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蒼不收王!
“殺!”
著了青衫的少年,沒有猶豫,向著應天王快速出手。
一輪紫金輪,在其手裏如亡鐮一樣一擊強於一擊,懾應天王倒退百裏不止。
天王滑出數百步後氣喘籲籲的抬起了頭,表情格外的精彩。
“不得不說,應某小看了你。”少年能耐不曾徹底掌握,憑天遺古器已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別得意。”
應天王撩下狠話,就要逃遁遠去,看的陸判都是有點傻眼,那還是在他心裏淵婷嶽峙的天王嗎?
天王竟也會丟盔棄甲?
在陸判眼裏,三王不論誰,除卻徐太歲那些豪強外,當世能爭鋒者屈指可數,以往的時候天王出手,一往無前無可阻擋。
萬萬沒有料到,今日天王不但被人止步在此,甚至還做出了令人傻眼的遁走打算,而且在陸判眼裏格外恐怖的掠春術,都對少年沒有任何的壓力。
這青衫落拓的少年未免也有些可怖過頭了啊。
陸判眼目很是複雜,他沒想到外出一趟會招惹到如此棘手的家夥,連天王亦要在其麵前低頭。
隻是,那時候不但是他,連黑白玄鑒都認為眼前這青稚少年不過是螻蟻而已,皆有信心可輕而易舉的拿下少年。
不料,踢到了鐵板。
“想逃?”林雲冷笑了起來,一揮手道:“逃得了嗎?!”
遠遁百裏的應天王猝然止步,麵色陰晴不定的很,他一步步轉過身,背對著剛剛在前方破土而出阻擋了他腳步的黑鐮,眼神冷冷的盯著不斷逼近的青衫少年:
“哼,小子,你這是要與我天王殿不死不休嗎?”
應天王氣勢已弱,沒有剛剛那副指江山論淩霄的豪氣。
“這麽愚蠢的話,你不覺得可笑嗎?!”本就已是你死我活了,這應天王還真是可笑,不敵後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話:
“給我去死!”
少年抬手,帶起一道雷霆,那赫然是驚雷武學,臻至大真武巔峰,這些武學於少年手裏,威能可怕的不是一星半點。
銀雷澆築著手掌,橫空拉出音爆,同時,不遠處的黑鐮也是飛速轉動,快到了肉眼已看不到的地步。
唯有風雪暴起,四下湧動。
掠春綿掌!
應天王麵色一沉,手掌推出勁風席卷間與之雷掌相碰在了一塊,恐怖的雷威當下令應天王倒退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黑鐮鬼魅般從應天王背後穿過胸膛,他鮮血從口角溢出,整個人還未曾回過神來,隻聽得黑甲龜裂,然後寸寸掉落,緊接著,在他的胸膛就出現了一道黑鐮口。
唰!
應天王抬頭,隻見的一道鬼魅身影帶起風雪掠過,然後手掌劃出,帶起應天王的頭顱於其屍體身後數百裏止步。
無頭屍體,噴出鮮血,染紅了白茫,一經搖晃就倒在了血泊內。
冷風凜冽,帶動少年的長衫與之黑發來回飄蕩著。
他有數滴鮮血沾染了麵頰,卻置若罔聞,一臉平淡。
風雪中,少年提頭遠去,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冰雪內。
留下的是屍山血海,還有數道瞠目結舌到呆若木雞的身影。
“瘋子,這家夥真是個瘋子啊!”
應小棠隕落,帶動的不過是天王殿而已,而一位天王的死亡,則牽扯的可是整個淩霄啊。
這個十五六的青雉少年,做起事來,簡直瘋了一樣,不問後果承擔的起否。
張藍芷不敢在看下去了,那怕她知道少年這一去是有去無回,可她再也不想與之有任何的牽連。
風雪中,少年的身影已被吞沒。
但這一戰之驚豔卻是那麽的震撼人心,簡直令人發匱。
繞是張藍芷也沒有料到,少年竟然抹殺了一位天王。
他之前甚至以為少年不敵三千衛隊,因為那時候的她覺得少年再強也和她差不了多少,她不敵三千衛隊,自然少年也就不敵。
可想不到的是,三千衛隊不但沒有阻擋住少年腳步,甚至連天王亦是如此…
她已看不清這個少年的深淺了。
張藍芷麵目複雜,這一行對其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她曾經以為,除卻淩飛天在,偌大淩霄天武之下,論天資的話,她當獨尊。
可不料,這個世間竟還有比她更為出類拔萃的人。
她曾經以為,少年再強但在沒有洞仙坊那種資源底蘊的培養下,她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超越。
可今天一戰,卻讓的張藍芷明白,她真的是不如這個曾經她毫不放在眼裏的青衫少年。
或許以後,她能夠成長到不懼應天王,可那需要時間。
三年、五載…連她也不知。
而少年,目下就可取天王項上人頭。
這個青衫落拓的少年,已讓張藍芷有種麵對淩飛天時的無力感。
