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五！
淩霄有門戶，號稱倒馬。
在其之前，又有天蟄鴻溝連綿起伏，以為滏口涇。
相傳，五百年前有滴仙人出世，李元道曾在此為砥礪獨創的‘青蓮劍道’以劍阻截真仙人。
六劍過後，李元道禦劍西去，從此‘仙人遇我也低眉’的李元道高坐劍道魁首的神壇，前後五百年，無人能出其右。
這滏口，便是李元道六劍帶起的劍路，即便是到了現在，那驚人的劍氣依然不散。
白衣劍聖謝龍鳳，曾也在此悟劍三年，是天下劍客心中兩大感悟劍道的聖地，僅次於那座劍碑如林的倒馬關。
森然劍氣，如龜蛇遊走，千年不散。
即使是到了現在，以林雲如今的能耐，在麵對這等驚人青蓮劍氣時，都有些心有餘悸。
“前麵不遠就是養劍壇，千年前李元道在其上枯坐砥劍，劍氣大乘日，在此截仙人，殘留的劍氣，是滏口涇上最濃鬱的，真武之下不能滯留…”
順著許萍遙指的地方看去，古舊的壘堡映入眼簾。
“那便是養劍壇麽…”一千五百年前問鼎劍道魁首的李元道遺留了兩座古劍址，是天下劍士心中的悟劍寶地，這在淩霄，可以說是婦孺皆知。
如果說，管中可以窺豹的話。
那麽，目睹了養劍古壇的森冷劍氣後，林雲可以想象的到那位棋劍稱雄的古人，有多麽的駭人。
“王青夔和西北鐵蹄就在那裏，貌似有著淩飛天的東西，那西北鐵蹄無恙於養劍壇。”
靠近養劍壇，白姓青年和許萍已經有點力不從心。
兩人低語的時候，心頭對於那位橫空的大公子也是驚歎不已，人不至，憑物就可護如此多人安然涉獵古壇，怪不得王青夔摒小公子而選其。
林雲眼目閃爍了下，沒有多言，世人皆知淩飛天幾如天人轉世，瑕疵一點皆無，公認的淩霄繼承者。
殊不知這位橫空驕陽背地裏有多麽陰鷙狠毒，六年前，淩飛天擺血妖古陣為汲取大量黑暗能量，混練上古經書，暗地裏坑殺了過萬鐵衛。
淩霄鐵衛皆男兒，以生馬背，死馬背為榮。
那四萬鐵衛齊卸甲，可以說無一人是男兒啊。
隻是，淩飛天的手段太高明太隱晦了，幾乎無人知。
嗤!
養劍壇毗鄰三米外時，白姓青年還好說，畢竟有著真武能耐。
可剛剛痊愈的許萍應付這四下遊走的劍氣，顯然是有些費力。
“跟著我。”
林雲瞥了眼兩人，隨即輕輕揮手，有黑輪憑空浮出盤桓在兩人四周，任何掠來的劍氣，不論強弱皆是被其割裂而去。
‘這黑輪好生可怕，怕是半步天武都很難應付得下來古器一擊。’
白姓青年和許萍心裏驚歎不已，兩人對於轉天輪也是見識過，以往的時候，此物還沒有如此鋒芒。
如今有這般驚人能耐，顯然是和眼前青衫水漲船高的手段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古器強弱，取決於使用者，掛鉤在其命相境的高低上。
隻是，憑這怕還不足以對付王青夔這種不是天榜卻有點勝似天榜的凶寇啊。
……
…
“如何了？”
劍壇不遠處，一道著黑袍，左臉有著鬼符文一樣脈絡的邪魅男子，向著石樓走去的時候，淡淡的問道。
“回大人，劍壇下麵果真如大人所料，有著劍窟。
隻是…”
身後的西北鐵蹄目光躲閃著瞥了眼眼前的背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的舉措令前方行走的王青夔頓了下腳步，那陰冷的餘光瞥過來，直接嚇的西北鐵蹄跪地俯首。
“大人，劍窟之前有三把木劍而立，我等不得深入其中。”
那位鐵蹄額頭都貼在了地麵上，身體止不住的在顫抖著，冷汗打濕了這位浴血殺場見慣生死的衛兵。
王青夔太邪，相隨一路，這些鐵蹄沒有一人不膽戰心驚。
嘩啦啦。
鐵鏈聲響徹起來，隻見的王青夔拽了拽手裏的銀鏈，那蓬頭散發趴在地上不成人形如狗一樣的人獸用頭拱了拱王青夔的小腿。
“餓了？”
王青夔唇角上揚，露出邪魅的弧度，他低身如常人撫摸寵物一樣的拍摸了下不成人樣的人獸。
“那就盡情的享用吧。”
話音還沒有落下，王青夔已經鬆掉了手裏的銀色鏈子，餓狗出籠一樣的人獸低吼著野獸一樣的聲音，撲向了那匍匐在地的鐵蹄，眨眼間那慘叫聲和咀嚼聲混合在了一塊。
咕嚕！
當王青夔進入石樓休息以後，那把守在四周的鐵蹄看到如此一幕，惡寒不已，都是被懼怕席卷，雙腿都是抖個不停。
而與此同時，有三人踏足了這裏的，有青衫恰巧看到了眼前一幕。
吼！
啃食骨頭的人獸，嗅到了某些不同的氣味兒，狂吠了起來，眼裏冒著攝人的紅光。
“三位識趣點，乘早離去。”
