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伊莎貝拉
“那她怎麽辦啊?”我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貓咪,犯起了愁。
“還能怎麽辦?”徐美麗笑了,“她是你女朋友啊?幹脆,你就把她抱到你臥室裏,然後關上門,你愛咋做就咋做好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很嚴肅地說道,“她隻是我的一個網友,是,是第一次過來找我的。”
“我知道,這不就是一夜*情嗎?”徐美麗坐在沙發上,翹著腿,“你在電視上也沒少說這種事情,我都聽多了。你說這也是無害的,是男女之間的一種交往方式,無可厚非,這是你說的吧?”
我不說話了。
“你就帶著你這個網友進去好了,趁著她還沒醒過來,你們就好好玩一玩吧,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徐美麗站起身來,朝我擺擺手,“那我就去另一個房間了啊。”
“那可不行。”我搖搖頭,“我要是乘著她熟睡,和她那個了,這可是犯罪啊!”
“我知道啊,你可以把她弄醒啊?醒過來,你們就是自願的了,不犯法的。”
“那也不行。”我還是搖搖頭,“我們,我們還是把她送走吧。可,可我不知道她家在哪裏啊?”
“這個嘛。”徐美麗眼珠子一轉,“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你聽我說,咱們這麽著??????”她趴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這,這能行嗎?”我卻擔心了起來。
“你就一百個放心吧,沒事的。”
十分鍾後,在這2號樓裏,就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身上披著隻有在摩托車、電動自行車的車手才穿著的雨衣,而且,嘴上還捂著厚厚的口罩。
這兩個奇裝異服的人,自然就是我和我的那寶貝女兒徐美麗了。
我們一起抱著一個黑色編織袋,袋裏鼓鼓囊囊的,那裏麵,就是“小貓咪”。
我們沒敢走電梯,怕那裏有監控探頭把我們給拍下來,隻得從樓梯下去。
到了一樓,我們又將這編織袋拎到了小區後麵的垃圾箱裏,就丟了進去。在垃圾箱裏,這編織袋看上去和其他垃圾也沒什麽不同。
我總算鬆了口氣,可又擔心了起來。
“我說,美麗啊,我們把她當垃圾這樣丟進去,她會不會出事啊?“
“你就放心好了。”徐美麗脫掉口罩,喘了口氣,“我已經在編織袋上麵紮了一個小口,她悶不死的。然後,我們就等著垃圾工把她裝上去,運出小區。”
“可是,她會不會告發我們,說她是在我們家裏暈過去的啊。“
“你放心好了,她要是敢揭發你,我就給你做證明,說我和你在一起,根本沒見過這個女人。”徐美麗很自信地說道。
“我和你在一起?”我一愣,這似乎也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我和你,那算怎麽回事啊?警察過來調查,總要了解咱們之間的關係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徐美麗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心吧,老兄,警察要是過來問,我就說我是你女朋友,正在房間裏頭和你做那事呢。你想啊,他們肯定會相信我的話,不會相信你還同時約了另一個女孩子,對嗎?”
“啊?”我驚呆了。
“你,你可不好這麽說的啊。你要是對警察說是我女朋友,那,那我以後還,還怎麽談對象啊?”我皺起了眉頭。
“你放心好了,誰會在乎你有沒有女朋友呢?”徐美麗卻撅著嘴,“你以後要是找到了正式的女朋友,那你就對她說,我隻是你的前女友,早就說和我分手了,這不就好了嗎?”
“什麽?我,我和你連牽手都沒有,怎麽就分手了啊?”我睜大了眼睛。
“牽手啊,好啊,那現在咱們就牽手上樓吧。”她卻朝我甜甜地一笑,就拉住了我的手。
“啊?”我卻好像觸電一樣,嚇得把手縮了回去,“喂,你可是我女兒啊,你可別亂來啊!”
“誰亂來了,爸爸就不能牽著女兒的手嗎?“
“這。”我正在猶豫,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從哪家的窗戶裏,飄出了一首歌。
那歌聲是一個女子唱的,不過,唱的是粵語,我聽不懂。
“啊?伊莎貝拉。”徐美麗卻喜悅了起來,嘴角露出了那純真而柔美的微笑。
我也沒見過她在我麵前會有如此的笑容,更讓我動容的,是已經她閉上眼,似乎陶醉在這歌曲之中。
“這首歌,你聽過?”
“嗯。”她終於睜開眼,“這首歌是伊莎貝拉,是電影《伊莎貝拉》的主題曲。”
“伊莎貝拉?”我搖搖頭,“外國人的名字,這是外國電影啊?”
“不,是香港電影。”她說道,“是杜某澤和梁某施主演的。”
“哦,杜某澤啊,我看過他的片子,他好像一直都是演個小人物啊,好像都是警員這一類的。”我點了點頭。
老實說,我香港電影看得並不多,除了喜歡看那什麽《陰陽路》,還有那林什麽英演的茅山道士抓僵屍的片子。
“是啊,他在這片子裏,演的也是一個警察。”
“警匪片?那怎麽取這種怪異的外國片名啊?”我說。
“伊莎貝拉,其實是梁某施演的女主角的一條狗啊。”
“啥?伊莎貝拉是條狗啊?”我吐了吐舌頭,“靠,那蒙娜麗莎不就成了一隻貓了啊?”
