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好消息啊
曹安教授算盤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僅僅三天,張漱便基本上掌握了那些口訣和算法,缺的也就是熟練了。
就連裴明禮,也是明白了算盤的妙處,一個勁的讚不絕口。
張季自從收到常青的書信後,便時常會想起自己在蜀地的許多事情。
尤其是和常青在一起的時光。
這讓他心裏對常青的思念如同野草般無聲滋長。
說來也怪,這段時日宋雨婷和宋雨琦沒有再來醉仙居。
張季雖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去詢問,隻能無聊的在酒樓每日閑待著。
這一日,張大年來了酒樓。
“大年,這是怎地了?莫不是有什麽事?”張季看著眼前有些緊張急促的張大年,不由也有些緊張問道。
在他看來,張大年是經曆過世麵的。
尋常事定不會讓他這般緊張急促。
“郎君,是有事……瑛娘她……有孕了!”張大年說著咧著嘴笑了起來!
張季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喜!
“哈哈哈哈哈!好事!這是好事啊!快!快去尋忠伯來!讓他也知道這個好消息!”張季歡喜的讓人去尋老管家來。
這是張季來到大唐後,自己身邊家人孕育出的第一個小輩!
雖然還隻是在卜瑛腹中,這也讓張季替張大年和老管家他們歡喜!
很快,卜瑛有了身孕的消息便在酒樓裏傳開了!
張漱更是歡喜的要去莊子上親自探望!
老管家忠伯自不必說了,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整個人也沒了平日裏的那份冷靜,對兒子張大年也沒有了平日裏的嗬斥。
白露、洪順娘和夥計們也是跟著一起歡喜。
不過,薛禮家的柳娘子在替卜瑛高興的同時,也沒忘了暗暗掐了身旁的薛禮幾下!
沒法子,誰叫薛禮才從蜀地回來,他倆的孩子還沒動靜呢!
最後張季大手一揮,便帶著大隊人馬一起去了城外莊子!
牛車、騾車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向著城外而去。
車裏除了張漱、玉娘、柳娘子之外,還有被張漱專門請來的宋雨婷和莊三娘。
而老管家忠伯則是滿臉帶笑的再後頭的牛車上看著那一車的各種物什。
張季和張大年騎著馬,身旁除了護衛,還跟著曹安。
一行人俱都是麵帶喜色,說說笑笑的出了金光門,往莊子而去。
三月中的天氣很是和煦,春風拂麵,那暖暖的風兒中帶著的春的氣息,直教人心曠神怡。
放眼望去,野外青草樹木已是青青綠色,成片的莊稼也已經是露出一片青翠!
這一派生機盎然的春景,更是讓眾人心情歡悅!
如今的張家莊子早已今日昔比!
不僅是原本的老莊子也已經被翻新修過,而且新舊莊子也早已連成了一片!儼然有了幾分鎮子的規模!
隻是這裏有軍伍駐紮,所以,才沒有市集。
沒法子,誰叫如今那活字印刷作坊就在莊子北邊呢?
閑雜人等想進入莊子,那是想都別想!
即便是莊戶人家的哪一門親戚來了,也是要經過好幾道盤查的。
弄得人家親戚來串個門都戰戰兢兢的。
不過,張季他們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這可是正經的莊子主人!
一眾人剛進了莊子,便有莊戶呼啦啦圍了上來。
如今莊戶們的日子絕對是比之前要好了十倍百倍!
從他們紅潤的麵色,還有身上穿著整潔的衣裳便能看的出來。
一通熱烈的歡迎之後,張季才終於帶著人到了那座自家人居住的宅院。
此刻卜瑛,還有羅家娘子和羅夏已經和護衛們一起等待在了那裏。
進了院子,裏頭依舊是灑掃整理的幹淨。
卜瑛含羞帶臊的見過了眾人,又給老管家行了禮,說了幾句話,便被張漱和幾個女子去了後頭說話了。
在前頭屋裏張季則是和張大年說起了那活字印刷作坊的事情來。
“如今作坊裏的活字已經儲備了十幾套,尤其是常用的那些字,更是備了更多。再加上這段時日都是在不停的排版印製書冊,莊子上匠人也愈發的熟練了起來。現在排版印製一本書冊,比之前足足快了兩倍有餘!”張大年麵帶笑容的對張季和曹安他們說道。
張季點頭,又道:“那作坊的護衛可還安全?”
張季這是沒忘了當年他剛剛弄起釀酒作坊時,被人夜襲的事情。
“郎君盡管放心!現在整個莊子都有軍卒護衛,莫說是賊人,即便是咱們莊子上的人想去北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張大年笑笑說道。
“如此便好!大年,後頭曹三郎會負責《大唐時報》的印製,到時候你躲與他配合著些!護衛的軍卒那邊,你去與他們說說。最好要一份進出憑證什麽的,到時候三郎而已方便些。”張季又對張大年說道。
張大年笑笑應下。
“如今瑛娘有了身孕,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辛苦,再住在莊子上就有些不大方便了!還是會長安城裏住下吧!”張季又對張大年說道。
張大年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就不必了!某也曾勸說過瑛娘,可是,她惦記著今年地裏的棉花和葡萄。還有製糖作坊的事情。怎麽也不肯回長安去。她還說了,她本就是自幼在高昌過慣了苦日子的。如今這日子已經是好的如同做夢了!哪裏有什麽辛苦?”張大年露出一絲苦笑說道。
老管家忠伯在一旁不樂意了!
