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
風飛雲終於趕回來了,這一夜他趕得好急,但是卻前進得好慢,身上的傷口不下二十道,有的地方還在淌血,順著身體流淌而下,落到鞋麵上,踩得地麵印上血鞋印。
“為誰笑,芳華何時拋?紅塵中,心不老。君不在,人如草。獨自莫登高,白樓峭,待到佳人老,誰為畫黛眉?”
那古車之中傳來優美的歌聲,伴隨著清脆悅耳的古箏,響徹在風中,飄蕩在雲霞白霧間,讓那滿山黃雀都為之而跟著鳴叫,交織成一片歡樂的樂章。
這是何等的天音,給人內心深處的寧靜,讓人忘卻一世的煩勞。
風飛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飛落到古車之上,南宮的手指頓時停落在古弦之上,手指在顫抖,美眸在有淚水在打轉。歌聲以住,餘音未停。
她淚眼婆娑的向著風飛雲撲來,緊緊的將他抱住,不停的輕聲哭泣:“你總算回來了,我一個人好害怕,害怕的時候總是隻能一個人唱歌,唱著唱著,卻更加的害怕,心裏空蕩蕩的,就像那找不到根的浮萍。”
“我走得太急了!”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在心頭想著你,在心頭念著你,求那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南宮眼淚花花不斷的落,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口中不停的說著,述說心頭的擔憂和自責。
“你真求菩薩保佑我了?”風飛雲道。
“真求了。”南宮認真的說道。
“那菩薩怎麽說?”風飛雲打趣道。
“她說……我怎麽知道菩薩會怎麽說,菩薩那麽忙,她哪聽得到一個癡怨女兒的心事?”
南宮白了風飛雲一眼,手指在他的胳膊上輕輕的擰了一下,表示自己對他的不滿。
“哎呦!”風飛雲慘叫了一聲。
南宮頓時慌了,連忙問道:“我擰疼了你?”
“擰在我傷口上了!”風飛雲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我……”南宮自責的跺著腳,貝齒輕輕的咬著嘴唇,連忙查看風飛雲身上的傷痕,心疼不已。
風飛雲看著她焦急而模樣,就像一隻走丟了小雞的母雞媽媽,瞪著一雙美眸,急得團團轉。
“你盯著我看幹嘛?”
南宮不敢直視風飛雲火辣辣的眼睛,不僅臉頰一紅,緊緊的低下了頭,無窮的羞澀。
“好看!”風飛雲笑著說道。
“那你不疼了?”南宮的聲音就像蚊子再叫,細小而又輕咦。
風飛雲搖了搖頭:“不疼了。”
“真不疼了嗎?”南宮抬著頭,一雙比之星辰都美的眼眸,盯著風飛雲看,再看他的眼睛,也在看他身上的傷痕,眼中說不出的擔憂,如此多的傷,又怎麽會不疼?
“你若是能夠把剛才的歌,再唱一遍給我聽,我想就真不疼了。”
南宮便又是坐回到了車攔之上,絕美動人的身姿,抱著一張五尺古箏,纖纖玉手輕輕的放在了流彩弦上,這一刻,她又空靈似煙,清澈似水,變得有些凡脫俗。不再是一個嬌弱的女孩兒,是一個動人的古箏淩波仙子。
“為誰笑,芳華何時拋?紅塵中,心不老。君不在,人如草。獨自莫登高,白樓峭,待到佳人老,誰為畫黛眉……”
風飛雲沉醉在樂聲之中,身體之中的靈氣湧動了出來,坐在她的身畔,開始療傷,靈氣包裹他的全身,在皮膚之上吞吐。古箏如甘泉,繚繞在耳畔。
古車飛了出去,衝向了天邊!
“有人將一枚扳指交到我手中,讓我轉交給你。”
一曲落下,南宮將一枚黑色的扳指給取出,小心翼翼的遞給了風飛雲。
風飛雲將淼鬼扳指接了過來,喜道:“是一個黑臉少年交給你的?”
