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王向西去!
“膽魄不小,可惜太過衝動了些,不說三王齊出,單憑鎮守蠑螈古道的應天王就足能隻手取其項上人頭了,這小子注定要飲恨於天王手裏了。”
看到林雲毫不猶豫的姿態,那麵容枯黃的洞仙坊老者也是眼眸閃爍了下,既對少年的不畏強權讚賞有對少年感到惋惜。
“三王中排除西摩迦外,兩王雖因不同原因止步於天武之前,可在多年的浸淫下加之兩人本就不是什麽善茬,驍勇之強橫已毫不遜色許多半步天武境的強者。”
張藍芷知道半步天武和大真武境的差距有多大,她雖以前號稱天武之下第一人,可麵對這踏出大真武境卻不到小天武境的命相者,同樣卻奈何不了。
這種強於大真武境而弱一線小天武境的命相者,稱之為半步天武。
李芷江與應天王,便是半步天武境的命相者。
這兩人,當年可是淩霄三十萬鐵騎裏麵最為驍勇善戰者,雖出自淩霄三十萬鐵騎,然不但獨立鐵騎之外且身份能耐皆高於類似陸判、黑白玄鑒這樣的純粹鐵騎。
強如陸判,亦不是兩者三招對手。
眼前青衫落拓的少年雖強,可終究比起這些老輩,不止是命相境其它如經驗等等皆弱了不止是一線那麽簡單。
因而,在許多人眼裏,林雲抹殺應小棠此舉,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小子,你很有骨氣,可惜,你不該動手的…”
陸判掙紮著爬起,瞧得青衫落拓的少年依然瀟灑自若的收繳著戰利品,生冷的吐出一言。
這一行,黑白玄鑒隕落不說,身份超然於頂的應小棠應小侯爺也是喋血在此。
除此之外,自大荒生死一線才僥幸得到的妖凰血與許多藥草…皆被少年從應小棠空間袋裏獲取了去。
陸判知道,妖凰血可是西摩迦迫切需要的東西,是否能在仙門前止步,全靠此妖血。
對其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
如今不論其它,單說遺失妖血,陸判就以清楚,即便眼前這青衫落拓的少年留手不取他的性命,可到了天王殿,麵對三王,他也是難逃一死。
再說,眼前這個青衫落拓的少年,看起來殺伐果斷,決然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念及這般,陸判猝然決心以死謝罪於三王。
這種念頭冒出,這位悍勇十餘年的戰將,手掌漠然抬起,有晶瑩鑰匙握在掌心。
“不好,這家夥要同歸於盡…”
“陸判,你找死!”
許多人衝上前去,想要奪過那鑰匙,可依然還是晚了一步,距離不到陸判一尺時,陸判手裏的鑰匙頓時被其捏碎而去。
然後,雲帆開始劇烈晃動,如大海中遇到了海浪的帆船一樣,搖擺不定。
哢嚓!
雲帆解體,裂出了一道道細微的口子,這些裂縫一經出現,像奇經八脈一樣在雲帆上開始縱橫交錯。
唰!
林雲大驚,顧不得再去理會陸判,腳尖兒輕輕一點,人已徑直的來到了受到重創的倩影眼前,四目以對,少年唇角上揚,掀起一抹溫和:
“別怕,抓緊我。”
話末,少年伸手攬過那不堪一握的柳腰,還未曾理會美人在懷溫香如玉的美妙,這雲帆猝然炸開四分五裂。
“啊…”
各種尖叫聲混合在一塊,無數命相者從百丈青冥上像隕石一樣墜落。
高空不止萬裏,下墜者縱然半步天武都很難安然無恙。
這些雲帆上的命相者,注定有許多人會被活活摔成肉餅。
呼!
林雲懷抱著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貼在自己身上的謝雨苗,神情凝重到了極點。
他雖性子穩練異於同齡命相者,可高空墜落,四下不著地的這種情況還是首遇。
耳畔掠過的勁風,獵獵作響了起來,冷冽之強像寒風刺骨。
砰!
高空墜落下來期間,林雲的身體或頭朝下或身體朝下…在經過一盞茶的飛速下墜後,林雲的身體朝天而懷中的女人則背朝那利劍一樣凸出石壁的崖石上麵。
謝雨苗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她知道,這樣下墜下去,兩人免不了直接會被崖石當場從胸口貫穿而過。
“你幹什麽?!”
林雲吼了起來,這個傻女人,竟想把他推開。
可林雲一旦借力離開,謝雨苗當場會香消玉殞。
“死一個總比兩個好。”
謝雨苗的話令林雲目光閃爍了起來,自懂事起,為了能夠活命,他每天無時無刻都過著茹毛飲血刀口舔血的日子,所遇命相者也悉數利益至上。
便是曾一度令林雲付出全部,到頭來卻不過欺騙利用她的韓萱也是如此。
若謝雨苗這樣的傻女人,好像還沒有過呢。
“說什麽傻話,有我在,我們都不會有任何事的。”
林雲眼目凜然,他已改變不了下墜的速度與方向,不由的在那最終關頭,一股狂怒自心中洶湧而起。
巨大的火焰巨人頓時從身後浮現,咆哮之間音波沆瀣下空。
轟!
