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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新主意

  孔穎達如今是國子監司業,也就相當於是這個時代最高學府的“副校長”。


  李承乾帶著張季、李泰、曹安四人見到孔穎達後,這位年近六旬,孔子的第三十一世孫,還是很歡喜的。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越王!”孔穎達在李承乾對其行過師禮後,又向李承乾和李泰行禮。


  張季和曹安自然也得給孔副校長行禮。


  就這麽一通你來我往的行禮過後,孔穎達便開始帶著四人在國子監和六學轉悠了起來。


  孔穎達請李承乾來國子監,目的就是想讓這位太子殿下能從這些學子身上,看到大唐未來是在讀書人身上。


  作為太子右庶子,他自然要擔負起教導太子進學和讓太子從現在開始就建立重視讀書人的態度。


  在孔副校長看來,太子雖然天資聰穎,可是也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


  對於讀書人對江山社稷有多麽重要,還不具備一個直觀而堅定的概念。


  而他孔穎達,今日便是要讓太子看到讀書人才是帝國的堅固基石。


  孔穎達帶著李承乾四人先是參觀了國子學,這裏的可都是當朝重臣勳貴家子弟,認得李承乾這個當朝太子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呼啦啦的一群學子便湧上前來給李承乾見禮。


  國子學的學生,入學年齡是從十四歲到十九歲。可以說這裏就是少年人聚集的地方。


  而太子與他們正是同齡人,他們在見到太子時,除了崇敬,還有些許的親切!


  李承乾何曾見過如此之多的少年俊彥?


  心中也是頗為激動,一張臉都有些紅撲撲的。


  “諸位起來吧!莫要多禮!”李承乾大聲說道。


  那些學子們一個個都直起了身,卻是都圍在那裏並不離開。


  “太子殿下,他們怕是在等你說些什麽呢!”張季在一旁小聲對李承乾說道。


  李承乾扭頭看了孔穎達一眼,孔副校長老臉上帶著微笑,衝著李承乾點了點頭。


  李承乾輕咳一聲,大聲對眾人道:“今日某便是來看看,看看這國子學裏學風究竟是怎樣的!孔師傅常在某耳邊說起,國子學與太學,四門學等俱都是學風嚴謹,學子們也俱都是刻苦誌學,今日某來看過,孔師傅所言果然不虛!”


  圍著的那些學子聽了太子殿下的話,頓時都露出了笑容!


  太子殿下的這幾句話是褒獎,他們自然聽得出來。能被太子殿下當麵誇獎,這得是多大的榮耀啊!

  一想到這裏,往日裏那些讀書的苦處全都不見了!

  即使是十日才有一日休息,而且休息前還都有小考,考不好還會有懲罰。可是,這些和太子殿下的表揚比起來,又算是什麽呢?


  “不過,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句話諸位務必要牢記在心!你們都是官宦勳貴子弟,也將會是我大唐未來的棟梁!某看好你們!諸君努力!共勉!”李承乾又大聲說道。


  這回他說罷,眾學子紛紛再次躬身施禮,口稱:“謹遵太子殿下教誨!”


  張季在一旁看著,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現如今雖說就是這樣,隻有官宦勳貴子弟才有機會得到最好的教育,也最有機會得到入仕為官,成為國家管理者中的一員。但是,這對那些寒門子弟實在是不公平啊!

  若他張季不是個“過來人”,沒有弄出那些讓李二陛下瞠目結舌的好玩意,怕是現在還是一個有些錢財的白身罷了!


  而看起來,作為太子的李承乾也是從根本上認為,隻有這些官宦勳貴世家門閥子弟,才是會成為大唐未來棟梁的。


  看起來若是想改變這一點,僅僅靠現在還不怎麽成熟的科舉考試,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心中感慨,張季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


  可是現在要走卻又不行。畢竟孔穎達和李承乾、李泰他們還都興致勃勃,甚至是熱血沸騰的在繼續著他們的參觀之路。


  沒了興致,張季再跟著他們繼續看下去就有些煩躁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興致勃勃,甚至還有些激動和惋惜的曹安,不由撇了撇嘴。


  張季暗暗扯了扯曹安袖子,待他腳步慢下來,才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三郎,你看的挺有興致的啊?怎地?後悔自己沒能入學讀書了麽?”


  曹安聞言立刻小聲答道:“哪裏有?某可不羨慕這些讀書人!別忘了,咱們當年也是精彩的很呢!金光門內遊俠兒怎麽也不會比困在這裏讀書差吧?”


