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攔路
蕭遷看見張漱,那日在張家受到的屈辱頓時又湧上心頭,不由得怒火中燒。
聽到張季的嗬斥,蕭遷正想說話,他身旁一個錦袍青年卻搶著說道:“你是何人?某等夜遊觀燈,又與你何幹?趕緊閃開,莫要多事!”
那錦袍青年雖然話語還算不得無禮,但語氣卻是倨傲的不行。
“你等夜遊觀燈自然與某無關,可是你等衝撞某家中女眷,卻是由不得你們!”張季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錦袍青年看了張漱和柳娘子、卜瑛幾人一眼,說道:“誰要衝撞你家女眷?某等是在與那莊三娘說話玩笑呢!”
已經被張家護衛護在當中的莊三娘聞言,立刻豎起了眉頭毛!她那圓圓的臉上浮現出了慍怒之色。
“誰與你們說笑?你們這些人攔住我們姐妹去路,分明就是不懷好意!你等最好速速離去!要不然等會兒讓我家護衛打的你們抱頭鼠竄!到時候斯文掃地可別怨我啊!”莊三娘指著錦袍青年怒聲嬌叱道。
看著這個十三四的可愛小娘子,竟然有如此彪悍的表現,眾人都是笑了。
那些錦袍青年們都有些掛不住,此時蕭遷上前一步,麵露戲謔的笑容大聲道:“某還以為誰啊,原來是宣德郎啊!難道宣德郎這是打算以勢壓人?在這上元夜對某等國子學學生動手不成?”
旁邊看熱鬧的人群有人聞言便直接驚呼出聲!
“宣德郎?這便是那神仙子弟宣德郎嗎?果然翩翩少年,一表人才啊!”
“這就是能手入油鍋的神仙子弟啊?這就是弄出那麽些好玩意的宣德郎啊?今日算是見到真人了!”
“他肩頭馱著的是他家小娘子吧?哎呀!真是稀罕的讓人心痛啊!”
周圍眾人議論紛紛。
張季看了蕭遷一眼,道:“國子學學生便可以在大街上對人家小娘子無禮嗎?某何須以勢壓人?對你們動手?某還怕壞了某今夜觀燈的興致!”
“蕭二郎,你認得宣德郎?”
蕭遷身旁一名錦袍青年,也就是他的國子學同窗問道。
蕭遷不願意當這這麽多人說出自己在張家出的醜,隻是含糊的答應著。
“宣德郎又如何?某等一沒有違了大唐律法,二沒有惹是生非,就算是宣德郎也不能阻了某等的路吧?”另一個國子學學生大聲說道。
旁邊的黑小子房遺愛頓時氣不過,擼著袖子就要上前動手!卻被張季攔下了!
說實話,張季實在是懶得與他們著些人磨嘰,正要打算讓護衛開道繼續向前,卻忽然間五六個麵帶麵具的漢子不知何時從人群中祭擠了出來,向著這邊直接走了過來。
張季眉頭一皺,不待他出聲,護衛們已經做好了防備。
那五六個戴麵具的漢子衝到了近前,見張季他們這群人護衛眾多,不好招惹,竟然直接向著蕭遷他們那些國子學的學生撞了過去!
“什麽人?竟然敢撞某?”
“哎呦!某又不是小娘子,你們這些夯貨瞎了眼了麽?”
“趕緊滾開!要不然某等可要喊武侯來了!”
蕭遷和那七八個國子學學生被那些麵具漢子撞得七零八落的,紛紛叫嚷起來。
那些麵具漢子也不做聲,轉眼就又沒入人群不見了蹤跡!
“真是一群瞎了眼的夯貨!竟然敢衝撞某等!要不是他們跑得快,某定要讓他們吃些苦頭!”
還有那國子學學生大放馬後炮!
“看看你們身上少了什麽再罵不遲!”旁邊有人好意提醒道。
蕭遷和他的同窗都打量自己身上。
“豈有此理!某的錢袋不見了!”
“某腰間的那枚玉佩呢?哎呀!那可是某阿翁賜給某的啊!”
“該死的!某的錢袋也不見了!”
