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殺人了
“藤原今居然沒來上課呀。你們看,他的位置一直空著。”
“他膽子怎麽這麽大!今早上是學堂家老的課,他居然也敢不來。”
“不妙,家老大人臉色難看,看來他要倒黴了。嘻嘻嘻。”
學堂之上,少年們聲地議論著。一些目光不斷地掃向藤原的空座,還有學堂家老越來越黑的臉。
藤原自從搶劫勒索以來,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上。看他倒黴,是所有學員喜聞樂見的事情。
學堂家老臉色鐵青,一邊講解著溫養空竅的竅門,一邊暗暗掃視著藤原的座位。他在心中冷笑:“藤原啊藤原!昨還愁抓不到你的把柄。今你就主動送上門來。到底是十五歲的少年,我還是高估你了。”
他此時難看的臉色,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趁機發難,整治藤原,打消掉他越來越張揚的氣焰。
不可否認,隨著時間的推移,藤原的氣勢越來越盛,壓得其他學員都喘不過氣來。一家獨大不是學堂家老希望看到的事情,他希望的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景象。
“來人。”
學堂家老屈起手指,輕輕地敲敲講桌。
“大人,屬下在。”
門外的兩個侍衛,當即推門而入。
學堂家老當眾冷哼一聲:“這個藤原太不像話了,居然懶散成這個樣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公然曠課。你們去宿舍把他給我提過來。”
“是,大人。”侍衛轉身而去。
看著侍衛們消失在門外,學堂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嘈雜之音。
無數學員交頭接耳。“藤原這下倒黴了。”有人雙眼發亮。
“嘿嘿,待會有好戲看了。”有人幸災樂禍地笑著。
“哥哥,你也太狂妄了。你這是在挑戰家老大人的權威啊。不管受到什麽懲處,都是你自找的。”月騰燕望了望座位,心中也歎息一聲。
時間流逝,過了好一會兒,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霎時間,許多學員耳朵動動,數十雙眼中陡然綻放出明亮的光彩。
“來了……”學堂家老也聽到了腳步聲,他不由地眯了眯眼睛。他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置藤原。
就罰他站在門外一個時辰。懲罰雖然不重,但卻丟臉麵。
課上課下,學員們出門進門,不斷走動,就會看到罰站的藤原。如此一來,就打破了藤原的恐怖形象。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來人停在了門外。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嗬嗬,我來開門!”最靠近門邊坐著的一名學員,自告奮勇地站起來,走出座位,打開了門。
學堂中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盯著門扉。
吱呀。
門在那學員的手中,被輕輕地拉開了一條縫隙。
陽光透著縫隙射進來,開門的那位學員身軀卻在這時,猛地一顫!“啊!!!”他楞了一下,忽然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後退一大步。
他的身體撞到課桌,頓時失去平衡,連課桌帶人都翻到在地上。
他的臉色全白了,充滿驚恐之色,四肢抖顫,使不上氣力。
倒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又再度栽倒下去。
“怎麽回事?!”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心一提,深深地皺起眉頭。無數雙被激起好奇心的探究的目光,都向門扉射去。
門被外麵的人緩緩地推開來。學堂家老也下意識地停止了講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撐著門麵的一隻手,一隻少年的左手,一隻血淋淋的左手。
看到這隻血手,不少的女學員都捂住嘴唇,發出一聲難以遏製的驚呼。
門慢慢地,被完全推開。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光線刺眼,眾人都不由地眯起了眼皮。白熾的陽光成為了背景,一個漆黑的剪影,勾勒出一個身材瘦削的少年,呈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不知為何,學堂家老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妙之感。
“是藤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充滿震驚的大叫。
眾人也隨即適應了陽光,都看清楚了來人。
隻見少年渾身浴血,昂首立在門口,似乎是經曆了一場激戰。他推門的左手緩緩收回,他的右手上則拽著頭發,拖著一個人。
這個人的左臂已經齊根而斷,一動不動,已經昏死過去。任由著左肩的傷口處咕咕地流淌出鮮血。
“是去找藤原的侍衛之一!”有人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有人抓狂。
“,這次殺了侍衛!”有人指著方源,惶恐大叫。
似乎叫得越大聲,就能發泄出自己內心的驚惶和恐懼。
一時間,學堂一片嘩然。
許多學員都在這一刻忘記了紀律,驚得不由自主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他們用充滿震驚和慌張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門口的少年。
在他們的想象中,藤原將是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押過來的。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藤原渾身浴血,神情冷酷,直如惡鬼臨門。
兩個侍衛消失了一個,還有一個一動都不動,血液從他的體內緩緩地流淌而出,很快就在門口積蓄成一灘鮮紅血泊。
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頓時在學堂中彌漫開來。
學堂家老都愣住了,他從未料到會是這番景象!
震驚之後,就是洶湧的怒火。
這混蛋簡直是膽大包,殺了一個高碗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學堂的侍衛都敢殺!
