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所謂愛情,如此不堪
“麻醉劑?”
“對呀!不然的話,她們怎麽可能會暈倒?”
也對哈,如果真的是玩具手槍,也不可能將綿綿甜甜兩位姑娘放倒。
可就算是麻醉手槍,夏桑榆的心裏還是很不高興。
她往那張淩亂的大床看了一眼:“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們?”
“你希望我怎麽處置她們?”
千野加藤看向她的眼睛裏麵,居然有了些慈愛的味道。
夏桑榆很不習慣的別開視線:“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千野加藤突然在身後叫住了她:“也香……”
夏桑榆歎了口氣,將黑色的麻醉槍放進傭人服的口袋裏,又無奈的搖搖頭,這才轉身看向他:“又怎麽啦?”
“也香,我想知道,聞櫻為什麽要派人來殺我?”
千野加藤眼神悲涼:“難道我對她不好嗎?從小將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掌心,讓她享受最奢華的生活,接受最上等的教育,她不感恩我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派人來殺我?”
夏桑榆苦笑著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
“你也是我的女兒!從小到大,我一天也沒管過你,從來也沒有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為什麽你不怨恨我不憎惡我,反而還會在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搭救我?”
千野加藤的眼眶慢慢濕潤,老臉抽搐,哽聲又道:“都是我的女兒,為什麽差別就這麽大?也香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對不起她,她要對我起這樣的殺意?”
夏桑榆看著他眼睛裏麵慢慢浮上的眼淚,一時也有些莫名的酸楚。
她斟酌片刻,試探著說道:“千野老爺,會不會是因為你對她的感情幹預得太多了?所以她才會……”
“我幹預得太多了?”
千野加藤驟然暴怒起來,揮舞著雙手情緒激動的吼道:“我不管她行嗎?我不管她,她就永遠沒有機會看清楚愛情齷齪醜陋的真麵目!這世上哪有什麽見鬼的愛情?那不過是一些哄人的鬼話罷了!我就算不讓男傭去勾,引她,她就能守著她的廢物老公過一輩子了嗎?她就能守著她的愛情過一輩子了嗎?她的餘生就能過得比現在更幸福嗎?”
“好吧,既然你堅持認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那麽,我無話可說!”
夏桑榆根本也不敢奢望三言兩語就能夠將他多年的固執認知給扭轉過來。
她的心裏還記掛著守在外麵的千野拓哉呢。
千野拓哉知道離開莊園的密道,這時候溫心怡下去也有幾分鍾的時間了,他們兩個該不會丟下她和兩個孩子,就這麽偷偷跑了吧?
不行,她必須得下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抓住最後的這一線機會呢!
她轉身就又要走。
千野加藤卻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也香,今天晚上你別走!”
剛才還暴躁得像個黑魔王,這時候卻又像是一個孤獨的,失意的可憐小老頭兒了。
夏桑榆有一瞬間的心軟。
可是轉念一想,萬一千野拓哉帶著溫心怡就這麽走了,那她以後想要離開這固若金湯的千野莊園,隻怕就更加難如登天了。
她硬起心腸去掰他的手:“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別走,留下來陪陪我……,我們一起回憶你的母親好不好?我有好多關於她的回憶要和你分享!”
“不行啊!我今天不想聽!”
“也香,求求你了……,看在你母親的份兒上,你就留下來陪陪我不行嗎?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很不好!”
父女兩個正在揪扯僵持的時候,福田管家猛然推門闖了進來:“老爺,出大事兒了!”
一抬頭,看見老爺和麻田也香正拉拉扯扯。
福田管家愣了愣,垂下目光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拓哉少爺在外麵吵著嚷著要殺了心怡小姐……”
“哦?他們兩個不是很相愛嗎?這怎麽又要自相殘殺了?”
千野加藤發現了更加有趣的東西,也不再纏著要夏桑榆陪他緬懷宮如玉了。
他哈哈一笑,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走!看看去!”
夏桑榆在原地僵了一會兒,也快步跟了出去。
外麵的大廳裏,看熱鬧的傭人足有二十幾人。
二十分鍾以前,千野拓哉原本聽從夏桑榆的建議,一直都在這大廳裏麵等著她將溫心怡給自己帶出來。
望眼欲穿,他終於等到自己的心怡了。
可是,心怡身上被撕爛的睡衣是怎麽回事?
