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大口喘氣,跌入恐怖夢魘
容瑾西心裏煩躁得要命。
在等車的這一兩分鍾時間裏,不停的抬起手腕看時間。
零點三十五分,她就要離開晉城,前往日本了!
她怎麽能就這樣拍拍屁股就走了呢?
她傷害了他,他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他要將她像個奴隸一樣囚禁在身邊,白天就讓她做女傭,想盡千方百計的折磨她,淩虐她。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就在她的麵前睡別的女人,然後讓她跪在床邊,端著溫水盆,讓她替他們清洗身上的穢物!
容瑾西像是瘋魔了一般,腦子裏麵都是各種各樣折磨她的場景。
他心中的怨氣難消,女人,這種時候你想丟下我出國?哼,休想!
莫思站在二樓陽台上,看著一前一後兩輛車子出了公館大門,眼底的殺意瞬時滿溢了出來。
她轉過身,從酒架上麵取了一瓶烈性白酒,仰頭咕咚咕咚猛灌兩口,嘿嘿笑道:“容瑾西,我謝謝你!謝謝你終於擊碎了我做了十多年的美夢!今日之後,我不會再想從前那般卑微的愛你!”
嗬嗬苦笑兩聲,她又仰頭灌下烈酒:“咱們之間的糾葛,就在今天劃上一個句號吧!”
抬手一揚,酒瓶子脫手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砸在牆上那隻巨大的婚紗相框上。
嘩啦啦,玻璃碎屑飛濺得到處都是。
容瑾西與夏桑榆的巨幅婚紗照從牆上慢慢飄落下來。
莫思拿著水果刀走過去,對著婚紗照就是一陣橫七豎八的胡亂劃拉。
“去死!你們都去死!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
她的人生,就是因為遇見了容瑾西和夏桑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尷尬模樣。
她恨他們!
真的好恨好恨!
女傭秀雅在外麵聽到動靜,小心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莫思小姐,你怎麽了?什麽東西打碎了嗎?”
莫思臉上那種猙獰凶悍的表情還來不及散去,握著水果刀就這樣回頭看去。
秀雅被她的樣子嚇得捂住嘴巴,低聲輕呼道:“莫思小姐,你,你在幹什麽?”
“我……”莫思連忙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掩飾的捋了捋頭發,站起身道:“我本來想過來安慰安慰瑾西哥哥的!既然他已經走來,那麽我也該回去了!”
經過秀雅身邊,她忍不住又自言自語的低喃了一句:“北北還在家裏等著我呢!我不回家,他睡不著的!”
說完,丟下一臉錯愕的秀雅,徑直下樓離開了。
秀雅的目光看向地上那張被劃拉得稀爛的婚紗照,打了個寒顫,低聲道:“太可怕了!”
晉城的街道上,因為是深夜,車輛並不多。
容瑾西將車子開得快要飛起來了。
他的心裏緊緊的繃著一根弦,零點三十五分,零點三十五分……
過了零點三十五分,他就再難見到夏桑榆了!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在零點三十五分之前趕到國際機場,見到夏桑榆,然後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進懷裏:“夏桑榆,你贏了!我離不開你,就算你出軌,就算你不愛我,我也還是離不開你……,我就是這麽沒出息!你別離開我好嗎?”
他焦急萬分,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此時的真實想法。
到底是恨她,還是依舊愛著她?
他真的分不清!
喝了太多酒,太陽穴脹痛欲裂,眼前也時不時的出現重影。
他腦海裏麵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趕到機場將她攔下來,至於別的,他真的考慮不了那麽多。
他摸出手機,給阿宇打了電話:“阿宇,晉城國際機場,幫我發一條緊急信息……”
他的兩名隨從在後麵開車緊緊的跟著他。
一名隨從一麵開車一麵不停的往前麵張望,滿是擔憂的說道:“容先生開得太快了!該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另外一名隨從也不安的說道:“容先生這兩天一直在酗酒,他……”
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左側方向急速駛來一輛重型卡車,不偏不倚,直直的衝著容先生的方向飛速而來。
容瑾西如果緊急的減速刹車,說不定還能躲過一劫。
可是他滿心都記掛著正要登機的夏桑榆。
他在心裏飛快的估算了一下,如果加速衝過去的話,說不定能夠趕在重型卡車撞過來之前避開卡車頭,以更快的速度飆向前方……
錯誤的判斷,讓他采取了錯誤的舉動。
油門一踩到底,黑色的車子宛如暗夜猛獅,往前方疾馳而去。
砰——!
