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推官薦人
話往回說,沈西林一行人跟隨著林夕,畢竟坐下千裏馬,身懷一身高強修為,越過崇山峻嶺到達百裏之外的天悅城不過是一天的功夫,伴隨著夕陽西下,旭日東升,新的一天到來,沈西林一行人赫然正在天悅城城牆之下。
坐馬立於城牆之下,林夕舉目向上看去,猛然間提氣高喝道:“右衛大將軍林夕奉命護得沈西林大將軍到達天悅城,還請打開城門。”
話音落下,沈西林四人彼此對視一眼,再一看城門赫然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幽幽地走了出來,仔細一看,此人裝束富麗堂皇,雖不至於渾身上下綾羅綢緞,金絲軟甲,然而也絕非尋常粗麻敝衣,手持一杆拂塵,麵露春風威不露,身輕似雪行如風。
林夕一見此人,趕緊規規矩矩的抱拳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說道:“高禮總管在上,末將林夕。”
來人聞言,似乎受寵若驚,趕緊也向林夕行了一禮,說道:“林夕將軍,咱家不過是區區五品內務總管,哪裏受得了將軍如此大禮啊。”
說罷,那位名叫高禮的總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沈西林三人,最終還是把目光停留在了沈西林的身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笑道:“沈大將軍,咱家在此有禮了,主公已經等待許久,還請快與我進宮吧。”
話音落下,四人齊齊的回了一禮,便跟隨著高禮與林夕,一同往天悅城皇宮方向而去,不過走了半個時辰,遠遠地便看見那浩浩蕩蕩的皇宮,直驚得三人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且看那皇宮,蜀地本是群山之中,天悅城自然便在群山之中,皇宮就端坐在那山峰之上。正是平高嶺,建皇宮,覆壓三百裏,滿目望去,遮天蔽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
正在沈西林四人走神的時候,還不等四人回過神來,就隻聽到高禮的聲音驟然在耳邊輕聲響起:“沈將軍,禦書房到了,咱家不便進入,還請四位自行前往即刻,咱家告退。”
沈西林四人聽罷,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向高禮回禮答謝,在看了看富麗堂皇的禦書房,略作停頓後,終於還是伴隨著“咯吱”的一聲沉重的響動,四人輕輕推開了禦書房的大門,印入眼簾的竟是無數的書籍,多少高如群山,寬似城牆的書架。
四人再次彼此對視一眼,相看片刻,終於還是齊齊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打定了某種約定一般,一起走了進去,繞過那好像迷宮一樣的書架走道,慢慢來到了禦書房的最深處。
來到最深處,四人隻看到一位中年男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手上捧著一本古黃色鑲玉書刊,書麵上赫然印著幾個大字:孫武兵法。麵若冠玉,膚若凝脂,明明不過三十而已,卻已經滿頭雪發,麵容憔悴萬分。粗略一看,倒像一個帝王之家的東方燕雲。
沈西林自然認識此人就是當年的那位故人,蜀地封王:燕天。於是沈西林趕緊帶著三位兄弟齊聲跪拜道:“沈西林叩見燕王。”
燕天聞聲,再一看下跪之人,竟嚇得趕緊扔下兵書,快步上前來扶起沈西林三人,連聲說道:“恩人快快請起,昔日大恩,燕天沒齒難忘,沒有一天不懷念著恩人,期盼恩人到來,今日總算如願以償了。”
沈西林見狀,快速看了一眼沈西河三人,隨即很快目光回轉過來,隻見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滿臉關切地看著燕天,憂傷地說道:“燕王啊,這些年了,你瘦了許多,也憔悴了很多啊。”
燕天聞言一笑,說道:“帝國動亂,燕天好歹也是一地之主,自然難免憔悴,倒是恩人日夜兼程,舟車勞頓,受苦了啊。”
