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又見長安
十一月末的長安，又是一個瑞雪飄飛的冬季。
就在此時的長安城西金光門外十裏亭，密密匝匝的滿都是人！
在亭子中，身穿白色裘衣的張漱和被同樣一件毛茸茸裘衣包裹著隻露出一張小臉的張玉，正在老管家忠伯、莊子上管事陳鎮和眾多護衛、莊戶們的擁簇下，等待自己親人的歸來。
“阿姐，阿兄怎麽還沒有到啊？玉娘都等著急了！”小丫頭玉娘從毛茸茸的袖子裏伸出一隻小獸，撫了撫額前一撮被風吹的亂飄的頭發，看著張漱說道。
張漱幫著小丫頭把那一縷不聽話的頭發撫順，笑了笑說道：“玉娘別著急啊，就回來了！就回來了！”
張漱說著，又抬頭看向了遠處的道路。
站在旁邊的裴明禮和曹安也是看了小丫頭一眼，隻是笑笑，一起看向了遠處。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隻見從道路遠處一隊人馬漸漸靠近。
“回來了！回來了！郎君回來了！”老管家忠伯忽然指著遠處大聲喊道！
倒不是說老管家忠伯的眼神好，是有護衛回來稟報了。
十裏亭這邊的幾百人都已經看到了那隊走近的人馬，頓時都沸騰了起來！
隨著張季同去的那些護衛可都是莊子上的莊戶，家人自然也是莊子上的人，也是盼著他們親人的歸來！
遠處來的隊伍，真是張季他們一行人！
老程自從到了漢中後，便率先帶著程家親衛先走了，因為他必須要趕回長安參加十一月中冬至日大朝會。
而張季他們幾個則是在後頭緩緩而行。
入了冬的褒斜道，一如他們來時那樣不好走。雖然張季他們也是思家心切，但是為了安全，所以眾人並沒有加速趕路。
因此隻這時候張季他們才到了長安。
等到張季他們來到十裏亭前，便立刻下馬，快步來到了張漱和張玉麵前。
“阿兄！哥哥！”小丫頭玉娘在見到張季之後絲毫沒有大半年未見的生疏，反而大聲叫喊著撲了過來！
張季笑著彎下腰，一把將小丫頭爆了起來！
已經七歲多的小丫頭，個頭比張季離開的時候長高了一截，體重也重了些。抱在懷中，還挺沉。
“哥哥！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小丫頭緊緊抱住張季的脖子，也不顧嫩藕般的小胳膊露在寒風之中。
張季寵溺的抱著小丫頭，走到張漱近前，才將小丫頭交到了旁邊仆婦手裏。
張季恭敬對張漱施禮。
“阿姐，我回來了……”
說完了這句話，張季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嗓子眼，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漱此時也是淚流滿麵！
她看著眼前自己這有些黑也有些長高的弟弟，不住的點著頭。
“回來了好！回來了就好啊！”張漱哽咽著說了這麽句話。
周圍的其他莊戶們也紛紛向著張季行禮問候，在他們看來，自家郎君回來了，那就是主心骨回拉了！
衝著眾人打了招呼，張季又對張漱道：“阿姐，這麽冷的天，你們怎麽在這裏等我啊？趕緊回去吧！我這還要趕緊去見陛下！有什麽等我回去咱們再聊吧！”
張季又看到了站在後邊有些失望的柳氏，便又對她說道：“大郎他如今在瀘州程伯父軍中，沒有隨某一起回來！不過大郎一切安好，勿要掛念！”
柳氏也是擠出笑容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小胖子曹安在一旁等的有些著急了，就幹脆上前一把拉住張季道：“四郎！四郎！你可算回來了！”
張季看著自己這個兄弟，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笑著道：“三郎，你這大半年怎地又胖了啊？嗬嗬嗬！”
曹安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哪裏有？哪裏有？某沒胖！”
張季說了幾句話，就忙與眾人一起進城。
張漱她們去了醉仙居，為張季他們準備接風宴。
張季則是去了皇城前，去見李二陛下了。