“嗬嗬。”她笑了,笑得更甜了。
我 逗笑女孩子的功夫還不錯,不過,我今天是逗樂了自己的女兒。
這感覺,還真是有點怪怪的。
“那這電影說的是什麽事啊?愛情片吧?男女主角因為一條狗而認識,然後就過上幸福的生活?”我自忖自己沒有編故事的能力,要不,我也不會去做一個研究心理學的副教授,而應該去當黑澤明或者希區柯克這樣的大導演了,或者,當個胡編亂造的作家也不錯。
“這個嘛,我們上去再聊吧,我們這樣穿著,站在這裏聊天,好像不大好啊?”她說道。
“那好吧。”其實,我對這種香港愛情片也沒多大興趣。
《伊莎貝拉》?一條狗?這種電影,有啥好看的?讓我看一條狗的故事,還不如看一部恐怖片呢。
可我沒走兩步,卻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徐美麗回過了頭。
“不妥,不妥。”我搖搖頭,“我上次看到網絡上說,有人喝醉以後,被丟到垃圾堆裏。第二天,這個酒鬼就被那裝垃圾的清運車給撞了呢。哎呀,我們把她放在那垃圾堆裏,不安全啊。”
“你管她呢,隨她便吧。她要死要活,那都是她的命!”
“不行,絕對不行!”我卻很堅決地走回去,“她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那我的責任可大了啊。”
徐美麗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最終,我們還是從垃圾堆裏又將“小貓咪”挖了出去,偷偷從小區的後門跑了出去,叫了一輛出租車,就到了一家招待所裏。
“你們幾個人住啊?”看到我們三個人,那個招待所的老板愣了一下。
我抱著“小貓咪”,她還在昏昏地沉睡著,可我的手臂上,卻兜著這個漂亮女兒。
“你問這個幹嗎?我們三個人不能一起住嗎?”徐美麗在前台的桌上重重地敲了敲,“你問太多了吧?”
那老板嚇了一跳,可還是繼續說道:“我,我知道的。可,可是最近公安查得很嚴啊。你們要是一男一女什麽的,那還可以說是網友開個房,可,可這一對二,這可不好講啊?那,那可是聚眾*亂啊,是要坐牢的啊!”
“聚眾個毛啊?”徐美麗惱了,“我是他女兒,你什麽眼睛啊!女兒就不能跟爸爸住在一起嗎?”
“什麽?”那老板吃了一驚,“你,你是他女兒?可,可你們這,這年齡,怎麽看,都像是一對情人啊?”
我很得意地接受這老板的恭維,嗬嗬,哥們我還年輕啊,多謝了!
“看上去像有什麽用?”我這女兒卻粗聲大氣地說道,“我看我還像你媽呢,你願意做我兒子嗎?”
這下,那個比我還大的老板怔得說不出話來。
哇,真是夠殘暴啊!
“我說,老板啊,我這女兒嘴可是很犀利的。”我幹脆當起了好人。
一個做紅臉,一個做白臉,這個道理我曉得的。
“你還是趕快給我們安排一個房間吧。”我說。
“那,那她又是誰,總不會是你老婆吧?”那老板卻狐疑地看著我懷裏的“小貓咪”,“這,這個媽媽也太年輕了吧?”
“去死,她才不是我媽呢,她隻是我爸爸的女網友!”徐美麗不樂意了,“我媽要是長成這樣,我還不跳樓去啊?”
“可是,你,你媽媽她會樂意嗎?你瞞著你媽,幫著你爸爸和女網友???????”這老板臉上的驚愕之情,簡直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
“我們家裏的事,你管太多了吧?”徐美麗惱了,又拍了一下桌子。
隻聽得哢吧一聲,這桌子麵,竟然被她給拍出了一個大窟窿。
這下,不僅是這老板,就連我,都目瞪口呆了。
哇靠,姑娘,你好大的蠻力啊!你該不會是黑社會的女打手啊?
“好吧,好吧。”那老板沒轍了,隻得把房卡給了我們,“310房間,不過,那裏麵隻有兩張床。”
“沒問題。”徐美麗劈手就把房卡奪了過來,“爸爸,你和她睡一張床,我單獨睡一張。”
“不會吧?我們真要住在這裏啊?”我愣了。
“當然是了。”徐美麗朝我使了個眼色,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她想告訴我什麽?為什麽她不聽我的話,把這“小貓咪”放下就走了呢?難道,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真要擠在一個房間裏啊?
對我這個野蠻女兒的思想,我還真是是無法理解。也許,這就是70後與90後的代溝吧?
“你們登記一下吧,誰拿個身份證啊?”那老板戰戰兢兢地拿出一個登記本,顯然,他被徐美麗給嚇怕了。
“身份證?你有毛病啊?”徐美麗卻又是一拍桌子。
“啊?”這老板嚇得一哆嗦,手裏的登記表就掉在了地上。
“我們不會登記的!你要是再多說廢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徐美麗惡狠狠地瞪了這老板一眼。
“好,好,不登記,不登記就不登記吧。”這老板顫巍巍地撿起登記表,臉卻變得蒼白了。
我轉過身,看著這個漂亮而又野蠻的女兒。
我忍不住,竟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