一聲巨響,震得四周的建築物都在瑟瑟發顫。
黑色的轎車被重型卡車撞得騰空飛起,空中旋轉了兩圈,又重重撞在了不遠處的電杆上。
電杆轟然斷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往旁邊一家商鋪砸了下去。
到處都是慌亂驚恐的尖叫聲。
場麵亂得像是世界末日的災難現場。
容瑾西的兩名隨從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往那輛嚴重變形的車子衝去。
“容先生,容先生……”
他們趴在車窗往裏麵一看,錚錚男兒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容先生,容先生啊!”
安全氣囊在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已經爆裂了。
容瑾西被卡在車座之間一動也不能動彈。
血從他的耳朵裏,嘴巴裏,鼻子裏流淌而出,很快就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裳。
兩名隨從去後麵那輛車上找來應急工具,一陣猛力撬掰,車門終於打開了。
“容先生……”
一名隨從伸手探了探容瑾西的鼻息,察覺不到呼吸的氣息,急忙又用手去探他的頸脈。
另一名隨從在旁邊緊張問道:“怎麽樣?容先生他?”
“快點把車座掰開……”
“好!”
兩名隨從的力氣都不是一般的大。
齊心協力,再加上工具的幫助,很快就將車座硬生生掰開,將卡在裏麵的容瑾西抬了下來。
容瑾西在這短暫昏迷的功夫,做了一個十分離奇的夢。
他夢見自己才隻有十來歲,正跟著母親和哥哥一起自駕去濟州島看花海。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越來越快,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得像是快要從車子裏麵飛出去了。
就在下一秒,車子一個顛簸,往懸崖下麵翻跌而去。
那種失重的感覺讓他驚恐莫名:“媽……”
哥哥將他緊緊抱在懷裏,用身體全方位的護著他:“瑾西莫怕,哥哥在這裏……”
天翻地覆之際,車子在凸起的岩石上不停碰撞,發出哐哐的恐怖聲響。
血從哥哥的身上流出來,潤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口大口喘氣,又跌入到了可怖的夢魘當中。
多年前的這場車禍,慘烈無比。
他最近幾年已經很少記起,烙印在心底的陰影也已經隨著夏桑榆的出現而被驅散。
可是今日,這種恐怖到窒息的感覺又來了!
腿骨上的劇痛讓他倒抽一口涼氣,猛然之間睜開了眼睛:“哥……”
“容先生,容先生你醒啦?”
兩名隨從連忙靠近過來:“容先生你堅持一下,我們這就送你去醫院!”
急救人員已經檢查過他的傷勢,正命令人將他往車上抬:“小心點兒,別碰他的腿!”
容瑾西抬手往心口摸了摸,突然說道:“等一下!”
“怎麽了?”
“停下!快點停下!”
容瑾西神色著急,連聲道:“快點放我下去!”
“容先生,你別亂動,你的腿骨骨折了……”
“我說放我下來!你們聾了嗎?”
重傷的人,居然還發這麽大的脾氣!
醫護人員沒辦法,見他作勢要從擔架床上翻下來,隻得將他原地放了下來。
他的兩名隨從在旁邊說道:“容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麽?”
“扶我過去……”
容瑾西撐著兩名隨從的手臂,艱難的來到了那輛被撞毀的汽車麵前。
車子被撞得嚴重變形,車座上的血跡怵目驚心。
而車子的引擎還在沉悶的低響。
此情此景,讓他的腸胃一陣痙攣,豆大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容先生,你要做什麽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做……”
隨從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掙開他們的手,身體前傾往車上撲了過去。
下麵半截身體稍稍一著力,就像是被刀鋸了一般,疼得他鑽心蝕骨。
他低低悶哼一聲,沒有管身上的傷勢,徒手就在車上扒拉起來。
去哪兒了?
那東西明明一直都貼身放在他的心口處,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
難道是剛才被撞飛的時候,那東西掉到車子外麵去了?
容瑾西正準備調轉身子換個方向去尋找,眸光一凝,突然發現座椅下麵,有一隻淡粉色的粉餅盒。
他急忙伸手過去:“總算找到了!”
打開粉餅盒,內飾小鏡子上麵,那枚曆時三年的迷人唇印還清晰可辨!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將粉餅盒緊緊貼在心口處,像是最寶貝的東西失而複得了。
兩名隨從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容先生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車上,就是為了這隻粉餅盒?
急救人員大步走了過來,氣急敗壞的說道:“容先生,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想要你的腿了嗎?”
容瑾西緊握粉餅盒,根本沒有將就急救護士的話聽進耳朵裏。
他眸光堅定,對兩名隨從道:“你們的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