  張季看了一眼有些口是心非的小胖子曹安,輕輕搖了搖頭。


  “你二兄某記得是在四門學讀書罷?你看看人家,將來必定不差!”張季故意刺激曹安道。


  “哼!那又如何?如今家中不還是得靠某來支撐?讀那麽多書又有何用?”曹安心中雖然不爽,可還是硬撐著說道。


  張季笑笑,也不再刺激這家夥。


  待到一行人立刻國子學,孔穎達又帶著眾人向著太學走去。


  張季本不想再跟著,可一想自家老丈人和大舅子都在太學,來了不去看看,似乎也說不過去。便也隻能繼續耐著性子一起跟去。


  太學那邊早就得了人報信,到了門口便有人已經在那裏迎候。


  張季看到了自己老丈人宋介也在迎候人群之中。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越王!見過孔司業!”眾人躬身見禮。


  反正張季這個六品散官還不在人家眼中,自然無人與他打招呼。


  倒是老丈人宋介看了張季幾眼,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李承乾在孔副校長的一一介紹下見過了太學的人。


  在孔穎達介紹到宋介的時候,李承乾笑著頷首開口道:“宋博士某是知道的,稚禾常常與某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位博學大儒!嗬嗬嗬嗬!”


  李承乾這幾句話說的突兀,不僅是太學的幾位,就連孔穎達都是一愣。


  但是很快,孔副校長便反應了過來,捋清了人物關係!

  孔穎達的目光從宋介身上移到了張季這裏。


  “這位便是你丈人?”孔穎達小聲詢問張季。


  說起來孔穎達與張季也見過幾回,尤其是那會在東宮,張季拿出了活字印刷之法,讓老孔印象深刻。


  張季與宋家二娘子訂親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隻是不知道張季的丈人竟然就在自己手底下!


  張季笑笑點頭輕聲道:“正是!還請孔師傅多多關照一二啊!”


  孔穎達隻是笑笑卻不置可否。


  張季心中暗暗嘀咕了句,老狐狸!確也沒有再說什麽。


  因為有李承乾這個太子在,張季也沒有機會與宋介說上什麽話。但是李承乾在太學裏對宗介的態度,倒是讓太學眾人覺得有些羨慕。


  離了太學,孔穎達本還想帶著眾人去四門學和其他三學去看看。


  可此時已經是下午了,隻能作罷。


  曹安倒很是遺憾!

  他本還想著自己跟著太子去了四門學,見著自己那個二兄能好好顯擺顯擺呢。


  李承乾回了東宮,李泰回了越王府,張季則是和曹安直接回了醉仙居。


  “四郎,某看那國子監也就那麽回事!若是真的讓某在那裏讀書,怕某會被活活憋悶死!”曹安坐在張季身旁椅子上,身體靠在椅子背上,懶洋洋的說道。


  張季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想!你也得進得去啊!連某這等聰穎不凡的都進不了國子監,別說你了!”


  曹安瞪了張季一眼,不再說話,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三郎,你如今管著這一攤子的賬目,可感覺有力不從心?”張季忽然看著曹安問道。


  曹安一聽,立刻放下了手裏側茶杯。


  “四郎為何這樣說?某管賬目自然是絲毫沒有問題的!怎地?你還信不過某嗎?”曹安說道。


  張季忙笑著搖頭道:“不是!不是!三郎你某如何信不過呢?就是怕咱這攤子越鋪越大,賬目上你管著費心嘛!”


  曹安“哼”了一聲,才又說道:“就那點賬目有啥好費心的?你這是瞧不起某麽?不過……”


  曹安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每次與你阿姐對賬的時候,看她每次都用算籌算上好半天,某倒是挺著急的。”


  張季想了想,點點頭。


  他相信以曹安這家夥天生對數字的敏感,應付現在這些賬目還是可以的。可是,自己阿姐卻是沒有這等能力了!

  難怪每次和曹安一起核對賬目的時候,都會那麽久的時間。


  張季笑笑,叫了人去取來了一物。


  “此物名為算盤!是專門用來計算之用!比起算籌來不知方便了多少倍!三郎,某將使用之法教授給你,你再去教授給某阿姐!”張季笑著對曹安說道。


  曹安此刻正看著手裏拿個什麽算盤發愣。


  隻見一個長方形框子裏有橫梁,有豎軸,一根根的豎軸上還有木頭珠子!


  “四郎,這玩意能算數?”曹安狐疑的問道。


  張季從他手裏拿過算盤,“嘩啦”一聲將珠子理順。


  “三郎,你聽好了……”張季說著便開始撥弄手裏的算盤。


  張季一邊撥弄這手裏的算盤,嘴裏一邊念著珠算口訣。


  這珠算口訣還是前世張季陪著女兒學習珠算的時候記下的。


  前世的父母其實都一樣,陪著孩子學習這,學習那,孩子最後什麽也沒學會,家長卻是琴棋書畫全都學會了。


  曹安不愧是對數字天生敏感的天才,很快他便看出了這裏頭的門道!

  “這……這……這也太神了吧?”曹安失聲說道。


  說著,他還一把搶過了張季手底下的算盤,直接放在自己麵前桌幾上,開始學著張季的樣子打了起來。


  看著小胖子那胖乎乎的胖手在算盤上越來越熟練的撥弄,張季心中有一絲羨慕飄過!

  曹安在那裏不住的撥弄算盤,口裏也是嘰裏咕嚕的不住念叨。整個人仿佛著了魔一般!