沈西林聞言,頓時滿臉憂傷,眼中盡是憂愁之色,不時地搖搖頭,歎息著說道:“實不相瞞。我沈家一家,之所以會如此,隻因為帝國所不容,帝國內奸臣當道,陷害我一家通敵賣國,幸虧我沈家在朝中還有些消息來源,連夜逃出躲過一劫,不然,哎”
說到此處,禦書房在場之人無不低頭歎息。
“既然如此,”燕天歎罷,再次拉起了沈西林的手,深切的說道,“將軍如此大才豈不是浪費了嗎?若是將軍不棄,可以到我蜀地朝堂,小王願意以大將軍之位相贈,隻求將軍能夠助小王,在這動亂的天鷹帝國,謀得一份安寧。”
沈西河三人聞言,眉目之中盡是欣喜之色,皆是期待地看著沈西林,然而看到的卻是沈西林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還有著什麽憂慮,隻見他微微思索片刻,便微微地往後退了一步,拱手拜謝道:“多謝燕王美意,隻是如今我已再沒有入仕的心思,若是燕王還記當年滴水之恩,我便隻求二畝良田,苟得頤養天年,安度餘生罷了。”
燕天聞言,臉上明顯布滿了失落之色,隻見他幽幽地低下了頭,深深地歎息道:“是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將軍如此的雄才偉略。”
聽罷此話,沈西林舉目看了一眼滿臉失落的燕天,以及一旁同樣失落的沈西河三人,再度低頭沉思片刻,終於還是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拱手道:“我雖沒有入仕之心,但是好歹也受燕王大恩,才保的我沈家一份生機,知恩不報非人也,若我三位兄弟燕王能看得上的話,倒是也可助燕王一臂之力。”
燕天聞言,看了看沈西河三人,再看了看一臉淡笑的沈西林,頓時臉上的失落一掃而光,再次拉起沈西林的手,欣喜道:“如此甚好,但不知恩人三位兄弟有何本領啊?”
沈西林聞言一笑,舉目示意三位才人,沈西河三人見狀也是滿臉笑意,彼此相視一眼,紛紛上前拱手道:
“回燕王,在下沈西河,自幼攻讀子史經集,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運籌帷幄百戰不殆,至少也能文治國政,武奪三軍。”
“回燕王,在下沈西木,自幼深造孫武兵法,排兵布陣,領兵作戰,坐鎮三軍不是難事。”
“回燕王,在下沈西江,我沒有我兩位哥哥有本事,但是也從小研習武道,如今亦是清境修為,以一敵百,保駕護航不是難事。”
燕天聽罷,頓時大笑三聲:“好好好,小王即刻擬旨,著沈西江為持戟中郎將,護小王與左右,著沈西河為上卿之職,百官之長,著沈西木為上將。”
三人聞言,當即跪下高呼:“叩謝燕王。”
燕天封罷,轉頭看向沈西林,親切的說道:“恩人既然不肯為官,小王也不好強人所難,隻得許以公爵位,封城洛城,您看可好?”
沈西林聞言一愣,隨即心中莫名地一喜,高聲道:“叩謝燕王。”
謝罷,沈西林與燕天粗略寒暄一番,便帶著沈西河三人退下,隻留下燕天站在原地,看著沈西林四人背影漸漸地離去,直到退出禦書房,輕聲關上了大門,一道身影才緩緩從一座書架後走了出來。
燕天幽幽地看了那人一眼,又自顧自地抱起了那本孫武兵法,一邊看一邊淡笑著說道:“郭複,你已經聽到了吧?你覺得如何,這四人可以相信嗎?”
那郭複依舊輕輕一扇紙扇,恭敬地行了一禮,淡然道:“相信與否,還有什麽可說的嗎?主公在封他們爵位和官職時,就已經沒有討論的必要了。隻是有一點臣還想不明白。”
燕天依舊淡笑,問道:“說。”
郭複再拜,淡然道:“看那四人的情況,顯然也如同主公一般,相信了主公的為人,那三人也接受了主公的美意,可那沈西林為什麽沒有接受主公的官職呢?”
燕天聞言,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罷,放下手中的兵書,說道:“你以為他們四人那是信任我了嗎?沈西林不做官,就是為了看我接下來的態度,留下沈西河三人,就是為了看清楚情況,不然的話,那沈西林幹嘛不直接帶著兒子沈淩風一起來呢?”
“既然如此,您為何”
燕天微微一笑,淡然道:“其他三人我不在乎,我隻是想讓沈西林安心,留著他,不久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