畢竟老程之前就交代過了，一到長安，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去見李二陛下。
張季也想知道，那火藥配方到底出了什麽事，弄得李二陛下這麽著急的召自己回來。
看著周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長安城，張季心中倒是有了些世事滄桑的感慨。
長安還是那座長安，依舊是熱鬧繁華！
驗過身份魚符，張季進了皇城來到宮城門前。
出來接張季的不是逼人，正是洪允。
洪允見到張季雖然麵上沒有神峨眉笑容，但是張季能從他言語中聽出歡喜的意思。
“承議郎，你回來了就好！趕緊隨某去見陛下吧！”洪允看著張季說道。
張季笑著點頭道：“老洪，你這大半年的，可是一點都沒變啊？嗬嗬嗬！回頭記得去醉仙居，某給你帶的好茶葉可都放在那裏了！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吃一頓啊！”
洪允也不答話，隻是點了點頭，就轉身冷著張季向著宮城裏走去。
一邊走洪允一邊低聲說道：“你那火藥配方可是惹了禍了！皇城西邊那製作火藥的院子，可是被炸飛了！陛下這次召你回來，就是為了此時！你心裏有個準備啊！”
洪允的聲音不大，但張繼卻是聽得清楚。
他心頭一熱，也小聲道：“得嘞！多謝老洪了啊！某知道了！”
兩儀殿旁的一座偏殿內，張季見到了大半年沒見的李二陛下。
“臣張季，見過陛下！”張季躬身施禮。
“起來吧！”李二陛下坐在上頭，看著張季，緩緩說道。
張季直起身，等著李二說話。
“張稚禾！你哪的那個火藥配方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竟然將我這皇城的一處院子都給炸飛了？召你回來，就是要你對此做個交代！”李二陛下麵沉如水的說道。
張季有了洪允之前的透露，心中也是有了應對之詞。
“回稟陛下！臣的那個火藥配方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張季一頓。
“隻是什麽？”李二陛下沉聲問道。
“隻是……隻是那火藥本身就是個容易出現問題的東西。若是在製作之時稍有不慎，那邊會出現意外。所以，火藥本身就是一種具有危險性的利器，隻有小心再小心，才能保證其安全。”張季認真說道。
李二陛下看著張季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不由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張季注意到李二陛下表情的變化，這才猛然發覺，自己八成是被這位李二陛下給耍了！
李二陛下看著張季終於人不西湖，哈哈大笑起來！
“陛下，你這是……”張季雖然心裏憋屈，可還是忍著心中的憋屈，開口問道。
李二陛下擺了擺手，終於止住笑聲，這才說道：“沒想到你這僚人神使，神仙子弟，竟然也會有被唬住的一天啊？嗬嗬嗬！算了，不與你玩笑了。這次召你回來，是有兩件事。”
建立而說到正事，張季也鄭重起來。
“此次召你回來，一，是要你將火藥研製的事情管起來！雖然知道那火藥出事不是你的緣故，但是那次火藥爆炸也是真的！當時將我和皇後，還有不少重臣都嚇得不輕！想到這火藥配方是你獻上來的，自然還是由你來管合適！”李二陛下看著張季說道。
“這第二件事麽，就是你的那個神使會！知節之前倒是上了奏疏為難說明了情況，我也是知道那神使會對我大唐有利無弊。可是有些朝臣卻是還不清楚這一點。在他們卡那裏，你這個僚人神使，如果長時間待在蜀地，怕會日久生變！我這想著你也在那邊大半年了，想必也是掛念家人，所以便召你回來了！但是，神使會你還是要牢牢攥在手中！不可輕易交與他人！你應該明白的！”李二陛下又繼續說道。
張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李二陛下的用意。
“至於那個常青麽……”李二陛下忽然又說起了常青，這讓張季心裏不由自主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