“是啊!”南宮點了點頭。
“他沒有為難你吧?”風飛雲問道。
“他說你闖過了五關,這枚扳指就該還給你,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南宮肅然的道,轉述畢寧帥的話。
“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風飛雲還真不認為那個萬象塔第一坑貨,會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更不可能主動將偷去的寶貝交出來。
偷東西的人,自然不可能主動將贓物還回去。
“他其實也是很不情願交出來的。”南宮道。
“那他最後為何還是交給了你?”風飛雲道。
“我給他彈了一曲,他或許是被感動了,良心發現了,於是就將這枚板子還了回來。”南宮眨巴著眼睛道。
“也對,你的曲聲的確能感化人。”
風飛雲又道:“那他人去了哪?”
“他斷了一隻手,又瘸了一條腿,最後便走了。”
風飛雲訝然:“他又為何會斷手,瘸腿?”
“他實在太不小心,從這車上掉了下去,摔在了山溝裏,將自己的手也摔斷了,腿也摔瘸了,最後他摸了一根木棍,便走了。”
南宮猶豫了一下,歎息道:“他是你朋友嗎?他說……他說……”
“他對你胡說了些什麽?”風飛雲頓時緊張了起來,畢寧帥那混蛋不會真的在她麵前胡說八道吧!
“他說……你要娶公主,我隻是一個卑賤的風采女子,你看不上我的。”南宮低下了頭,風飛雲能夠看見,她的眼睛都已經有些紅了,還有些晶瑩。
“我……”風飛雲想要解釋。
“可是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話!”南宮連忙又道,筆直的盯著風飛雲的眼睛,含情脈脈,似乎在等著風飛雲說出讓她安心的話。
“你本就不該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風飛雲徐徐的道。
不久之後,古車停在了武塔之外,風飛雲身上的傷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與南宮下車之後,便向著武塔行去。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武塔的學員,他們紛紛被南宮傾城的美貌給吸引,那一股脫俗的氣質,讓所有人都為之神往,就好像見到了下凡塵的仙女,所有人都為之側目,驚歎不已。
“那是神王的傳人風飛雲,站在他旁邊的應該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南宮,天呐,我竟然見到了天下第一美人。”
消息傳得很快,一夜的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萬象塔,很多學員都知道天下第一美人成為了妖魔之子的知己,為了一睹美人風采,有不少別的神塔聖地的學員都專門趕了過來,等候在武塔之外。
其中有幾個是《百塔榜》上的才俊,這些人遠遠的眺望,心頭無比的震撼,一個女子的美怎麽可能達到如此地步?帶著麵紗,都能讓人感覺到傾城絕代,當世無雙,讓很多天才學員為之癡迷。
盤坐在武塔第七十二層,閉關修煉,麵對著一麵青色的石壁,上麵印著一道道刀紋,每一道刀紋都代表著一招刀法,十分深奧,沒有大量的時間堆積,不可能將之領悟。
這就是龍皇刀訣的前五刀,風飛雲還在領悟第一刀,那刀紋實在太深奧,蘊含有天道的規則在裏麵,要用心去體會那一股韻味。
“嘩啦啦!”突然,風飛雲手腕之上的黑色血禁玄鐲輕輕的轉動了一圈,有一道血紋在鐲子之上流動,有人將血禁玄鐲給引動了。
風飛雲臉色一變,感覺到全身的靈氣都被血禁玄鐲的力量給壓製,就好像經脈被堵住,血脈被封住,難受至極,十層修為,連一層都揮不出來。
“給我破!”
風飛雲調動淼鬼扳指的力量,想要反鎮壓血禁玄鐲,不想再被神秘主人控製。
血禁玄鐲之中衝出一股血浪,轟在風飛雲的手臂之上,將他渾身的靈氣都給震碎,連調動靈器的力量都無法做到,這是神秘主人的力量,通過血禁玄鐲出,有震碎人身體的威力。
神秘主人就在附近,他已經來了武塔,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被神王和張霸道發現,將他擊殺?