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麽回事?
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又是怎麽回事兒?
他氣急攻心,上前幾步,對著溫心怡就是一個耳光狠狠抽了下去:“賤人!”
溫心怡被這一耳光打懵了:“拓哉?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賤人!”
千野拓哉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過去,齒縫裏麵惡狠狠擠出四個字:“人盡可夫!”
溫心怡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哇一聲就哭了起來。
“千野拓哉你混蛋!嗚嗚……,你憑什麽打我?是你害得我被關在這莊園裏,是你害得我身不由己嫁給了千野老爺,你不安慰我,你居然還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沒臉沒皮見異思遷的賤人!”
千野加藤怒火攻心,抬腿就是一腳,將溫心怡直接就踹得跌坐在了地上。
溫心怡心裏委屈得要命。
還以為見到日夜思念的愛人,就能夠遠走高飛了呢,沒想到一見麵就是拳打腳踢,就是一盆一盆的髒水往她的身上潑了過來。
她是個心性柔弱的女人,如何受得了這樣的誤會和冤枉?
她抽泣著,從地上爬起來就往不遠處的牆壁上麵狠狠撞去。
一名女傭眼疾手快,急忙過去將她一把抱住:“心怡小姐,你千萬別衝動啊!”
“你讓我死!嗚嗚,他不相信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溫心怡一心求死,掙開比她身強力壯的女傭,咚的一聲,腦袋狠狠撞在了牆壁上。
然而牆壁並沒有她預想的那麽堅硬。
她暈了不到一分鍾,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千野拓哉正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湧上心頭。
她拉著他的手:“拓哉,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千野拓哉的目光從她脖子上掃過,吻痕和齒痕交織成一塊塊曖妹的淤青,可見剛才在新房裏麵,她與那個老混蛋之間有多激烈。
嫉妒像是毒蛇一般啃噬著他的心。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堅硬。
站起身,他才發現因為溫心怡的尋死覓活,主堡這邊的傭人都圍攏了過來。
他走到大廳中間,冷聲說道:“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不然的話,我就用你們的血來喂飼我的血櫻樹!”
說話間,他的大手摁在了腰間的切腹刀刀柄上。
傭人們嚇得連聲應是,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出。
於是,千野拓哉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你們回憶一下,在今天中午的婚禮上,這位溫心怡小姐是自願與老爺結婚的,還是哭哭啼啼被逼的?如果你們覺得溫心怡小姐是自願的,請站到我的左手邊,如果你們覺得溫心怡小姐是被逼的,請站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十來名傭人全部都站到他的左手邊。
溫心怡麵色如土:“不不,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解釋,可是她缺乏那種臨危不亂的鎮定氣勢。
結結巴巴囁嚅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話也沒說出來。
千野拓哉冷睨她一眼,繼續問了第二個問題。
“溫心怡小姐說她是清白的,說她和老爺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們看她這副樣子,你們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認為她是清白的,請站到我的左手邊,認為她在撒謊的,請站到我的右手邊!”
傭人們都把目光投向渾身狼狽衣不蔽體的溫心怡,遲疑片刻後,齊刷刷全部站到了千野拓哉的右手邊。
溫心怡連連搖頭,顫聲說:“不……,不是這樣的……”
千野拓哉仰起頭,喉嚨裏發出悲愴的沙啞嘶吼:“溫心怡,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你還敢說你是清白的?”
千野拓哉恨不得擰斷她溫軟的脖子。
他狠狠掐著她,雙目赤紅,唇角溢出奇異的冷笑:“溫心怡你知道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清白的!我害怕我的心被嫉妒蒙蔽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所以我才讓他們來幫我辨別事情的黑白!”
很顯然,這二十來名傭人的判斷與他的猜測一模一樣。
他越來越憤怒,捏著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緊:“溫心怡,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你,去死吧!”
“不……,我,我……”
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溫心怡的身體慢慢軟了下去。
千野拓哉神色瘋狂,正準備一用力直接就將她脖子擰斷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那個比魔鬼更加恐怖的聲音:“哈哈哈哈……,這就是你們口中崇高美好的愛情嗎?你們不是要海枯石爛長相廝守嗎?怎麽這才幾天時間,拓哉你就要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