神怒撼動大地彈射出可怕的衝擊力,倏然間就直接衝起兩人的身體飛向十裏高空。
這一次林雲借力使他朝下,雖因高空不著力強行動用家傳武學的林雲已鮮血直吐,可後者依然不曾後悔如此去做。
砰!
這一次,雖沒有利劍出鞘般的崖石,可山崖上凸起的山石也不少,與之碰撞,林雲骨頭都發出了骨裂聲。
不但如此,兩人更是纏繞著從山崖上滾向了山崖下麵。
而每一次的翻滾,少年都很好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像肉盾一樣落與崖壁上麵。
一直到山腳下的枯黃草堆裏,林雲才無力的鬆開了手掌。
“林雲,你沒事吧?你怎麽這麽傻!?”
少女完好,爬起來衝到林雲跟前,坐下時把少年攙扶在了懷中,一雙琥珀般的美眸裏已有淚花搖曳。
“咳咳…”林雲吐出鮮血,幹咳了起來,看到少女沒事,露出溫和淺笑:
“皮糙肉厚,摔摔沒事。”
他輕笑著,可謝雨苗卻止不住了淚光。
……
…
“這裏應是靠近應天王鎮守的蠑螈古道了,你,要小心啊。”
經過一盞茶的療傷後,林雲已行動不在不便,多年大荒生涯,其的抗性之強,或許天武境命相者都不能與他媲美。
“沒事。”
林雲輕笑,和謝雨苗向左側走去,一路過來,寒風凜冽在呼嘯大地。
這天王殿,已到寒冬臘月,天空烏雲密布,好似有飛雪快要來到。
而這一路期間,林雲和謝雨苗也是看到了不少雲帆碎木與許多命相者的屍體。
看情況,應是直接摔亡了。
“你們,還活著?!”
不遠處已有冰雪浮現,在一處雪山前林雲看到了雲帆上著黑袍的神秘身影。
隻是原本的十餘人,如今隻有寬鬆黑袍的女子和枯黃麵容的老者存活了下來。
不但如此,兩人模樣更是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這兩人看到完好無損的林雲和謝雨苗,也是驚詫了起來,如此高空何止百萬裏,下墜下來若非借著洞仙坊許多東西,她倆也不會活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倆受創之重也得需要半月才能完全恢複。
而林雲和謝雨苗,跟他倆相比的話,都能堪稱沒事人一樣。
‘此人,已不能用常理來度之了。’
枯黃麵容的老者心頭掠過驚惶,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深深的讚歎,拱手道:
“小友好本事啊。”
“隻是僥幸而已…”林雲輕輕的說道,態度不卑不亢。
“這裏已接近蠑螈古道,不但有三王之一的應天王坐鎮,且有三千天王衛隊把持。
雖說天王殿的天王衛隊比不得以一當十的淩霄三十萬鐵騎,可也是一比二三的衛隊,小友可要小心了。”
“多謝老丈提醒。”客套的寒暄過後,林雲告辭與謝雨苗徑直的走向了秋名山。
望著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張藍芷柳眉微蹙:
“落到蠑螈古道附近,不出三五日天王衛隊的家夥就會掘地三尺掀出他來,此人已無路可退了。”
“秋名山上多異獸,不過最多也就阻擋三五天的時間吧。”
看到兩人前往的方向,枯黃麵容的老者掃了眼淡淡說道。
而後兩人徑直掠出,向著另一側走去,隻不過,沒有過多久,張藍芷就碰到了數十人。
其中一人提刀立馬,居高臨下的望著張藍芷。
“應,應天王…”
張藍芷望著那跨著戰馬,著黑盔之甲的中年男子,紅唇微微顫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來人沒有說話,那陰沉著的麵相卻令整個空間一片肅殺。
在其氣勢麵前,身後跟隨的衛隊,個個幾如死侍矗立。
且,更令張藍芷心驚的是,這黑甲中年的戰馬上有一條繩索。
繩索的另一頭綁著的是一黑臉中年的腳腕子,那赫然是陸判。
一路過來,戰馬拉扯著繩索,拖起陸判劃過雪地,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痕。
“方向…”
黑甲中年眼目掃來,強如張藍芷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種目光好像死亡落下,令人膽戰心驚。
“在,在西邊…”
應天王抬頭,望向西邊:“秋名山嗎!?”
低喃過後,戰馬嘶鳴時一行人浩蕩前去,留下了一路的血痕…
天王向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