“你這個沒用的!自家婆姨都管不了麽?要記住,她肚子裏的可是你的骨血!要是萬一有了什麽閃失,看你後悔不後悔!你要是說不動,那我去說!”老管家忠伯有些著急的說道。
張大年聞言麵上露出難色。
張季看了幾眼,心裏了然。
卜瑛自幼在高昌長大,父母亡故的也早。性子裏的那份自立和堅韌遠超過尋常女子。
她之所以一直選擇住在莊子上,除了要盡心照料棉花和葡萄的種植之外,也是存了在莊子上自在些的心思。
雖然老管家忠伯也是個很好的老人,可是總歸是張大年的老子,平日裏對張大年也多有些嗬斥之語,這就讓卜瑛心底裏有些懼怕了。
所以,卜瑛即使有了身孕,也還是想在莊子上自在些。
張季哈哈一笑道:“忠伯,你也莫要勉強大年和瑛娘!某回頭讓莊子上的郎中去長安多采買些安胎的藥材,照顧了瑛娘周全便是!你就放心吧!再說了,這莊子上的好些事情,還真是離不開他們呢!”
聽到自家郎君這般說,老管家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隻是仍舊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這莊子上也沒有會照顧孕婦的婦人,終歸是有些不放心啊!”
此時站在一旁的小子羅夏忽然開口道:“某阿娘如今每日都在照看著呢!這些日子就連晚上都是某自己一個人睡的!”
張季聞言不由露出笑容。
“忠伯,你看,羅家娘子已經在照顧了,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張季笑著說道。
這回老管家忠伯不好再說什麽,但還是狠狠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張季此情形也是笑而不語。
“羅夏,你如今一個人睡,怕不怕啊?”張季招招手,讓羅夏到自己跟前來。
“郎君,某不怕!某今年都十二,馬上就要十三了!男子漢自然是要一個人睡的!”羅夏說著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張季和曹安他們都被這小子的樣子逗樂了。
“十二了啊!如今讀書讀得如何?”張季又問道。
“先生說我念的不錯!”羅夏有些驕傲的說道。
張季點點頭,知道這是莊子上的先生表揚了這小子。
看看羅夏,張季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越王李泰。
按說羅夏和李泰年歲差不多大。
但是,李泰卻是比羅夏要看起來成熟的多。
沒法子,這就是所處環境和眼界見識的問題了!
羅夏之前一直在涇陽鄉裏生活,然後又遭了雪災,就又在張家莊子住了下來。
他所處的環境,平日裏接觸到的人,差不多也就是莊子和莊戶們。
所以在張季他們看來,羅夏雖然隻比李泰小了一歲。可是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十二三的孩子。
李泰則是不同了!
他自幼錦衣玉食,所處的環境又是養尊處優。見識到的也全都是大唐最頂級的世麵!所以,李泰比起尋常同齡人來,那要顯得成熟了許多。
這也正是張季敢於將《大唐時報》的重擔交給他的原因之一。
“羅夏,你回頭跟你阿娘商量一下,跟著某回長安可好?”張季笑著說道。
羅夏先是一愣,然後立刻驚喜萬分!
“好啊!某這就去跟阿娘商量!”羅夏說罷,轉身就跑出了屋子!好像慢一步生怕張季會改變主意似得。
“這小子也是個機靈的。”曹安在一旁笑著說道。
老管家忠伯也點點頭說道:“是啊!這娃子自從郎君救下他以後,在莊子上也算是個有名的聰慧孩子了!別看他年歲不大,可平日裏卻是啥活都會幹!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就連羅家娘子平日裏許多活計也是這娃子替她做的!”
張季帶你點頭笑笑,說道:“是啊,羅夏是個不錯的苗子!也聰明!不過,就是這見識還是少了些!這次某打算先帶他回長安,見見世麵,至於以後怎麽安排,那後頭再說吧!”
這一晚一行人全都留下了莊子上。
一大桌子美味和燒烤,一壇壇的葡萄釀,讓宋雨婷和莊三娘見識到了張家莊子上莊戶們喜樂富足!
莊戶們一個個的,一**的,滿臉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來給大娘子,郎君,還有未來的主母敬酒。
當然,曹安和莊三娘作為自家郎君和大娘子的好友,也是他們重點敬酒的對象。
莊戶們說的話語並不華麗,反倒是有些笨拙。
但是,聽在宋雨婷和莊三娘耳中,卻是那樣的真誠和樸實。
而那些莊子上的女子們,更是圍著不住偷眼看著宋雨婷,還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笑聲。
宋雨婷聽得出來,那笑聲隻是純粹的歡喜,沒有一絲一毫的其他的情緒。
這一晚宋雨婷和莊三娘喝得很盡興。
對於平日裏沒怎麽經曆過這種熱鬧場麵的兩個少女,完全被這種氣氛所吸引了。
“來來來!三娘!我和你再來一杯!飲勝!”宋雨婷一張俏臉紅撲撲的,一雙美目也水汪汪的有些迷離。
她一手端著一隻玻璃高腳杯,另一隻手則是扶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同樣有了醉意的莊三娘說道。
莊三娘聞言本來有些眯著的眼睛猛然一睜!
