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位先生,別秀恩愛好嗎
夏摯鬱鬱的歎了口氣,轉動輪椅就想要離開。
夏桑榆急忙跪行兩步到他跟前,哽咽道:“夏老先生,請你一定要收我做義女!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桑榆,是你的女兒夏桑榆!我會像親生女兒一樣孝順在你身邊,我一有空我就過來陪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情之所至,已是哽噎難語。
夏摯盯著她,心神一晃,又覺得這個滿麵淚痕的女子真真切切就是他的女兒夏桑榆。
他心疼難忍,顫抖的手再度撫上夏桑榆的臉頰:“桑榆……”
夏桑榆連忙答應:“誒!桑榆在這裏,桑榆永遠都陪著你!”
她像從前那樣,親昵的趴在父親的膝頭,享受著父親慈愛寵溺的撫拍。
這一刻,在夏摯眼裏,這個女子真真切切就是他的桑榆,是他從小寵到大的桑榆。
父女兩個相擁而泣的時候,楊力早就吩咐王嬸兒,讓她按照桑榆小姐生前的口味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開始的時候,桑榆確實吃得有滋有味兒。
可是吃著吃著,她就被容瑾西和溫馳兩人的恩愛舉動膈應得沒了胃口。
飯後,她將容瑾西帶到僻靜的後院,板著臉說:“容瑾西,你能不能收斂點兒?我父親雖然不是外人,可這說到底也不是在你自己家裏,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這些旁人的感受?”
容瑾西一臉茫然:“我怎麽了?我今天應該沒招你吧?”
“你還裝?”她氣道:“你自己手裏有筷子,為什麽就不能自己夾菜?”
他白了她一眼:“我為什麽要自己夾菜?”
“你……,你為什麽不能自己夾菜?”
“有溫馳在,我就不用自己夾菜呀!”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溫馳的照顧。
他隻是不明白,溫馳照顧他,到底犯了怎樣的禁,忌?
為什麽身邊的每一個人看見他和溫馳在一起,都會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們?
想到這裏,他心底莫名竄上些火氣:“夏桑桑,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對我和溫馳指手畫腳!”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
夏桑榆的語氣也強勢起來:“你們之間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情最好都給我收斂著點兒,如果被媒體拍到,我可不管你們!”
“喂!夏桑桑,該收斂的人是你吧?你憑什麽對我大呼小叫?喂,你別走呀!”
容瑾西還想要找她理論理論,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摸出來看了一下:“金寶寶?”
滑動接聽後,他神色冷冽的說道:“二嫂,有事嗎?”
金寶寶有些虛弱的聲音:“瑾西,桑桑和你在一起嗎?”
“你找桑桑?”
“對!我找桑桑,她在嗎?”
“她……”容瑾西遲疑了片刻,道:“二嫂你找桑桑什麽事兒?不如你告訴我,我轉告給她?”
“不!我一定要親口給她說!”
金寶寶的聲音夾雜著痛苦,著急的說道:“瑾西,你幫幫我,你讓桑桑接電話,求你了!”
“好!你別掛電話,我去找她!”
容瑾西拿著手機往前麵院子走去。
院子裏麵綠意蔥蘢,夏桑榆正陪著父親說話,遠遠看見容瑾西走過來,心裏輕哼一聲,別開了目光。
容瑾西衝她招手:“喂,你過來!”
她不僅沒過去,還幹脆背過了身,不理他。
他隻得快步過去:“夏桑桑,你能不能別這麽小氣?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還敢跟我賭氣?”
夏桑榆譏誚一笑:“我就是這麽小氣!溫馳不小氣,你找溫馳去吧!”
“你這人怎麽這麽蠻不講理?”
“我就是不講理,你找溫馳講理去吧!”
夏桑榆板著臉說完,推著父親的輪椅就要往前麵草坪去。
容瑾西將她的手一把抓住:“夏桑桑你別鬧了,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夏桑榆冷嗤一聲,正要讓他找溫馳說正事兒去,輪椅上的父親說話了:“桑榆呀,你好好和容先生說話,別耍小孩子脾性!”
“哦……!”她答應一聲,把剛要出口的話壓了回去。
然後她睨了容瑾西一眼:“什麽事兒?”
容瑾西將手機遞給她道:“我二嫂找你!她要和你講電話!”
“二嫂?我不認識你二嫂!”
昨天晚上她並未參加容氏家宴,容家的這位二嫂她更是見也沒見過。
容瑾西簡短的介紹說道:“她叫金寶寶,是我二哥容淮南的妻子!”
她一聽到容淮南這三個字就有些頭大:“不接不接!我都不認識她,接什麽電話呀!”