蕭遷一摸自己腰間,果然,自己的錢袋也是不見了蹤影!
一眾國子學學生們頓時就炸了鍋!
這上元夜車出來夜遊觀燈,誰知竟然被人偷了身上的錢財去。這實在是讓他們心中窩火!
本來他們這些都是官宦人家子弟,身上那些錢丟了倒也算不得什麽。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人偷了去,那可就是丟人的事情了。
“都怨你們!要不是你們攔在這裏,某等早就走了,有又怎會被人偷了錢財玉佩去?這事你得給某等一個交代!”
一個國子學學生大聲對張季等人說道。
“就是!就是!那塊玉佩可是某阿翁賜給某的!起碼值一兩百……哦,不,四五百貫呢!”
“對!此時你們得負責!給某等一個說法!”
國子學學生們頓時衝著張季他們叫嚷了起來。
張季看著眼前這些二十來歲的青年,不由搖了搖頭!
都是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般天真無知?
不對,應該是無恥!
你們的東西被偷了,管老子屁事啊?
賊偷你們抓不到,就想拿老子來頂缸?
呸!
想的倒是美!
張季正要出言嗬斥,卻聽自己身後一個清脆聲音傳來。
“你們這些人還要不要臉啊?自己的東西因為保管不善被人偷了,怎地還就賴上了旁人了呢?賊人為什麽不偷別人,就隻偷你們?我看啊,賊人恐怕也看出來你們是憨的吧?我倒想問問,你們真的是國子學的學生嗎!”
張季回頭,說話的卻是那位二娘子。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某等的確是因為這些人阻道,才被賊人偷了東西去,你說話卻怎地如此刻薄?”一個國子學學生漲紅了臉說道。
“哼!阻道?不知道方才阻道的到底是誰?你還有臉說?”那二娘子脆聲說道。
旁邊眾人不由哄笑起來。
“可不是嘛!”
“方才就是你們幾個阻住了人家四個小娘子的去路,人家才折返而走。如今卻又怪起旁人阻了你們的去路了?”
“這臉皮著實有些厚啊!”
“真是給國子學丟臉啊!”
人群裏有好熱鬧不怕事大的便一起嚷嚷了起來。
那幾名國子學學生的麵色愈發不好看起來。
雖然他們都是官宦子弟,可是此時他們也拿周圍那些百姓無可奈何!
上元夜本就應該是一個這樣熱熱鬧鬧的夜晚。
至於身份地位,在這一晚並沒有平時那麽好使。
蕭遷的臉色也是不好看,他瞪著張漱姐弟,忽然開口道:“你們張家做出一女說與兩家的醜事,還有臉出來?要是某早就羞死在家裏了!哼!商賈之子就是商賈之子!寡廉鮮恥之輩罷了!”
蕭遷是看出來了,指望自己這些同窗替自己出氣是不大可能了。於是便自己上了陣來!
一出口便是直接指責張漱一女說了兩家親!這是打算把張漱和張家的名聲搞臭啊?
要知道,雖然大唐是開放的,對女子也是包容的,並無後世那麽多的束縛。
但是,女德有虧,可是一個女子身上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
如果張漱被坐實了女德有虧,那她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了!
張季聞言心中怒火頓起!
這個蕭遷果然是個陰毒的啊!
一出口就是這麽陰損毒辣的話語!
張季自然不會讓自己阿姐被人如此詆毀攻擊!
隻見張季將肩頭小丫頭抱下來交給了阿姐,自己先前邁出一步,目光冰冷的盯著蕭遷!
張季自從殺過人之後,身上的氣質也有不小的變化。
此時他看向蕭遷的目光,直讓蕭遷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寒!後脊背直發涼!
張季大聲開口道:“蕭遷!某倒是想問問你,你詆毀某阿姐一女說與兩家,到底是哪兩家?誰說的親?都是何時納彩?”
張季聲音冷漠,周遭眾人都能從他的話語裏聽出此刻他心中的怒意!
“哼!說與哪兩家?你們自己不清楚嗎?既然你阿姐與那裴大郎相好,為何你那伯娘又去某蕭家說親?這不是一女許兩家,又是什麽?”蕭遷冷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