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悟劍!
轟隆!
石樓顫動,那閉合的三層劍樓,終是在劍樓命相者的矚目下徐徐開闔。
劍樓六層,由一至六,呈現出層層遞增而強的變化,數百年來,解劍之人,如同過江之鯽,可惜大多數都是止步在了三層劍樓前。
除卻白衣劍聖曾一口氣履臨五層外,已經很難找的到十五六骨齡就能安全的從劍樓分水嶺裏麵走出來了。
今年,不知可否有著天驕龍鳳解劍而出?
"能入三層者,馭獸齋真傳楊白澤首屈第一人,下來也就元曦小姐和白鹿小姐兩人了。
今年也不知誰能解劍成功?"
"元曦小姐去年已入過三層,今年希望很大,怕是非元曦小姐莫屬。"
"那也不見得。今年的白鹿小姐可是有著馭獸齋楊白澤出手援助,這等外援,就是助力柳紅魚也可入得了三層。"
倒馬劍樓一二層以為基礎,能解劍者可以說是難以計數。
而從第三層開始,其難度係數之大堪稱是分水嶺一樣,盡數將其攔截而下。
隻有數一數二的龍鳳驕陽才能通過第三層。
可以說,如今的第三層,說是萬眾矚目都並不為過。
因此,當那石門打開,無數道炙熱的目光便紛紛不約而同的落到了出來者身上。
"是白鹿小姐。"
韓幕僚看到華裙女子,也是有些驚訝了起來,多年前他也曾解過劍,可惜,還是和諸多世人一樣在第三層止步了。
"恭喜大人,這三層劍術,非同尋常,能解劍而出者,無一不是登高而上抵於天境之巔。"
"天佑我陳家啊。"
陳督軍滿臉欣慰,整個人都是顫抖著,這些年,陳家始終被元家壓一頭,這不僅僅是元祭酒手段通玄,更多的是元家掌上明珠天姿卓卓,小小年紀,就已入了三層。
如今,他陳家明珠亦是入了三層,青年一輩,已經不比元家弱上多少了。
"阿爹。"
陳白鹿麵色有點慘白,整個人沒有半點精氣神。
"白鹿,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以你這般年紀,能入三層劍樓,已是驚豔。
這三層之劍,我們來年在解不遲。"
陳督軍看到自家孩子如此神態,也是不由出言安慰了起來。
"是啊小姐。這三層劍術就是馭獸齋的楊白澤也未必能解,能入三層已是冠蓋眼下解劍樓了。"
韓幕僚也以為滿臉苦澀的陳白鹿是因沒有解掉三層劍術有此神情,不由附和了聲。
"阿爹,今年的劍樓不同往年,我連第二層劍術都迎接不下。"
兩人的安慰,讓的陳白鹿嘴角上的苦澀愈發籠裕了些,她握了握手掌,一雙悠眸抬起,望向劍樓,眼神複雜。
"哦?竟有這怪事?"陳督軍皺了皺眉頭,也並沒有多想,話鋒一轉的笑道:
"不管怎樣,白澤賢侄已助你入了三層,隻要入了其中,來年便可直登三層劍樓。到時,未嚐不能和元家武癡一爭高下。"
"真說起來,今年多虧了白澤賢侄,日後我陳家還需多加來往才是。"
想起楊白澤,陳督軍和韓幕僚也是滿眼的讚賞,能以一己之力解二層劍攜人登三層劍樓,這等本事,不愧是馭獸齋親傳第二人。
今年這外援,當真是值當。
"楊白澤…"陳白鹿聽到這個名字,嬌軀顫抖著,滿臉的憤恨之意:
"阿爹,你不知道,這楊白澤就是一個小人,在二層劍樓解劍不了便舍我離去。"
"什麽?"
剛剛還想著通過楊白澤巴結上馭獸齋的陳督軍麵色一變,失聲而起:
"到底怎麽回事?"
想起楊白澤帶走報酬頭也不回便飛速離開這裏的模樣,韓幕僚兩人都是麵色有點難看,那時候他們以為楊白澤有急事離開也就在支付了許多東西以後沒有多加理會,不曾想,楊白澤不但沒有援手而且更是丟下了陳白鹿。
"阿爹,我錯了。"
這個驕傲自滿的女人,終是在這一刻有些崩潰了,她帶著哭腔道:
"我曾以結交上楊白澤而沾沾自喜,可笑的以為有他出手就能橫掃所有,更是目空所有,看不起任何人。"
經過劍樓一事,陳白鹿不得不承認,比起女武癡元曦來說她是遠遠不能比的,甚至是那個不爭不搶,被倒馬看做笑話的柳紅魚,她都是很難媲美。
這種突兀起來的打擊,對於驕傲的陳白鹿來說,不可謂不小。
"既然楊白澤棄你而去,那你有怎的從三層劍樓裏出來了?"