可惜,他太不懂得珍惜這一身本事了,此行西去,終將會被西摩迦彈指格殺。
甚至還有可能飲恨在天王李芷江手裏。
畢竟,應天王在三王中雖排行第一,可能耐卻屬於倒數。
“此子真是駭人,放眼淩霄青年一輩若再無不出世的妖孽的話,成長起來,也就大公子能夠鎮壓得了了。”
“大公子神威如獄,強如西摩迦都要低頭,此子若是成長到巔峰,不敵大公子也足可雄踞大公子下最強者,或許放眼淩霄,沒有之一。”
陸判輕輕的吐出一言,向著天王殿而去。
“可惜。”
洞仙坊的老者也是惋惜的搖了搖頭,向著不遠處的雲帆搭乘地走去。
與此同時,手提人頭的林雲,已在天王殿的大道上。
天王殿許多命相者紛紛抬頭,於風雪之中望去,看到有人走來。
定眼一瞧,頓時街道附近的諸人眼目凝固了下來,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麽,腦海裏已被眼前的畫麵震撼的失神。
視線裏,隻見的那青衫落拓的少年提著一顆人頭,徐步而來間令人看清,那是凶名赫赫的應天王。
風雪中,少年掠過街道,一步步走去,而身後,有數不盡的平民百姓人家,杵著拐杖,坐著輪椅…不自覺的就大大小小跟隨在了他的身後。
這些年三王暴政荼毒,人怨而天不怒,上蒼不收王,世人多舛不安,朝不保夕。
林雲不由止步,轉身之後就已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是眼目落在了最靠近的一小孩身上。
小孩瘦骨嶙峋,大雪衝天竟隻有一件單薄的衣服遮體。
身後的人也是好不到哪裏去,不是沒有手臂就是沒有腿,或者眼睛,他們沒有一人是完整的。
三王統轄下,諸人如在地獄。
“不怕嗎?”
穿著縫縫補補又多年衣衫的小孩,走了過來,望向應天王的人頭充滿了恨意,他抬頭,眼目帶光望向少年。
“不怕。大哥哥是好人。”
他從身後摸索出一個不知多少天的饅頭,童真的聲音模糊在了咀嚼聲中。
少年伸出另一隻手掌,忍不住的摸了摸小孩的額頭:
‘既然天不收王,那我來收…’
七八歲的稚童,在那一刻,通靈的大眼睛好似燃起了希望,看著這個陌生的大哥哥,眼睛眨個不停…
這個世間,命相者源自於芸芸眾生,卻高於平常人。
然也不甘這般視人命如同草芥,特別淩霄掌控了方寸之地後,注重以人為本,命相者是不能隨意欺壓平民百姓的。
‘淩家虧欠的,今日就讓我來償還…’
王殿的天,黑暗一片,今日林雲便還這些淩霄子民一個新的郎朗青天。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職責。
淩霄以淩家馬首是瞻,天王殿眾生落得這幅局麵,也有淩泫的責任。
日後,自然而然也會成為林雲的責任。
少年雖說殺人如麻,可那些人皆該死,三千天王衛隊同樣如此。
這些年,對這橫衝直撞仗著天王殿而荼毒生靈的衛隊,林雲也是有耳聞。
因而,當那些人出手,他毫不留情。
或是因謝雨苗。
但其中也不乏是為了這些平民。
林雲雖不是什麽大聖人,可行事素來但求無愧於心。
淩霄有愧他們,淩家也是如此。
“大哥哥,你,是來給我們一個太平盛世的嗎?”
稚嫩的聲音再度想起,少年提著人頭驀然止步,他餘光掠過,淡淡輕笑時輕輕的揉了揉小孩額頭。
今日,不除三王誓不休。
…
稚嫩的孩童眨巴著眼睛,向著少年追去,直向那天王殿前。
而後,不論是瘸腿、無臂、沒耳沒眼的皆追隨少年而去。
多少年過去了,他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曾也企圖離開這裏過,可天王衛隊直接擒拿,不論男女老少還是婦孺孕婦,皆折磨至死,手段血腥令人發指。
如今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那怕隻是一縷,那怕曙光極有可能會湮滅,他們也會因此而喪命。
然而,有怎能不去追隨?
陸判跟隨在人群中,望著那道青衫背影,怔怔不已。
三王統轄下的天王殿,可謂是黑暗長存…在這裏,沒有明天,強者可以隨意欺壓弱者。
青衫少年的出現,或許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一縷曙光。
可在西摩迦隻手遮天的殘酷黑暗世界裏,黎明不會就在眼前。
除非,不懼西摩迦。
可那顯然不可能。
噠!
人群望著青衫落拓的少年,就如當年企圖希冀白衣帶來希望一樣眼神熾熱。
當年曾有白衣——
他仗劍而來,於天王殿前彈指過五六,最終負傷離去…可卻帶走了西摩迦一臂。
而今,有人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