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自食惡果
這番話說完之後，葉南嘴角微微上揚，他覺得有時候聽這些人做死前懺悔的確有意思，自己就像一個死神，指引不同的人前往地獄的不同位置。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這人身上，葉南終於看到了這一點。他手下亡魂無數，有像林老總那樣到死都囂張跋扈的，也有渾渾噩噩，隻知道求饒，根本不知自己錯在哪裏的，當然，更多的還是那種無知無覺，瞬間喪命的。可以說，眼前這人算是死得最明白透徹的一個。
“說實話，就算一直知道，自己終有被審判的一天，但我還是有個問題。”他微微皺眉，思忖著說道：“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我還有機會做出一點點補償嗎。”
“這就得看你是不是真心悔過了，好好想想，自己做了這麽多錯事是為了什麽，得到了什麽。”葉南提醒道：“既然你早知道有今天，那肯定也思考過類似的問題。”
“我懂了……”那人揉了揉太陽穴，沉吟良久便詢問道：“可以幫我一個忙麽。”
“什麽？”葉南有些疑惑，他以為這人會將什麽重要的東西托付，便直接拒絕道：“我知道你不會耍花招，但就算你真心懺悔，我也沒工夫替你完成什麽遺願。”
“你誤會了，隻是我仔細想了想，我這輩子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到頭來除了銀行賬戶一直在增長，其實並沒有留下什麽值得留戀的東西。”那人說著，從身上取出手機和一個卡包：“在我死後，請迅速將我所有個人資產全部捐出去，捐給什麽組織無所謂，隻要不會被林家人拿去瓜分就好。”
葉南聽完一時語塞，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家夥真是看破一切，誠心悔過。
“其實不必如此的，我來終結你的罪惡，為靈宗的覆滅打下鋪墊，這也算是救贖的一種方式，你的死就算是很直接的一點彌補。”葉南癟嘴說道。
“算了吧，這些東西，就是這卡裏的一串串數字，讓我逐步走到今天這個下場。”他繼續苦笑著說道：“臨死前，能讓那些數字清零，就算我最大的遺願，哪怕你不想捐出去，用來顛覆林家也不錯，家族之中，像我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不計其數，這都算是我的彌補了。”
葉南不知該說什麽好，隻能點點頭以示允許。
良久的沉默，二人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空氣幾乎凝固。這算是給他最後的時間，讓他有機會回顧自己罪惡的一生。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葉南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便打破寧靜，覺得是時候來個了結。
“想說的太多，但我知道時間不多，所以幹脆算了吧，免得精神上繼續受折磨。”那人苦笑兩聲，接著攤開雙手，微微閉眼：“這一切早就該有個終結。”
正如自己承諾的那樣，葉南以一種最人道的方式，毫無痛苦地將他度化了。
離開此地之後，葉南穿梭在淩晨凜冽的風中，他在趕往名單裏下一個人的住處，因為剛剛的刺殺讓他依舊渾身不爽。他畢竟沒意料到，那人實在死得太明明白白。
連續的兩場刺殺，死者的反應都不在他預料中，葉南顯然陷入某種執拗，要是直接痛快下手處決多好，哪裏會有這種糟糕的心情。但他還是想驗證，想找到那種執劍人最普遍的感覺，在目標的哀嚎聲和告饒聲之中結束他們。
其實葉南並非嗜殺之人，他隻是想在這個終結罪惡的過程中，尋求將死之人的共通處。多年的刺殺經曆讓他覺得有些麻木，葉南慢慢覺得，自己需要一點刺激來擺脫這種麻木。畢竟殺人隻是一個單純的目的性行為，哪裏需要什麽儀式感，手起刀落而已，但若是永遠單純這樣做下去，那與殺豬宰羊的屠夫有何區別。
下一個目標在青海不遠的另一座城市，直到清晨時分，他才趕到這人家中。
此人左擁右抱，還在無比幸福的睡夢之中。葉南這時候真想讓他在無知無覺中死去，不問任何問題，不讓他發出絲毫聲音。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葉南知道自己並不是屠夫。片刻後，這家夥便被光溜溜帶到自家屋頂，而那兩個美女則依舊停留在美夢中。
寒冷刺骨的風讓他瞬間清醒過來，而等他看清眼前人的時候，更是不由自主撲通一聲跪下，看樣子他很清楚，此刻就算是叫來天王老子，自己都免不了一死。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葉南點燃一支煙，慢慢問道。
那人打了個冷顫，餘光卻撇向自家別墅的庭院。早在昨天夜裏收到死亡名單的時候，他就叫來幾百個武裝人員將自家圍的水泄不通，如今這些人依舊在照常巡邏，而自己卻即將身首異處，他似乎並不請願就這樣放棄。
就在這家夥想要放聲呼救的時候，葉南伸出食指靠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噓……你該不會是想死得更慘吧？我勸你少打心思，還能留個全屍。”
聽到這來自地獄的警告，那人終於精神崩潰，哭著在地上告饒，而這個動作，也正是葉南想要看見的，一種具有戲劇感的情形。
“這就對了，你這種人的下場，就應當如此。”葉南說完這句，將手中煙蒂扔開，在煙蒂尚未落地的刹那，屋頂上已經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具完好的屍體。
中午時分，葉南便回到家中修整，昨夜的三次刺殺算是超出預期，其震懾效果應該會比想象中更出色。
此刻張娜娜已經做好一桌飯菜，燕飄飄則看著電視，等待自己一同用餐。
電視裏正在播放的是一則突發新聞，說是林氏係列集團有三名老總突然死亡，其中兩名好像是發病猝死，還有一個是喝酒喝死的，看起來南天門的善後工作做得不錯。
葉南已經洗了兩次手，正準備洗第三次，他不想讓外麵沾染的汙血帶回家中。而這時候外麵看電視的二人似乎在討論這件事，她們覺得這種事十分驚悚，好端端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而且還這麽湊巧紮堆死亡。
“並不可怕，自食惡果而已，這種人沒什麽值得可憐的。”葉南擦幹雙手，慢慢走到客廳裏，微笑著說道：“天道輪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