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拱(1513年1月19日—1578年8月4日),字肅卿,號中玄,河南新鄭人。
明朝中期內閣首輔。
嘉靖二十年(1541年)進士。
朱載垕為裕王時,任侍講學士。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以徐階舉薦,拜文淵閣大學士。
隆慶五年(1571年)升任內閣首輔。
明神宗即位後,拱以主幼,欲收司禮監之權,還之於內閣。
與張居正謀,張居正與太監馮保交好,馮保進讒言給太後,責拱專恣,被勒令致仕。
萬曆六年(1578年)卒於家中。
……
拱生於正德七年(1512年)十二月十三日,自幼受到嚴格的家教,“五歲善對偶,八歲誦千言”。稍長,即攻讀經義,苦鑽學問。
十七歲以“禮經”魁於鄉,以後卻在科舉道路上蹉跎了十三個年頭,才考中進士,並選為庶吉士。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授任翰林編修,九年考滿,升翰林侍讀。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裕王朱載垕開邸受經,拱首被當選,進府入講。
此時皇太子朱載壡已歿二年而新儲未建,裕王與其異母兄弟景王朱載圳都居京城,論序當立裕王,而世宗似屬意景王。
裕王前途未卜,朝廷上下,猜測種種、議論紛紛。
拱出入王府,多方調護,給裕王很大寬慰。
當時,內閣首輔嚴嵩、次輔徐階正互相傾軋,抵牾日著,拱泰然往返於二人之間,未見有所厚薄。
兩人因拱為裕王講官,以後騰達有日,故也頗器重於他,有時甚至避讓幾分。
時嚴嵩權勢熏灼,絲毫得罪不得,拱卻不十分顧忌。
一次他以韓愈“大雞昂然來,小雞悚而待”詩句,調侃嚴嵩在見其鄉袞、下僚時的傲態,嚴嵩聽了不僅不怪罪,反而為之破顏。
在嚴嵩、徐階相與推薦下,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拱遷為翰林侍講學士。
拱在裕王府邸度過九個春秋,於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升太常寺卿,管國子監祭酒事。
九年裏,拱講授經筵,敷陳剴切,謹慎用事。
裕王深受教益。二人建立了深厚的王臣、師生關係。
拱離王府後,“府中事無大小,(裕王)必令中使往問”,裕王還先後手書“啟發弘多”、“懷賢”、“忠貞”等字贈賜。
翌年景王入藩之國,裕王為嗣的地位開始明朗,因而拱與裕王的這層關係,不僅使拱的上司、同僚對他刮目相看、趨之若鶩,而且也奠定了以後他在政治上大大發揮作用的基礎。
……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景王薨於藩地,裕王的地位確立。
拱升任禮部尚書,召入直廬,並以青詞見寵,得賜飛魚服。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三月,由徐階薦舉,以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
……
世宗嘉靖帝駕崩,朱載垕繼位為帝,封拱為少保兼太子太保,並以文淵閣大學士入值內閣。
不久,拱與徐階反目成仇,竟至相互攻訐,後為胡應嘉、歐陽一敬所逼退。
……
隆慶二年(1568年)七月,徐階退休歸鄉。
隆慶三年(1569年),張居正與太監李芳等合謀,奏請複起拱。
是年十二月,冷落了一年多的拱接旨後,不顧臘月嚴寒,日夜兼程,直奔京城,以大學士兼掌吏部重新登台。
言路原多與拱有隙,故人多不自安。
胡應嘉聞拱複出,驚嚇破膽而亡,歐陽一敬也在解官歸田途中鬱鬱而死,一時人心惶惶。
拱通過門生腹心散布言論,安撫言路諸官說,“徐階昔日對我有恩情,後來因為小事不睦,不足以怨恨”,“我自當徹底改變過去不好的思想和念頭,與諸君共同治理朝政”。
言之鑿鑿,頗為大度,於是人心稍安。
……
隆慶四年(1570年)八月,北邊有警,拱以尚書陳希學、曹邦輔,侍郎王遴各率師背城列陣以待;以京尹栗永祿、南都禦史護守山陵;又起禦史劉燾在天津守通糧,而以總督王崇古、譚綸專征剿無內顧;以侍郎戴才理軍餉。
由於布置周密,防範嚴謹,蒙古兵未敢入犯。
十月,俺答汗孫子把漢那吉因與祖父發生衝突,率所屬阿力哥等十人前來求降。
巡撫方逢時;總督王崇古主張受降。
奏上,朝議紛然,多以為敵情叵測,不能貿然收留把漢那吉。
拱與張居正卻一致支持王、方意見,請奏朱載垕加封把漢那吉為指揮使,並“厚其服食供用”,以誠相待,結得其心,朱載垕準旨。
接著拱又命邊臣讓把漢那吉穿錦衣、坐華車、騎好馬,前呼後擁在街市行走。
俺答得曉明廷厚待其孫,深受感動,遂決意與明朝和好,請封貢之事。
此議一起,朝廷上下有如鼎沸,反對派援引宋朝講和之例,力言不可。
拱先利用考察科道之機,將極力反對與俺答汗結好的葉夢熊“降二級,調外任”,以息異議。
他又發內閣舊藏明成祖封瓦剌、韃靼諸王故事,揀發兵部,力主封俺答汗為王,這種將蒙古與中原看成一個整體的觀念,比僅圖邊安的想法又一籌。
拱批評反對派:“你們這些人喋喋不休,難道是國家籌劃輕重厲害嗎?徒念重大,恐有不效,留為後言耳!”