西北鐵蹄手持長矛，掃了眼三人，語氣很不善。
左使王青夔親臨滏口，劍壇附近命相者早早就聞風逃遁，遠離了這是非地。
幾日來，不曾有命相者前來養劍壇。
這自然是懼怕的緣故。
淩霄有口皆傳這王青夔陰冷歹毒，一言不合就出手，格外的喜怒無常。
在加上其修煉的‘死人經’，每日有得飲血飼養冥蟲，更別說王青夔豢養的人獸，那可是讓人喪膽的怪物啊，生吃命相者那可是常有的事。
結合這些，偌大淩霄除卻屈指可數的數人外，那個不是在有王青夔的地方退避一兩舍啊。
讓西北鐵蹄沒想到的是，竟還有人不知死活的跑來養劍壇送死。
而更讓他們意外的是接下來的一幕，隻見的人獸露出獠牙，一個跳躍就在那青衫向前一步間撲了過去。
“小心。”
許萍和白姓青年看到沒有任何防禦麵對人獸的林雲也是大驚失色，他倆可是清楚，這怪物有著不亞於小天武的能耐，且如惡狗一樣特別難纏。
“退下吧。”
林雲揮手阻擋住了兩人出手，轉瞬即逝之間人獸已到了眼前，撲到了林雲懷中，衝著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哢嚓!
骨頭斷裂聲響徹起來時，殷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少年肩頭。
“小五…”
望著眼前被折磨成如此模樣的人獸，著青衫的少年顫抖著聲音，有些不敢相信。
曾經的過往雲煙，在那一瞬間走馬觀花，一閃而過。
那是一段可以回首的過往。
那裏麵，就有眼前的人獸，他沒有名字，少年就替他按了一個名字——
小五。
如果說，在這淩霄，能值得林雲惦記的，除卻坐鎮天下家裏的那位老頭子，就是小五了。
在林雲心裏，小五不單單是死士那麽簡單。
有著反骨的王青夔，曾也是。
可惜，多年前王青夔早已把這份感情毫不猶豫的掐斷了。
吼！吼！
眼冒紅光露獠牙的人獸，在少年伸手觸摸到蓬頭時，不知何故，慢慢的鬆開了獠牙，一閃下在地上翻滾來去，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低吼。
“怎麽回事啊，這怪物怎麽鬆口了？”
西北鐵蹄皆是滿臉疑惑，他們跟隨王青夔已是有了一段時間，深知這人獸隻認王青夔，麵對任何人都會如惡狗一樣的撲咬上去。
今日，怎會鬆口了？
“這怪物好像認出了此人，他們，似乎早就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聽說這人獸跟大公子有關，是最近幾年出現的，怕是培育出來的，並非先天如此。”
西北鐵蹄竊竊私語了起來，有些駭然王青夔等人的手段，怎會令一個命相者真的如同家犬一樣，沒有半點人樣。
“王青夔，還不滾出來！”
痛苦哀嚎的小五，令林雲殺意暴漲，他眼目一閃，落到了那石樓裏，暴喝聲響徹養劍壇。
噠！噠！
石樓中，有腳步聲響起，然後順聲望去，那半邊臉被鬼符文勾勒的青年不急不慢的來到了西北鐵蹄眼前，抬眼時與少年對峙。
“好久不見。”
王青夔咧嘴扯起臉上的脈絡，讓人有點不寒而栗，他淡淡的吐出一言，似是故友重逢，遙遙相望。
“師兄，他們好像認識？！”
許萍有些發懵，王青夔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怎會和林雲相熟？而且看情況，不是一般的熟悉。
要知道，王青夔可是跟隨大公子的，端的左使的他其交集，不是天榜高手就是王都有頭有臉的驕陽啊。
難道，眼前青衫也來自王都？
姓林，來自王都。
可王都此‘林’非彼‘淩’，許萍還真想不到王都有林姓的望族或者宗門。
“看來，林雲，絕不簡單。”白姓青年掃了眼人獸，有瞥了眼兩人，道:“恐怕也是來自王都，姓林，莫非是…”
白姓青年話到這裏，差點被自己駭人的想法咬到舌頭，他搖了搖頭，打消了那個念頭。
許萍也是被白姓青年的話驚了驚，她也這般揣度過，畢竟，林雲太過恐怖了些。
不說橫空天賦，單單是掃滅天王就令世人望塵莫及了。
隻是，她想到林雲的普通和平凡，就不在往那方麵聯想了，畢竟，當年大公子彈指而來，那絕世風采依舊如昨日一樣，不曾模糊。
“這份禮，我準備了好多年。就是想有一天，親自送給你。”
王青夔招手，人獸趴到他的腳下，他躬身，像撫摸寵物一樣撫摸著人獸，抬眼的時候，拍了拍人獸，道:
“這禮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