說著,就又要走。
容瑾西抓住她的手腕,俊朗完美的臉上浮上一層凝重之色:“二嫂平日很少和我聯係,這次她既然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裏,就說明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兒了,不管怎樣,你聽她一個電話也不會損失什麽,是不是?”
她遲疑著將手機放在耳邊:“喂……”
“桑桑……”金寶寶一聽見她的聲音就哭了起來:“桑桑,你可得救救我呀,我快要死了,嗚嗚嗚……”
夏桑榆的秀眉一下子皺了起來:“你怎麽了?你別哭呀!”
“嗚嗚,是容淮南,容淮南那個混蛋,他把一顆兵乓球塞到我肚子裏了嗚嗚嗚……”
“什麽?乒乓球?”
夏桑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說清楚點兒!”
“容淮南那個混蛋,今天早上也不知道在哪裏吃了癟,回到家就跟我撒氣,變著花樣淩虐我不說,他還把一顆乒乓球塞進了我的身體裏……”
夏桑榆聽得目瞪口呆,事關隱私,便拿著手機,到旁邊去接金寶寶的電話去了。
夏摯老先生轉動輪椅,神色柔慈的問道:“容先生,桑榆剛才惹你生氣了?”
容瑾西渾不在意的說道:“也沒生氣,不過就是兩句口角之爭而已!”
夏摯含笑說:“桑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容先生,你方便把你們的口角之爭說給我聽聽嗎?”
“這……,這其實也沒什麽!”
容瑾西如實說道:“她就是見不慣溫馳給我夾菜,跑到我麵前就是一通斥責!她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我還沒生氣,她倒先氣上了!”
夏摯微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麵帶微笑的感歎道:“容先生與那位溫馳小先生的關係看上去確實很親昵……”
容瑾西有些著急,蹲在夏摯的輪椅邊,正色說道:“夏老先生,你也覺得我和溫馳在一起是天理難容的事情嗎?”
夏摯老先生望著眼前這個龍章鳳姿的男人,斟酌片刻,徐徐反問道:“容先生,你覺得你和溫馳在一起,是天經地義嗎?”
“當然!溫馳對我有救命之恩,他變成現在這體弱多病的樣子也都是因為我!我早就發過誓,這一輩子都會照顧他,保護他,不讓他受一點兒委屈!”
“容先生所謂的照顧,是兄弟之間的照顧,還是兒女之情的那種……”
“當然是兄弟之間的照顧了!”
容瑾西急了:“夏老先生你想什麽呢?溫馳又不是女人,我對他怎麽可能會有兒女之情?”
這個夏摯,該不會是病糊塗了吧?
先是分不清夏桑桑和夏桑榆,現在連溫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嗎?
他有些著急,甚至有些生氣。
夏摯卻從他的話語和神態當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笑道:“容先生重義守諾,桑榆以後一定會理解你和溫馳小先生之間的感情的!”
兩人正說著話,夏桑榆急匆匆走了過來:“爸,我恐怕得先走了!”
“出了什麽事兒?”
“金寶寶那邊出了點意外,我得趕過去看看!”
夏桑榆擁抱了父親:“爸,你好好保重身體,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明天?明天是……桑榆的葬禮……”夏摯緊緊握著她的手:“你真的會來嗎?”
她把心裏的千言萬語壓下去,鄭重的點頭說:“會!”
她的葬禮,她必須得參加。
如果能夠在葬禮上撕下陸澤的假麵那就再好不過了!
從夏氏別墅出來,夏桑榆一直麵色陰鬱,溫馳和容瑾西在後麵說說笑笑她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容瑾西終於有些忍不住:“金寶寶她怎麽了?”
“她生病了,讓我去紫荊酒店陪她!”關於乒乓球的事情,她實在說不出口。
容瑾西說:“紫荊酒店是我們容氏的產業,反正我和溫馳下午也沒事兒,不如我們陪你過去吧?”
“不用!”她連忙說道:“女人生病,你一個男人去湊什麽熱鬧?”
容瑾西還要堅持,溫馳在他身邊低低說:“瑾西哥哥,我想先回家,中午的飯菜太油膩了,我現在有些難受……”
容瑾西歎了口氣:“好吧!”
“嗯!瑾西哥哥對我最好了!”
溫馳說著,又往容瑾西的懷裏偎了偎。
容瑾西突然想起剛才夏老先生的話,他對溫馳,到底是兄弟之義還是男女之情?
這麽多年,他照顧溫馳已經成了習慣,而溫馳對他的依賴更是早就深入骨髓,明明是兄弟之義,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誤會他們是同性之愛。
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溫馳,英氣的俊眉不自覺的微微皺起,身體更是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紫荊酒店位於晉城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
夏桑榆一進入金色的旋轉大門,酒店經理就畢恭畢敬的迎了上來:“容夫人您好,請問有什麽能幫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