風飛雲還來不及站起身來,一團赤紅的火焰,便憑空出現在了石室之中,懸浮在風飛雲的的上方,那一股火浪格外的灼人皮膚。
“風飛雲,你想破開血禁玄鐲,逃出我對你的控製?”神秘主人被包裹在火焰之中,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寒意,森然的道,讓整個石室都凝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寒冷刺骨。
那一團火焰焦燒,跳動出明亮的光彩,將黑暗的石室給照亮,印得風飛雲的臉都有些紅。
風飛雲豁然站起身來,卓立在地麵之上,雙目一沉,道:“你的膽子還真不小,信不信隻要我一開口,武塔的塔主就會降臨……“
“那你開口試試?”神秘主人的一隻手,包裹著火焰,有一道赤紅的氣勁繚繞在手指自上,風飛雲手腕之上的血禁玄鐲旋即爆出黑色的光芒,開始瘋狂的向著手腕收縮。血禁玄鐲的壓製力第一次被激活,就像有千萬斤的力量壓在手臂之上,讓整條右臂的血脈和經脈都要破碎,並且在往身體之中蔓延。
神秘主人這是想要震懾風飛雲,給他一個下馬威,風飛雲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淼鬼扳指急速轉動,六幅古圖衝了出來,包裹手臂,化為六層古甲,抵擋血禁玄鐲的力量,兩者就在一條手臂之上拚殺,抵擋,攻伐,不下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戰。
“哼!”神秘主人冷哼一聲,一隻手掌伸出,直接將那六幅古圖都給捏碎,化為了萬千光點,再次飛回了淼鬼扳指。
血禁玄鐲的力量再也無法抵擋,不僅壓製了風飛雲的手臂,更是向著他全身都濃罩去,似要將他給直接鎮殺。
“開個玩笑,至於那麽認真嗎?”風飛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時候和神秘主人交惡,太不明智了。
“原來隻是一個玩笑!”
神秘主人一字一句的啐道,每一個字都震得空氣為之激蕩,就像一座座音鍾撞擊在風飛雲的心口,若是別的修士肯定都被震得心髒爆裂而死。
風飛雲強運了一口氣,才能護住心髒,擋下了這八道音波,但依舊感覺到氣血翻騰,這個神秘主宰的修為著實可怕,在沒有達到天命第一重的境界,肯定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敵。
無瑕公子和北溟堂的遭遇實在太淒慘,都是神秘主人下的毒手,由此可見,這人絕對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手段極其狠辣!
手腕之上的力量扯去,血禁玄鐲光芒斂去,變得樸實無華,就像一隻普普通通的黑色鐲子。
……
風飛雲:“你要我去做什麽?”
“盜一件東西!”神秘主人道。
終於來了!血舞早就在風飛雲的麵前提過此事,本來風飛雲還以為那隻是空穴來風,但是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掉。
“盜什麽?”風飛雲謹慎的問道。
“萬象塔九件鎮塔之寶之一,隱蠶紗羅。”神秘主人說道。
隱蠶紗羅,乃是由隱蠶的蠶絲編織而成,能夠讓人的身體隱匿於無形,甚至連身上的氣息都能完全被掩蓋,絕對是逃命和偷襲的神寶。
隻要穿上了隱蠶紗羅,就能輕易的接近巨擘級別的強者,甚至能夠將巨擘級別的強者都給擊殺。
比之一般的靈器都更加的神異,無數人都為之垂涎,但是這一件寶物卻藏在萬象塔之中,別說是盜取,就算是隱蠶紗羅放在你麵前,你也未必能夠將它給看到。
再說隱蠶紗羅這樣的鎮塔之寶,必定有頂級強者守護,想要將之盜取,簡直難如登天。
“不可能,沒有人能夠盜得了隱蠶紗羅,就算是巨擎級別的修士都做不到。”風飛雲搖頭說道。。
“別的人做不到,那是因為他們連萬象塔的大門都進不來,但是你卻不同,你現在乃是神王的傳人,萬象塔很多禁忌之地,你都可以進入,比別的人有了更多的特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