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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三邊均衡

  飛艇歪歪斜斜,緩慢地從高空墜落。像是漏氣的皮球,軌跡混亂的爆竹。


  在飛艇距離地麵尚有二百米的時候,從艙門裏跳出來幾個人。他們裏有一個開了降落傘,剩下更多的是沒有降落傘的,胡亂墜落下去,也有捉住背了傘的人,也有後來的,砸在降落傘上。


  胡亂的跌落的人,砸在鼓山街道上,民眾一個個舉著木叉。於是就有砸在人群前的路麵的,也有正砸在人群裏,被木叉頂著,軀體淩亂的。


  人從高處摔下來,同一個灌滿水的皮球沒太多的區別。同樣的嘭的一聲,然後是液體從破碎的表麵下迸出來,變成一灘。也有落在木叉上的,也有一頭從人群肩膀的間隙裏砸進去的。


  人群驚滯著,有幾位還被這些高空墜物擊傷,有幾杆木叉也因為巨大的衝力而折斷。


  然後飛艇終於砸在了南郊的電廠,準確些,是密集廠房前的一片空地。


  街道的高樓後傳來震蕩和爆炸的轟鳴,一艘飛艇的墜落,也和一掛鞭炮砸在地上似的。


  也多虧是今天,電廠裏隻有少數辦公人員,剩下都出去組織市民運動。


  爆炸在第一時間把周圍建築的玻璃都震碎,衝擊波無形無色,仿佛一堵看不見的巨大的牆,將一些輕質的物體拍飛。


  救火隊,消防車,這些東西都沒有,都在牆後麵呢。


  工地運砂車過來,一輛輛裝著幹冰的運輸車,在混亂裏,民聯體的幹部們指揮著,臨時組建的救火隊用工業義體把阻燃劑不斷投入火場。


  燃燒的飛艇在後續又發生了幾次爆炸。


  火勢漸漸被控製住。


  有人喊:恐怖襲擊!

  也有人說:這是戰爭!


  街道上的隊伍陷入停滯後又流動起來,人們一麵爭論著襲擊與戰爭,一麵又舉著木叉朝公司的封鎖牆進發。那幾個墜落而死的人,屍體被棄置道旁,後來又被一並收斂了拿去調查,再行火化。


  靠降落傘,一路飄飄飛飛而下的,中年的男人,穿著一身作戰服,最後落在南區,中心帶的圍牆上,他跨坐在上麵,降落傘落在牆後麵,而人群聚攏在牆外,他們舉著木叉,去戳刺那個騎了牆的男人。


  他發了瘋,就隻坐在那裏,就像個先天弱智,仿佛是在騎馬一樣,哈哈大笑,還指著地上的人。


  於是人們在下麵就盯著他,隻是這一帶的人,鼓山四麵都有人群洶湧,都逼進到公司砌起的防禦牆前,不斷高呼口號。


  他們大門緊閉,隻有幾架機器人在例行巡邏,假如站在高處的樓層朝裏望去,中心帶一片蕭索,半清冷的街道上隻有幾輛匆匆來去的轎車,倒是那些公司的辦公大樓還有人影晃動。餘下的高級住宅,也都是鎖死了門窗。在稍稍掀起的窗簾後,尚有一兩對窺視的眼睛。


  那個騎著牆的瘋癲的男性高級幹員不再大笑了,任何人笑了這麽久也得疲憊不堪,他雖然是個瘋子,但還還有生物本能,他累得喘氣,然後嗚嗚又哭起來。


  他開始唱戲文,熱鬧的人群哄笑起來。


  民聯體新聞部門通過廣播發表了一次簡短的宣告,“就在一小時前,在全體鼓山人民的注目下,一次駭人聽聞的空襲發生了,公司的暴徒操縱飛艇,直接撞擊了南郊聚變電廠,不過萬幸,並未有人員死亡,我們勇敢的工人們已經將火勢撲滅,受傷者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本次襲擊並未撞擊聚變堆,因此不必擔心出現意外,請各位堅毅的鼓山市民繼續昂揚戰鬥的步伐,時刻準備掃清我們共同的敵人……”


  係著黑布的同誌們開著車來的,他們帶著梯子要來把那個騎牆的人捉下來。


  他就在牆頭躲閃,解開了背包帶,讓降落傘離了身,還站起來,沿著不過一掌寬的鐵欄杆跑,一麵還唱著:“啊!梁兄啊!不見梁兄見墳台,呼天號地哭哀哀。英台立誌難更改,我豈能嫁與馬文才?”


