的舉動,可是這個女人看起來和從前沒有半點分別,看向他的目光也坦蕩無疑,倒讓他覺得自己的耿耿於懷太過小氣。
究竟是她真的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了,還是故意在裝作若無其事?
若是前者,她真是蠢得可笑,但若是後者,她的心機就深沉得有些可怕了,她到底在圖謀些什麽?
他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但也是第一次想透。
莫子聰的視線毫無焦點地落在書房的某處,漆黑的眸子如一潭深水,明明是冷漠無比的眼神,眼底卻蓄了一團熾熱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