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惡魔的怒火
病房裏麵,夏桑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細致的包紮過。
辛虧出血量還沒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也沒有傷及要害,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多吃些補血生血的食物,過段時間就能痊愈了。
夏桑榆斜靠在病床上,正和容淮南閑談三年前那部《帝寵》的情況,突然之間,門就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
兩人同時回頭去看,都被容瑾西身上的凶戾之氣嚇到了。
“瑾西?”桑榆的目光看向他手上哇哇啼哭的兩個孩子,皺眉問道:“你帶她們來醫院幹什麽??”
“血源!”
容瑾西冷冷說了這兩個字,就將手裏的小品柔和小沫兒放下了。
兩個孩子很明顯被嚇壞了,縮在角落哇啊哇啊的哭著,看上去可憐極了。
夏桑榆在聽到‘血源’二字時,眼神倏然冷了下去:“容瑾西你有沒有搞錯?她們還不到三歲!”
“我哪管她們幾歲?”
他隻知道她是罕見血型,如果受傷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宮少璽當年留在血庫中應急的血,早就在上次被用光了,現在唯一與她相同血型的,就隻有這兩個小家夥了!
他除了把這兩個小家夥拎來做她的活體血源,實在也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麽辦法能救她了!
他轉過身,表情嫌惡的看了容淮南一眼:“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容淮南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順路遇見,我們就在一起了!”
“你們在一起了?”
容瑾西牙槽磨得咕咕作響:“容淮南,我早就知道你是禽根獸性的齷齪之徒,你……”
“二哥!”夏桑榆清淡的聲音打斷了他憤怒的咆哮。
她看向容淮南,柔和的聲音道:“二哥,你先出去好嗎?我想和他單獨說幾句。”
容淮南正要說好,容瑾西先冷嗤一聲道:“夏桑榆,你管誰叫二哥呢?他早就脫離容氏,和咱們沒關係了!”
“和你沒關係,卻並不代表和我也沒有關係了!”
夏桑榆語氣涼淡,又對容淮南柔聲道:“二哥,今天真的謝謝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了!”
容淮南起身,看看她,又看看容瑾西,點頭說:“好!那你好好保重身體!有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
經過容瑾西身邊的時候,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容先生,恭喜你們夫妻重逢啊!”
容瑾西冷漠的側身讓了讓:“慢走!不送!”
等到容淮南一走,容瑾西砰一聲將房門重重關上。
他大步走到夏桑榆跟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和容淮南在一起?是他把你傷成這樣的?他是不是又對你做了什麽禽獸的事情?這個畜生,我就知道他對你一直都不安好心!”
容瑾西在說這些的時候,腦子裏麵情不自禁就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片段。
婚禮那天,容淮南將身穿婚紗的她壓在車上,當著那麽多賓客上下其手,大吃她的豆腐。
第二天回門,夏桑榆到樓上去幫他拿婚戒,卻被容淮南摁在樓梯抹角處非禮調,戲,當時她身上的衣裳都被撕爛了……
越到後來,容淮南的行為就愈加變本加厲。
他甚至將外麵的女人帶回家,兩人半夜三更在陽台上做曖,激晴四射,口裏叫的也是她的名字!
一想到這林林總總的過往,容瑾西心口的怒火就燃燒得更加熾烈了些。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就是為了去見他?”
夏桑榆有些失望:“如果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那你告訴我,你瞞著所有人去那麽偏遠的地方幹什麽?不是見他還能見誰?”
容瑾西剛剛問完,小築從外麵走了進來:“容夫人,我剛才去問過了,厲先生的傷勢雖然很嚴重,可是由於搶救及時,又沒有傷及要害,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
桑榆懸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
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醒過來了?”
“嗯!據他身邊的護士說,他一醒過來就叫著夫人你的名字……”
小築到底還是年輕了些,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容先生那山雨欲來的陰鷙臉色。
夏桑榆心裏牽掛著厲哲文,所以也沒有揣摩容瑾西此時的心境。
她又仔細詢問了厲哲文的傷勢,得知金寶寶也正在趕往醫院的途中,這才輕撫著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你又不是他的女人,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容瑾西的眸底躍動著怒獸的暗焰。
他盯著夏桑榆冷笑道:“我知道了!你避開我們所有人,就是為了去與厲哲文私會?”