不,何止是膽大包,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挑釁家族學堂的權威。
學堂家老怒發衝冠,指著藤原,大喝道:“藤原!你這是怎麽回事?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最好給我一個饒恕你的理由。否則單憑你濫殺侍衛,就要關入監牢,等候家法的處決!”
全體學員噤若寒蟬。窗欞都在顫抖,滿堂都回蕩著學堂家老的咆哮聲。
唯有藤原麵色平淡,他雙目深幽,一如平時,看不出一絲的波動。目光環視一周,鬆開右手,撲通一聲,侍衛的腦袋砸在地上的血泊,濺起一蓬血滴!
他向學堂家老拱了拱手,寂靜的學堂中就響起了他平和的聲音:“家老大人,晚輩的確有事稟告。”“你。”學堂家老雙手背剪,昂首看著少年,目光如冰。
他看著學堂家老,一手指著地上昏死過去的侍衛,神情嚴肅。
“稟告家老,這兩個侍衛包藏禍心,其心可誅!他們在我衝擊中階最緊要的關頭,強行破門而入。眾所之知,蠱師修行不能受到幹擾。尤其是衝擊更高境界,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不僅衝擊失敗,空竅更會受到損傷。不過幸好學生我運氣不錯,在他們闖入的一刹那,僥幸踏上了中階。”
“但是!”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少年又緊接著道,“這兩個人還不承認他們剛剛犯下的錯誤,居然大言不慚地想要對我動手,甚至辱罵我族先祖,謊稱此次幹擾晚輩修行的舉動,是家老大人你的意思。學生不信,激烈反抗。這兩人武藝高強,學生浴血奮戰,這才將這兩人擊敗。”
“不過看在這兩人是學堂侍衛的身份,學生並沒有痛下殺手。隻是一個被削斷了胳膊,一個被斬切了大腿而已。雖然失血有點多,但都還沒有死。這件事就是這樣,還請家老為學生主持公道啊!”
完,對著學堂家老一抱拳。他語氣急促,了一大堆,其他人都沒有插嘴的份兒。完之後,周圍的人這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他剛剛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
“他好像他晉升中階了!”
“怎麽可能,他一個丙等資質的廢材,居然第一個晉升中階。”
“一定是騙人的,他是害怕受到學堂的懲罰,所以撒了謊!”
學員們都大聲地議論起來。
學堂家老把手貼到少年的腹位置,分出一縷心思投入進去。頓時就看到藤原的空竅景象。
空竅裏,空無一蠱。
“鬼陰離”已經隱藏起來,惡魔蠱蟲的層次遠遠高於三轉的學堂家老,累死他也不可能發現。
至於酒蟲,藤原則臨時放進了宿舍的酒壇當中,並沒有隨身攜帶。學堂家老閉著雙目,就見一片青銅元海,波瀾不驚。
點滴元水,都是中階真元才有的蒼青色。再看周圍竅壁,白色的竅壁波光泛濫,似乎全部是由水流組成。一股股的水流,都在急速的流動著。水膜!
“真的晉升了中階,這怎麽可能!?”學堂家老心中叫了一聲,眼皮子底下閃過一絲震驚的光。但他極力地掩飾住,麵色沉凝如水。
片刻後,他消化了這個事實,緩緩地抽回手,以低沉的聲音道:“的確是中階。”
學員們早就屏息,在靜待結果。學堂家老此言一出,整個學堂像是炸開了鍋。學員們驚疑不定,各個臉上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藤原隻是丙等,卻第一個衝破中階,這是打破常識的事情!
蠱師修行,衝擊境界,首要應該看資質才對。
有沒有搞錯,丙等都能率先晉升?這讓那些甲等、乙等資質的人情何以堪!
“這!”月騰燕麵色陡白,他昨晚還信心十足,但是現在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他不堪這樣的衝擊,一屁股坐了下去。
月漠北握緊雙拳,月赤城狠狠地咬著牙關。
學堂家老是不可能被蒙蔽的,他藤原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一時間,所有少年都死死地盯著藤原,他們的心中都泛起同一個疑問——憑他丙等資質,他晉升的怎麽這麽快?
學堂家老的心中,同樣也充滿了疑惑。在這樣巨大的疑惑下,他直接發問:“藤原,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你究竟是如何晉升道中階的。”
藤原無聲微笑道:“道酬勤,學生勤學苦練,日積月累,所以水到渠成。”
“騙子!”
“切,要是道酬勤,我早就第一了!”
“還勤學苦練?我前些時候,還看到他在商鋪裏優哉遊哉地閑逛呢。”
學員們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
“是嗎?”學堂家老不置可否,目光冷冽,逼向藤原。。
藤原麵色坦然,毫不畏懼地和家老對視。
他渾身浴血,麻布衣衫淩亂,似乎是經曆過了一場激烈的搏鬥,一雙眸子深幽如潭,透露出一種平靜,一種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