二層不解不可登三層劍樓,這是眾所周知的,沒有人能夠在不解劍的情況下越其而上。
自家姑娘既然不得接下二層劍術,那便不能入三層。
可奇怪的是,陳白鹿以入三層而出,這就讓的陳督軍有些疑惑了起來。
倒是哪位韓幕僚,驀然想到了什麽,帶著些許不確定的道:
"莫不是林雲出的手?"
韓幕僚一直沒有小看林雲,在他看來,這個曾在滏口養劍壇驚豔出手的青年,是有著資格接下二層劍術的。
隻是在麵對選擇楊白澤和其的時候,韓幕僚也是選擇了前者。
這並不是說林雲很弱,而是楊白澤太強。
這位僅次於化骨龍的馭獸齋親傳,可是遠近馳名的。
在陳督軍等人看來,不論是誰麵對這兩人,想來這選擇應和他們如出一轍。
"林雲?"聽到韓幕僚提起這個名字,陳督軍的腦海也是猛的閃過一道青衫身影:
"這小子雖強,可想要帶人入三層,應是沒有這個資格。"
對於陳督軍的篤定,韓幕僚也不由的暗暗點了點頭,他也隻是有些狐疑隨口一說而已,並不是很確信。
"阿爹,誠如韓叔所說,的確是林雲出的手,他,真的很強很強,即便是馭獸齋的親傳,也難以比其十之一二。"
想起那個青年的驚豔手段,饒是陳白鹿的性子都是不由的有些心驚。
她雖驕傲的有些不可一世,可這些年目睹過的青年龍鳳,卻是不在少數。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從未有人如同林雲一樣,擁有那等通玄手段。
遙想當時遇上林雲,促狹的她竟可笑的把其推讓了出去。
每每想起那個在劍雨中,阻擋在柳紅魚身前的身影,就是陳白鹿也是心神有些搖曳,她承認,在那一刻,她好生羨慕柳紅魚。
有時陳白鹿假想起來,如若沒有推讓出去的話,那麽,站在那青年背後的人,或許就是她了。
可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知道,有些人如天上神龍,借勢者能扶搖而上,而抓不住的,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和柳紅魚,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林雲,毫無疑問,在陳白鹿心裏亦如真龍人物。
能一劍壓住三層劍樓不得出,帶人直上四層樓,這樣的人,便不是真龍,也不遠了。
"怎會是他?"
陳督軍聞言,心頭忍不住一顫,似是自言自語的道:
"我陳家也從未小看過他,可怎麽能是他?他也就那一次性消耗的劍意稱得上通玄,沒有了那個後手,他怎有資格勝的過馭獸齋親傳啊。"
呼!
對於陳督軍的難以接受,身旁的韓幕僚有何嚐不是如此?他不由的深深籲了口氣,想要壓下心裏的起伏,可聽到青年一劍令的三層樓不敢在出劍也是連連到抽冷氣。
‘陳家錯失真龍啊。’
韓幕僚是入過劍樓的,很清楚青年的解劍手段有多麽駭人。
當年白衣劍聖雖在須臾間直登劍樓而去,冠蓋淩霄解劍人,一時間空前千年,無人能出其左右。
而如今,這個青年的解劍能耐,似乎已超越了白衣劍聖。
白衣呐,那可是有著登頂淩霄的人物,五百年難出一人。
就是那位北海道上令神人染血的蓑衣客也曾感慨謝龍鳳稱劍聖小矣,當劍中稱神。
但是現在,卻有一人比白衣還要出色,這怎能不讓人感到駭人?
一旁的陳督軍身形已在微微顫抖著,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些。
‘唉。’
察覺到陳督軍的變化,韓幕僚心裏不由輕輕歎息了起來,本來陳家可以借其扶搖直上一舉成為倒馬望族的,然而很可惜,陳家與其擦肩而過了。
至於柳紅魚,雖和林雲同行,可其和陳家的關係實在是微妙。
想到這些,就是韓幕僚也替陳家感到惋惜,不論是林雲還是柳紅魚,都能令的陳家更上一層樓,可因陳家的有眼無珠,白白錯失了這個機緣。
"既然無法把握林雲這等天驕,督軍大人還是多多關心一下紅魚小姐,這些年紅魚小姐的一舉一動,老朽都看在眼裏。
雖說天賦上稍稍遜色些許白鹿小姐,可那心性,在整個倒馬無人能比。
動之以情的話,以紅魚小姐的性子,倒是可以回心轉意,屆時陳家可上一層樓。"
韓幕僚輕輕歎息了起來,這些年在整個陳家,都以陳白鹿為主,可有又誰知道那不爭不搶的柳紅魚比起眾星拱月的陳白鹿還要出色呢?
聞言,一旁的陳白鹿眼眸閃爍,華裙裏的手掌都是忍不住緊握了下,能夠看得出陳白鹿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有多難以接受這些事情。
可事實就是事實。
特別是柳紅魚從三層劍樓走出,身上華光閃耀,那解劍成功的模樣,令的整個倒馬萬眾矚目於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