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
“大叔，你知不知道我老板關了門之後去哪兒了？”葉南有些著急的詢問道。
“這個嘛……”麵館老板想了想，“沒看太清楚，不過是好像往東邊去了，那邊那麽亂，也不知道往那邊去幹啥呀……”
“謝謝大叔！”葉南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騎上自己的小電驢就飛奔了出去。
“啊？哎，哎！慢一點喲！年輕人啊……”
往東邊去，葉南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他們相遇的那間酒吧，譚靈蓉最近心情也不好，說不定會想著去酒吧一醉解千愁之類的？
一路狂奔到酒吧，葉南走了進去，果不其然，在最角落裏，那一抹自己無比熟悉的曼妙倩影，正小口小口的抿著酒，看起來十分的頹唐。
“跑這兒來瀟灑了啊？”葉南偷偷摸摸的出現在她身後，看了半晌之後，突然開口。
“嚇！”譚靈蓉被嚇了一跳，一轉頭看見是葉南，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又很緊張的解釋了起來，“不是，我就是來放鬆一下的，最近有點累……”
“被你爸糾纏的吧，”葉南沒有看她，扭頭吩咐酒保，道：“開一瓶伏特加。”
“不是，我……”譚靈蓉還想解釋。
“隔壁大叔都告訴我了，你說你怎麽，”葉南低頭歎了口氣，“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譚靈蓉拚命的搖頭，“不是的！我隻是不想麻煩你……這畢竟是我的家事……”
葉南並沒有什麽回應，隻是低著頭，一杯一杯的往肚裏灌酒，“家事，真好啊，我也想有家事……”
“少喝點，對身體不好。”譚靈蓉伸手想阻攔，但是被葉南一把撥開。
“我無父無母，沒有親人，”葉南仰頭，又灌下一杯酒，“小時候一直在流浪，吃夠了沒錢的苦頭，再後來，遇到了一個足以當我爺爺的老人，是他一直養著我跟我的一個師妹，教導我們成人成才，交給我們吃飯的技能……”
譚靈蓉也不說話了，就這麽靜靜的聽著。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我一直都這麽想，真是小時候窮怕了，後來我每次做任務的時候，隻要給的錢夠高，我什麽人都可以動手，我手上有無數條性命，該死的不少，不該死的更多。
因為有個好師父的原因，我終於做到了第一殺手的位置，傭金也是越來越高，我看著每次的任務目標，脖子上的血噴灑出來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賬戶上又多了無數的零……”
葉南幹笑兩聲，“酒保，再來一瓶酒。”
“度數稍微低一些。”譚靈蓉壓低聲音吩咐道。
等著酒又被端上來之後，葉南的話匣子好像收不住了似的，“但是，但是啊，半年前我殺了個孩子，我是無意的，我沒有打算殺他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頭。
“我隻是想著，殺了他爸就行了，任務目標就是他爸，我不想殺那個孩子的，但是那孩子，他見我對他爸爸不利，一直拿他的玩具槍打我，雖然不疼，但是弄得我很煩躁，最後沒控製住自己，掐斷了他的喉嚨……”
“那孩子死之前，那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充滿恐懼和仇恨，好像，好像再說下輩子一定會來報仇一樣……我等著他啊，我等著他來殺了我，我夜裏做噩夢的時候，都能看見那個孩子，說要殺我……所以我逃了，很狼狽的逃了。
嗬嗬，說來可笑，天下無敵的第一殺手暗影，敗給了一個死過的孩子，你說可不可笑啊？”
“後來我就洗手不幹了，我以為這樣就能洗清我的罪孽……我老老實實的當一個打工仔，老老實實生活，但是，但是那個孩子他不肯放過我啊，一次一次的出現在我夢裏，一次一次的說一定會殺了我……”
“我……”
葉南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在倒上最後一杯酒的時候，實在是不勝酒力的醉死了過去，譚靈蓉一句話也沒有說，輕輕站起來，很吃力的把他架著，一點一點像門外拖去。
第二天早晨，葉南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好像是被大卡車碾過腦袋一樣，張心研在自己床邊趴著，看起來睡的正香。
“嘶……”他想坐起來，但是稍微一動，就頭疼的難受。
“哎……啊，南哥哥，早，你醒了啊。”張心研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
“心研啊，你怎麽在這兒？”葉南慢慢的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
“我怎麽在這兒……”張心研看來還沒怎麽清醒，正茫然的看著周圍的擺設，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一拍腦袋，大叫一聲，“好啊，葉南，你說說你在外麵天天都幹些什麽了，啊？天天背著我幹什麽去了？？”
“啊？什麽啊？”葉南一臉問號。
“還裝傻？！你跟你們那個漂亮的老板娘，幹什麽了？！昨天夜裏你一身酒氣，是她把你送回來的！說！你們幹什麽去了？！”張心研兩手叉腰興師問罪。
“一身酒氣……啊！”葉南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完了完了，我怎麽又喝多了啊，沒胡說什麽吧……”
“你要去哪兒？”張心研急的跺腳。
“上班啊，還能去哪兒？”葉南風也似的跑了。
“你！”張心研氣鼓鼓的，“天天就知道跟你們女老板混在一起！哼！死外麵吧！”
葉南騎著小電驢一路飛馳，路上差點撞到人，終於趕到店裏之後，發現譚靈蓉正笑著等著自己。
“來了啊，今天可遲到了哦，”譚靈蓉笑眯眯的，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要扣工資的哦。”
“嘿嘿……”葉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昨天晚上……”
“噗嗤，”譚靈蓉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小子，酒量怎麽這麽差啊？還沒喝兩杯就醉的沒了形，還一直嚷嚷著要跟我拚酒，最後還不願意走了。”
葉南鬧了大紅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他酒量確實不行，但是沒想到這麽失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