遂無敢複言者。
同年,貴州撫臣告土官安國亨叛,請進剿。
拱不輕信是言,經深入察查,知“國亨非叛,而巡撫者輕聽讒言以幸功也”,便專派員前去安撫釋嫌,避免了一場兵戎相加。
隆慶五年(1571年)三月,明廷封俺答汗為順義王,其他各部首領也分別封為都督指揮、千戶、百戶等有差。
八月,明廷又準與俺答互市。時陝西三邊總督以該邊不同宣、大,不欲通貢互市。拱擬旨切責。
不久陝西三邊也開貢市。
幾個月之間,邊陲晏然,沒有一個蒙古人侵擾,邊境百姓丟掉戈矛而拿起鋤頭耕作,關城熄滅烽火可以安枕,從此基本結束了明朝與蒙古韃靼各部近二百年兵戈相加的局麵。
…………
拱居安思危,擔心邊方兵將因無事而疏怠偷安,再壞邊備。
他一向主張“不恃人之不吾犯,恃我不可犯;不恃人之不吾欺,恃我不可欺”,強調自強。
於是再上疏,“請每歲特遣才望大臣四出閱視,以今視昔,錢穀贏幾何,兵馬增幾何,器械整幾何,其他屯田鹽法以及諸事拓廣幾何”,明白開報,若比往昔有所增益,則與過去戰時擒斬同功論賞;如果隻保持以往水平,則罪如失機論處。”
朱載垕讚賞這些意見並采納,兵部遂一一製定具體措施行之。以後的幾十年中,西北邊境始終安定,無大擾,此亦拱一大政績!
……
拱在南方兩廣、雲貴邊事上亦頗多建樹。隆慶初,廣西古田壯族人韋銀豹等據寨反明,有司多次往撫剿,均不效。
拱再起,薦殷正茂為總督往剿。
正茂任法嚴、善戰,但性貪。拱說:“吾捐百萬金予正茂,縱乾沒者半,然事可立辦”。
其實,他在用正茂的同時,已著眼於提擢、培養本省人才,在兩廣郡縣中“多除製科,寬其薦額,勿拘成數”,引導民風向上。
不久,果然“亂民樂業而向化矣”。
時人都以拱為善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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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勵精圖治,不數年內,政績卓然,自是一麵。但他以才略自許,負氣淩人,“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觸之立碎。每張目怒視,惡聲繼之,即左右皆為之辟易”,很是專橫跋扈,這是他的另一麵。
正是這一麵,造成了他與同僚的仇隙不合,以致招來物議,釀成了以後被逐的悲劇。
……
拱與張居正供職時國子監相識,二人誌趣相投,相期將來入閣匡扶社稷。
但當嘉靖帝去世當天,當時的朝廷首輔徐階隻召自己門生張居正共同寫就嘉靖遺詔,並未通知已是閣臣的對手拱。
、張二人頓生齟齬。
此外,在隆慶五年拱的親信傳言張居正接受徐階三萬兩白銀賄賂以救他的三個兒子,二人心中誤解日益加深。
張居正暗中和對拱不滿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馮保同盟。
隆慶六年(1572年)正月,以拱為柱國,進中極殿大學士。
然而他專橫更甚。加之其門生韓楫、程文等日夜奔走其門,狐假虎威,專以博戲為務,人都惡之。
拱初尚持清操,後漸狎奢,常對人曰“日用不給,奈何?”門生、下僚聞之,爭相進獻,“賕納且集矣”,因此遭致物議。
禦史汪文輝上疏譏刺時事,語連拱,拱召而罵之,亟補寧夏僉事以出。
尚寶卿劉奮庸也上疏糾拱,給事中曹大野則抗章劾拱不忠十事,中有拱擅權報複、排斥善類、超擢親戚鄉裏門生故舊,以及親開賄賂之門等等,朱載垕不聽。
二人皆謫外任。
是年五月,皇帝朱載垕病危,召拱、張居正及儀三人為顧命大臣,穆宗握著拱的手說:“以天下累先生”。
朱載垕去世後因遺詔問題,拱計劃發動百僚驅逐太監馮保,雙方正式決戰。
明神宗朱翊鈞即位後,張居正指使司禮太監馮保在皇貴妃李氏和陳皇後麵前將拱曾在內閣說過的一句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改為“十歲孩子,如何作人主。”
宣稱拱謀擁立藩王,皇貴妃和陳皇後大驚。
六月十六日早朝,“召內閣、五府、六部眾至”,切責拱擅權無君。
到會極門,太監王榛捧旨宣讀:“今有大學士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拱著回籍閑住,不許停留!”
拱聽旨後,“麵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不能起”,從後趕來的張居正將他扶起。
馮保又造王大臣事件,欲置拱於死地。
幸賴吏部尚書楊博、禦史葛守禮等力救,張居正“貽書相慰安,乃止。”
拱得免於難。
萬曆五年(1577年),張居正回故鄉湖北江陵葬父,路過拱的故裏,專程探望拱,兩人相見掩麵而泣,感慨不已。
臨終前拱寫了《病榻遺言》四卷,記述張居正勾結馮保陰謀奪取首輔之位的經過,將張居正描述為陰險刻毒的人物,大罵張居正“又做師婆又做鬼,吹笛捏眼打鼓弄琵琶”。。
萬曆六年(1578年)七月二日,拱在新鄭家中去世,葬於縣城北郊今閣老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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