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手戴佛珠的醫生
算完命之後,我和美麗兩人就離開這家算命館,到處遊蕩了起來。
說實話,這一帶遠遠沒有江南市區內那麽繁華和熱鬧,唯一的一條商業街也就那麽長,從頭走到尾也不過十分鍾時間。
美麗在路邊的小店裏買了一些小東西,也沒多少錢,不過,看上去她倒是挺開心的。
我看著笑容滿麵的她,心裏卻還在起伏著。
那算命的說我和美麗之間的關係,說得可真是對啊,他怎麽就能知道我和她有一段露水姻緣呢?不會是瞎蒙的吧?嗯,一定是這樣,見到你們一男一女,那必定有奸情啊!
可是,他後來所說的那些東西,真的很恐怖啊!
難道,美麗真的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們注定不能走在一起,走在一起就會相克相衝?這東西,也能在八字裏體現出來嗎?
“你怎麽了?怎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啊?”美麗忽然問道。
“沒,沒什麽。”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哼,你這家夥,真是不安份,竟然把自己女兒的八字拿來和自己合婚,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說。
“是,是。”我不敢看她了,低下了頭。
也是啊,我是有病,我是有精神病,我真該去看看醫生了。
可是,我自己不就是心理谘詢師嗎?這種亂*倫情結,怎麽偏偏出現在我身上呢?不,我還是要端正心態,美麗她就是我的女兒,不用做親子鑒定就可以肯定了,我還東想西想什麽呢?
“你呀,就是喜歡胡思亂想。”美麗如批評一個小孩子一樣,說道,“你要是真有戀女情結,那還是找我妹妹好了,她和你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啊,剛好可以配成一對。”
“那也不行啊。”我說,“雖然我和你那同母異父的妹妹沒有血緣關係,可她畢竟也是你妹妹啊,說起來,她也算是跟我的女兒一樣啊。這種親上加親,還是,還是不要的為好。”
“那就隨你便,但我覺得她人確實不錯,就是脾氣烈了點,你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美麗說道。
奇怪,她怎麽這麽熱心給自己的這妹妹當紅娘啊?可這麽一來,你妹妹不就變成了你的後媽嗎?那你呢,我女兒,那不成了我大姨嗎?我成了你的妹夫?天啊,這都什麽輩分啊!不妥,不妥啊!
我沒見過美麗的那個妹妹,就算見過,我也沒興趣。假如美麗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隻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那些毫無相幹的女性的身上,比如李珊珊。
李珊珊?算了吧,這女人我可搞不定,我還是再去相親一個吧,‘
對了,那電視台的造型師小範不是說要給我介紹他的遠房表妹嗎?我何不給小範打個電話問問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一會兒一個念頭,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我也35了,就像係主任說的那樣,我是該找個老婆,把心收住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不結婚,人家就該說三道四的了。
我們兩人一起回到了江南市。
我把美麗送回了家,卻又匆匆地要出門去。
“爸,你幹嘛呀?要出門?”她看到我懷裏揣著包,問道。
“哦,我,我還有點事情,要去學校一下。”
“我不是都給你請假了嗎?這時候,你還要去學校?”美麗就好像一個警察盤問犯人一樣,用那銳利的目光看著我。
她可真是一個管家婆啊,以後誰做了她的老公,那男人不是會被她管得死死的?別說是想有外遇了,就是有外遇的念頭,恐怕都被這娘們給發現了。
“那個,我去學校拿一點資料。”我還是撒了個謊。
“那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我可是做了你的飯了。別太遲回來啊。”她轉過頭,就關上了門。
她說這話的口氣,儼然就是我的妻子一樣,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女兒該說的話。
我看著那扇門,愣了一下,但還是走出了門。
出門後,我就打上一輛出租車,來到了要去的那個地方。
這裏,就是本地一家三甲醫院下設的醫學鑒定中心。沒想到,來這裏做鑒定的人還真不少,竟然還要等著電腦排號等待才可以。
我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環顧周圍,卻見到一張張充滿迷惑的臉。
難道,真有這麽多人對自己的兒女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產生了懷疑?
這一刻,我隻感覺現代社會中的人與人之間,真的是很缺乏信任,甚至對於自己的伴侶與骨肉,也產生了懷疑。
可是,這責任難道不是在我們這些社會工作者的身上嗎?
我想到了自己在電視台所說的話,性解放,性自由,性開放,這些詞語,都在鼓動著無數的男女放任自己最原始的行為。尤其是有家庭的男女,背著另一半在外麵曖昧胡來,結下了果實,造成了多少的人間悲劇啊!