  足足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張季茶杯裏的茶都換過兩次之後,曹安才慢慢停下了手,抬頭看向了張季。


  “四郎,這等好東西,你為什麽不早早拿出來啊?”曹安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責怪。


  張季微微尷尬一下,但立刻笑著道:“這算盤也是某近日才根據師尊那八卦銅盤上的內容琢磨出來的。再說了,憑你對算數的天賦哪裏還需要這個啊?這算盤其實就是給某阿姐她們弄出來的。”


  聽張季這樣說,曹安臉色才好了起來。


  曹安胖乎乎臉上露出了笑容,昂了昂頭說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某是誰!算了,那某就替你將這算盤的用法教給大娘子她們吧!”


  說罷,曹安便拿起算盤,一步三搖的出了屋子,向著酒樓那邊走去。


  張季小何搖搖頭,沒想到自己這位發小兄弟,竟然還有這麽嘚瑟,能走出這等六親不認步伐的時候。


  又過了兩日,李承乾再次帶著李泰來到了醉仙居。


  這回可不是隻有他倆,一起來的還有長孫衝、程處亮、李震和房遺愛。


  還有兩個同來的人,讓張季又驚又喜!

  這兩人便是薛禮和單道真!

  “你們二人不是在瀘州程伯父麾下嗎?怎地就突然回來長安了?”張季忙上前拉著二人問了起來。


  薛禮和單道真都是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是剛剛回來。


  “程都督說接到任命,便讓某二人回長安,到太子六率任職!”薛禮板著臉出聲答道。


  張季看著他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暗暗感慨,這麽久了,除了黑了點,還是那麽帥!


  可惜,比起自己來好像還差了那麽點!


  嘿嘿嘿!

  單道真在一旁也說道:“此次回長安之前,某二人也去了鐵山,那僚主常青也有書信給你!”


  說著他看向了薛禮,薛禮也是直接取出了一封書信交到了張季手中。


  雖然張季很想立刻就看看書信上寫了些什麽,但有這麽多人在,他又不好怠慢。


  隻好強忍著收起了書信,招呼眾人上樓,讓人去安排酒宴。


  今日宴會人數多,也更熱鬧了!

  席間大家倒也不拘束,放開了吃喝,還不住談論著蜀地的一些事情。


  隻聽得李承乾、李泰,還有曹安心裏都直癢癢!


  在座的也就他們三人沒有與張季一同去劍南道。現在聽他們聊得這麽開心,自然是有些向往的。


  尤其是李泰,他以前那裏聽說過這等熱鬧的事情?

  聽著又是成都府外截殺,又是與僚洞作戰,隻聽得他津津有味。


  當他又聽到張季他們在瀘州納溪縣搞起了茶莊,在瀘州和成都搞起了蜀香樓,還有鹽井和造紙作坊,這時候他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個……承議郎,你們那些產業,某……某也想入一股!不置可否?”李泰期期艾艾半天,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他這話出口,在場眾人頓時都靜了下來。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位越王此時說道要入股,到底是一個什麽意思!

  入股子並不算什麽大事。


  可是,這要看你入股花了多少錢帛,又拿到了多少股子!

  若是正常的出錢分股,那也倒罷了。


  可若是依仗身份,以勢壓人,想用極少的錢換取更多的股份,那就是巧取豪奪了。


  張季倒是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反而是笑著對李泰道:“那越王是打算如何入股子呢?”


  李泰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但還是沉思了一下說道:“承議郎的產業某雖然不全都知曉,但大致也是知道有不少。某的意思是,承議郎那造紙作坊某能不能入些股子在裏頭呢?不用多,一成即可!”


  張季聞言微笑點頭,說道:“那竹紙作坊可是遠在蜀地,越王若是入股子,怕是要派管事去監看吧?說實話,某並沒有打算將竹紙的股子分拆。所以,越王還是看看其他的吧。”


  李泰聽了張季這話,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卻也沒有著惱。


  “那承議郎你說吧,你那樣產業某可以入股?”李泰緊接著說道。


  張季笑著,忽然心中一動!

  他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既然越王開了口,那就說明了越王這是信任某!某自然不好讓越王吃了虧!不如這樣吧!某這裏有一個新主意,越王如果有興趣,可以入股這個試試?”


  “哦?稚禾你又有什麽發財的好法子了?快說!快說!莫說是越王,就是某也一定要如上一股!”程處亮自一旁急忙說道。


  長孫衝和李震、房遺愛,還有曹安,都是齊聲應和。


  李承乾雖然自忖太子身份沒有說話,但臉上的急切卻也是誰都看得出來的。


  “嗬嗬嗬!各位莫要著急!且聽某細細說來!”張季忙擺手說道。


  “某要說的這個,其實也不算什麽新鮮得。某打算弄一份報紙!”張季淡淡說道。


  “報紙?什麽報紙?”眾人齊聲問道。


  大唐有沒有報紙?

  若是說“邸報”,大唐倒是有的,不過,那是朝廷與各地官員之間溝通的官方文書。


  而真正具備報紙雛形的《開元雜報》,那要到開元年間才會出現。


  至於那《進奏院狀》也同樣是官方文書性質更重些。


  張季想要辦的報紙,對此時來說,絕對是具有超時代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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