  底下人們尚有許多笑鬧的,也有人鼓起掌。


  那個男人沿著牆頭跑,底下要捉他的沿著牆腳追,舉著木叉組織行動的人們也一並跟著移動,這一麵的圍牆範圍頗大,從西段往東去,到南區的次水橋邊拐了個大彎,再一路往北,和文化街的商鋪外牆連上,這一路都有人看著。


  那人在跑到次水河邊就站住了,立在牆頭上,上氣不接下氣,等他喘勻了,又對著幹瘦萎縮的河麵唱道:送兄送到藕池東,荷花落瓣滿池紅,荷花老來結蓮子,梁兄訪我一場空。送兄送到小樓南,你今日回去我心不安,我和你今世無緣成佳偶,來生和你再團圓。


  係著黑布的同誌搭著梯子上去,把那人捉了下來。


  大家都說,這人恐怕是襲擊的主謀,跳傘的人,臨死的時候逃出來了。


  這個穿著作戰服的人也不反抗,任憑被綁上雙手,挾著帶進一輛運輸車裏,隻是還繼續在車裏唱了兩句,因為悶聲悶氣,外麵人也聽不清他唱了些什麽。


  有公司運送物資的車隊從北區出發,要往東區去,半路上就被攔了下來,開車的和隨行的人被捆起來,有用義體的也被更多的義體捉住。車上的物資當然是被繳獲充公,這儼然是一次勝利。


  民聯體與公司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已經完全被打破了,圍牆外的街道被把守住,唯一可用的運輸工具是飛艇和浮空車。


  因為南郊發生的飛艇墜落,一時間群情激憤,人們高呼著打破圍牆,掃除公司威脅。


  邊寧實則已經大概知曉飛艇事故的始末,這並非公司蓄意的反製行動,而單純是飛艇駕駛員應激過度,懷著自殺的心理發起的襲擊,而作案者本人正是那個跳傘的瘋癲的男子。


  飛艇內當時有六十四人,而隻活下來作案者一人,大部分都在爆炸後的烈火裏化蝶而逝,餘下的便是那幾位高空墜物。


  邊寧找到榮絨,他希望榮絨作為公司代表,可以去勸說投降。


  “你不能指望我,其實我也算不上真正管事的人,如果你讓我回去,安全部的主管會第一時間把我填進機器裏。”


  主管本體並未在鼓山,而他也不能斷開連接,否則他將失去再次連入的可能。他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同時身處鼓山屏障內外的人。


  他是公司意誌在鼓山的執行者,準確的說,是榮絨父親的代言人。


  他不會背叛榮絨,但更不會背叛她的父親,假如雙方的意見不一致,他將會斷然選擇聽從董事長的命令。


  假使主管斷開鏈接,他便能以本體活動,同時將鼓山發生的一切透露出去。


  榮絨是知道這一切的,邊寧當然也知道。


  他們都知道,主管的存在是危險的導火索,一旦他將鼓山屏障的真相傳遞出去,整個聯邦都會掀起對自由派的嚴酷攻勢。


  榮絨把事實闡述了一遍:她之所以被擁立為公司聯合體的話事人,就是因為主管掌握了暴力部門,而他也已經與那幾位負責保護榮絨的超限義體操作員達成協議,現在這些最強武力也不再直接從屬榮絨。也是因為他的本體還在公司的直接管理下,他當然會盡一切可能保護榮絨,這是一個三邊的均衡局麵。


  榮絨可以有限地影響主管,同時是自由派的俘虜;主管抓住了自由派的把柄,自由派則可以隨時清掃公司勢力,致使他任務失敗遭受懲罰;自由派拉攏了榮絨,但對主管卻毫無辦法。


  除非。


  張單立說:“除非,我帶著榮絨的意識盤,回到公司,然後趁機殺了他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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