夏桑榆這才察覺到他臉色難看。
她揮揮手,讓小築先下去。
然後她徐徐歎道:“瑾西,我希望你冷靜一些!”
“我他媽冷靜不了!”
他大聲吼道:“你讓我在容氏公館等你,我就乖乖在家裏陪著三個小屁孩兒看了一下午無聊透頂的動畫片,而你呢?你甩開我們所有人,就是為了去和厲哲文幽會?”
“瑾西你別激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想狡辯?你和厲哲文之間那點兒不幹不淨的事情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上次在西院荷花池,連曜兒都親眼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親嘴了!今天你又避開我們去和他私會……”
容瑾西怒不可遏,暴躁的將麵前一張椅子直接踹得飛了起來。
哐當一聲,椅子隻得飛跌出去,將旁邊一張醫藥架砸翻了。
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他暴戾如暗夜魔鬼,雙目泛上可怖的猩紅。
小品柔和小沫兒哭鬧得更加厲害了。
夏桑榆連忙過去將她們擁在懷裏:“好了好了,我們不哭了……,不怕哈,有姑姑在呢……”
兩個孩子在她的安撫下,抽噎著,慢慢安靜了些。
夏桑榆強壓著心頭情緒:“容瑾西,你怎麽誤會我都沒有關係,你不該嚇著孩子!”
“我怎麽誤會你都沒有關係?”
容瑾西逼近她,薄唇勾起惡魔般冷煞的笑:“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所以,我怎麽誤會你,你都覺得無所謂?”
“不是這樣的……”
夏桑榆想要解釋,他的大手卻猛地鉗住了她的下巴。
“夏桑榆,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裏麵到底裝著誰!”
他痛苦的盯著她,長睫毛下麵很快暈上了陰鬱的水霧。
夏桑榆的下巴被他鉗得生疼。
看著他這副既暴戾又痛苦的模樣,驀地想起了三年前的他。
那時候他在麵對感情的時候毫無經驗,也是這般手足無措患得患失。
兩個人好的時候,他會寵溺的將她抱在懷裏,說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兩人感情出現誤會或波折的時候,他就會暴戾凶橫如同可怖的魔鬼,怒火幾乎要將整個世界焚燒殆盡。
她是因為從心底裏愛著他,才會理解他這種種看上去幼稚愚蠢的舉動,其實是麵對愛情無能為力的表現……
而現在,他似乎又回到當初那種狀態了!
她疼得皺眉,低聲說道:“瑾西,我原以為,三年過去,你至少應該成長了些才對……”
“我沒有成長!你的厲哲文成長了對不對?他長成你喜歡的樣子了?”
“容瑾西你夠了!”
夏桑榆終於忍不住,呼的起身怒道:“如果你再這樣疑神疑鬼,那我們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其實,她的心頭還因為兩個活體血源的事情憋著一肚子火呢!
她衝著病房外麵喊道“小築!”
“我在!”
小築很快就應聲走了進來:“夫人,請問你有什麽吩咐?”
她看了看懷裏兩個哭得直冒鼻涕泡的孩子,歎息道:“你先帶她們回去吧!”
“是!”小築抱起兩個孩子,又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她的臉色,轉身對容瑾西道:“容先生,夫人身上有傷,你就讓著她點兒唄!”
容瑾西怒目:“滾!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奴人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幾乎同時,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
桌子上麵一隻玻璃水杯被震得跳了起來,咕嚕嚕,滾落在地,摔得粉碎。
安靜整潔的病房,狼藉淩亂得如同墳場。
容瑾西雙目猩紅,望著夏桑榆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你有傷,我還有病呢!”
夏桑榆被他的樣子嚇到:“你,你有什麽病?”
他齒縫裏擠出一個字:“癌!”
她麵色驟變:“癌?什麽癌?”
“心癌!”
“心……癌?”
“沒錯!自從三年前認識你,我就患上了一場無藥可救的心癌,而你夏桑榆,是我唯一的良藥!”
他頓了頓,語氣愈加沉澀艱難:“如果你的心裏一直裝著的是別人,那麽,我就隻有放棄治療了!”
夏桑榆覺得後脊似有弱電經過,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瑾西……”
他突然古怪的笑了笑,頹然往後麵搖晃著倒退了兩步。
她被他笑得心頭發麻,弱聲問道:“瑾西,瑾西你怎麽了?你別這樣好嗎?……,你會嚇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