“來就來!飲勝!”莊三娘說著,舉杯一口氣幹了高腳杯裏的半杯葡萄釀。
宋雨婷見狀笑嘻嘻的也舉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自己杯中殷紅的葡萄酒。
張季和曹安偷偷對視了一眼,都悄悄端起各自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次日清晨,張季起來的挺早。
雖說現在長安城裏也沒有什麽汙染,空氣一樣的清新。但張季還是覺得,莊子裏清晨的空氣更加清爽些。
三月中的清晨微涼,卻不冷。
張季站在院子裏,深深的呼吸了幾口還有些涼意的空氣,直覺得自己的胸腹一陣舒爽。
“四郎,怎地起這麽早啊?”曹安揉著眼睛從旁邊屋裏出來,看見張季問了一句。
“你這不也起了麽?還說某?”張季反問了一句。
曹安搖了搖頭,揉了揉眉心,說道:“睡不著了,就起來了。”
張季也不再追問,羅夏送來了水盆和手巾,兩人就在院子裏洗漱。
洗漱完畢,張季看著羅夏問道:“你阿娘怎麽說?”
羅夏聞言咧著嘴笑著道:“阿娘自然是答應了啊!東西都給某收拾好了!”
張季點點頭,又對羅夏說道:“回頭去了長安城,你就先跟在某身邊吧!先多看,多聽,多想,少說話。你明白了嗎?”
羅夏聞言,神色鄭重了起來,認真的點頭答應。
在莊子上又待到了中午,吃過午飯後,張季就和張漱等人返回了長安城。
宋雨婷從今天早飯時開始就有些不太敢看張季。
昨晚她和莊三娘喝的有些多,酒後的一些舉動讓她覺得,自己這是在張季麵前失了禮,丟了臉。
所以,早晨一起來就有些後悔,所以也就有些躲閃。
至於莊三娘,則是一副很是回味的模樣。對曹安也沒啥不好意思的樣子。
曹安騎在馬上,偷眼看了看車廂裏的莊三娘和宋雨婷。
然後笑了笑,一夾馬腹,向著前頭的張季追去。
李泰果然是個很有行動力和執行力的皇子。
張季他們回到長安城沒多久,越王府的管事便來醉仙居請他和曹安去平康坊《大唐時報》社址。
張季和曹安自然是欣然前往。
等到了位於平康坊十字街西北邊的一處宅院時,隻見那宅院門額上赫然掛著“中國時報”四個大字的牌匾!
“這家夥還真是夠快的啊!”張季嘟囔了一聲,便和曹安進了宅院。
這院子挺大,收拾的也很是整潔。
張季和曹安一進院子,便看到李泰正在指揮著下人將一堆桌椅往屋子裏搬。
“越王怎地還自己指揮上了?這些事讓下麵的人做不就好了?”張季有些好奇的開口說道。
李泰見張季他們來了,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那些奴仆如何弄得好這些?某想要的樣子他們又不知道!還是某自己親自指揮吧!你們先看看,某這裏馬上就好了!”
李泰說著,就點點頭,又去指揮了。
張季不禁莞爾!
這位越王可真是個實幹派啊?
看他這麽足的幹勁,真是不錯啊!
張季也不著急,又和曹安在院子裏轉了轉,四處看著。
忽然,張季對跟在身後的任童說道:“若是尋常人想衝進這裏,這圍牆可能擋得住?”
任童被張季這麽猛然一問,有些不明就裏。
“若是普通人的話,單憑赤手空拳是怕不過這圍牆的。除非他們用了梯子。”任童答道。
張季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這裏的防衛也要重視啊!”
曹安和剛剛忙完過來得李泰聽到了張季的話,都是有些愣神。
“稚禾,這裏不過是報社而已,為何要說什麽防衛呢?”李泰疑惑的開口問道。
張季哈哈笑了兩聲道:“越王莫要以為這報社不打緊,等到了咱們《大唐時報》能替百姓發出聲音的時候,那報社恐怕就成了有些人的肉中刺眼中釘!若是不早早做好防衛,怕到時候會出意外的。”
曹安和李泰對視一眼,從它們臉上張季看到了“不以為然”四個字。
“行,那某回頭便安排護衛!某王府中也有不少護衛可以調過來的。”李泰還是應和了張季一句。
張季他們正在說著話,李承乾、長孫衝、程處亮等幾人也都先後趕到了。
股東們湊齊後,在這宅子裏轉了一圈,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
當所有人看到已經被拾掇的七七八八,弄得像模像樣的報社後,都是有些驚訝!
畢竟也沒幾天時間啊?
這就弄好了?
然後所有人都對李泰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