邪淫啊,這果報竟然是如此的猛烈。要不是我當初與柳姐姐做了那事情,也許,今天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惡果啊!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
“秦副教授,怎麽,你也來這裏了?”這時候,有人開口說話了。
我一愣,抬起頭,看到這個人,卻大吃了一驚。
這個戴著大號框架眼鏡,慈眉善目,手腕上還戴著一串佛珠的醫生,叫易誠善,就是這醫院男科的主任,醫學院教授,高級醫生。
我與易醫生是在一次節目錄製的時候遇到的,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黃世仁特意請了我們兩人過來,一起做節目。我和這位易醫生曾就關於婚外性的問題展開了討論,當時,我是侃侃而言,無非是鼓吹婚外性可以有,隻要不破壞家庭就行。但這位易醫生當時隻說了一句話“隻要動了邪念,就會破壞家庭,所以婚外性或者婚外情都不可取,精神出軌也是出軌”,就不再說了。
當時,我覺得這個人很迂腐,這觀念應該是幾個世紀前的產物啊?你放眼世界,誰家裏沒有個情人啊,婚外性*行為,一夜*情、嫖*妓什麽的,有什麽新鮮的啊?而且,你反對婚外性也就算了,這婚外的精神出軌,你還管得著啊?
我一直以為:一個人在精神上可以是完全自由的,你想什麽,這誰管得著啊?至於還要自己給自己加一條鎖鏈嗎?你愛誰都可以,還管它呢。
可是,這位易醫生卻很固執地認為精神出軌就是出軌,與身體出軌沒什麽兩樣。
我當時有點不高興,可一看到他竟然手上戴著一串佛珠,我突然又想笑了。
不會吧,您是醫生啊,是唯物主義者,怎麽會信佛,還戴著佛珠啊?
我有點明白了,怪不得這位醫生的觀念如此落伍,敢情這家夥是個信徒啊?隻有信徒才會固守一些陳舊的觀念,難怪。
不過,雖然對這易醫生有點不屑,但他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道為什麽,他比其他人都來得淡定許多,不急不躁,似乎一切都已經注定一樣,安如泰山。他的這份淡定與從容,確實是世間少有。
“易醫生,你好。”我站起身來,朝易醫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他是左手戴著佛珠,我卻故意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這動作多少有點別扭,我隻是想摸一摸,他的這左手是否會帶著一點佛氣。不過,握上之後,我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你還記得我啊?”他笑了。
“你也記得我啊。”我也回之一笑,“上次我們在那節目碰麵,聊得也還不錯呢。”
其實,那次我根本沒和他多聊,我這是有意套近乎才這麽說的。
但他似乎也不計較,而是淡淡一笑,“你是來做親子鑒定的?”
“不,不是。”我搖搖頭,“我是,我是跟著一個朋友來的。”
我當然不能承認我是自己來做親子鑒定的,那多丟人啊,雖然我的包裏就放著一根頭發,美麗那天晚上掉落在床上的頭發。
“你的朋友?”這位易醫生看了看四周,“能帶著朋友一起來的,可不多啊。”
我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是啊,我那朋友對我比較信任。”
“既然是你的朋友,現在輪到他的號了嗎?”他問道。
“沒有,還沒排到。”我抬起頭看了看電腦指示牌,我前麵還有三十幾個人,按這進度,我估計要排到下午了。
這時候,我的肚子都有點咕咕叫了,可又不敢離開。
“你好像比較著急,有事情嗎?”易醫生問道。
“沒有,沒有,不急,不急。”我苦笑道。
“要是著急的話,我可以給你那朋友做一下鑒定,你就讓他帶著需要做鑒定的家屬一起過來吧。”他很熱情地說道。
我感到很意外,“那,那你是說,我可以提前了?”
“對。”他點點頭。
我真是吃驚了,沒想到,這易醫生竟然會給我開後門?可是,我又沒給他塞紅包,他為什麽會主動提出來幫我呢?
在我的印象裏,所有醫生都是拿了紅包才做事的。可是,他為什麽會這麽主動?難道,他是想讓我給他紅包,可他沒好意思說出來,所以就故意這樣提示我?
我承認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這社會上,有幾個真正的君子?無利不起早,這易醫生既然是做這行的,當然也想多拿點外快了。
想到這,我心領神會地湊到易醫生身邊,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鈔票,總共有二十張,就塞給了易醫生。
“你這是做什麽?”他一愣。
“易醫生,這點錢你別嫌少。”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在偷看,也沒有監控探頭,說道,“我知道,你們做醫生的也不容易,這事情你隻要替我保密就可以了。”
他看了一下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是你自己來做鑒定的,對嗎?”
這時候,我也無須偽裝了。他拿了我的錢,當然要為我保密了,我還怕啥?
“對。”我點點頭。
“那你讓那個和你一起來做鑒定的家屬過來吧。”他說。
哇,果然有錢好辦事。我這錢一塞,我們這位信佛的易醫生也一切放開,看來,信佛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這個嘛,我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我捏了捏鼻子,“沒別人。”
“沒別人,那你和誰比對親子關係啊?”他皺了皺眉頭。
“哦,我有這個呢。”我從包裏拿出那個裝著頭發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