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上門拜訪
宮裏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洪允。
張季見到洪允時,洪允的臉色平靜如水,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
“老洪啊,你咋來了呢?啥事?”張季笑吟吟的給洪允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麵前說道。
洪允聽到張季對自己“老洪”的稱呼,嘴角抽了抽。
“你將殿中省尚食局的那個魏直長和食醫趕了回去,是怎麽回事?”洪允淡淡問道。
“嗨!某還以為是什麽事呢,竟然勞駕老洪你親自跑一趟!不過某倒是要說道說道了啊!你說說,你們宮裏這都安排的是什麽人啊?那個什麽狗屁的魏直長,還有那個什麽食醫,一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來某這裏學炒菜受了多大委屈似得!還說什麽他們宮裏頭事情多!讓趕緊教了他們好回去!老洪,你說說,這像話嗎?這學習豈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這樣的人又怎麽能學好炒菜呢?到時候做出來的菜陛下和皇後吃著不好,還不得埋怨某教的不盡心啊?所以那種人今後還是別送來某這裏了!”
張季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通,洪允倒也聽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那魏直長沒把這醉仙居的新菜放在眼裏。一來就擺起了架子。
洪允心裏很是不悅!
區區一個五品的直長,竟然也敢不把他這個四品內侍監的話放在心上!
來之前洪允可是再三交代過,讓他們好生學習的。
“行,此事某知曉了!某回去會如實稟告聖人。另外那三個宮人可還好?”洪允又問道。
張季點點頭道:“那三位宮官還不錯!某看以後你就送這樣的學就是了。”
洪允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就又說了幾句讓張季用心教授之類的話,便回宮去了。
張季心裏是有底的,他根本就不怕那什麽魏直長倒打一耙告刁狀。
你們可是來某這裏學手藝的!學習就要有學習的樣子,這道理到了那裏都說得通!
來學手藝竟然還敢如此傲嬌?如此驕橫?
不收拾收拾你們,你們還真是以為自己做了個尚食局的禦廚就廚藝天下第一了?
宮中之後又派來了兩名宮官宮人。聽說殿中省尚食局的那個魏直長被打了板子,情形很是淒慘。
張季懶得再理會洪允回宮收拾人的事,他和張漱還有小丫頭準備去張士貴府上拜訪了。
陳鎮帶著兩個護衛跟著,張漱和玉娘坐在牛車車廂裏,後麵還有一輛拉著滿是禮物的騾車。
一行人來到了位於長安城東北,皇城東麵的永昌坊,張士貴的府邸便在此處。
永昌坊緊挨著皇城,麵積雖然比起群賢坊、平康坊、崇仁坊等裏坊要小了許多,大約隻有崇仁坊的四分之一,但是,在這裏居住的卻幾乎都是權貴和官員,甚至還有宗室,就是沒有什麽尋常百姓家。這也正應了長安城“東貴西富”的居住格局。
張士貴如今是新野縣公,又是玄武門長上,也就是專門負責皇城和宮城安全守衛部隊的首領,所以在永昌坊有這麽一套宅院。
到了張士貴府邸門前,陳鎮便去與守門家奴交涉,不多時,小門打開,一名約莫二十八九歲的青年迎了出來。
“四郎!某是你大兄!”那青年笑著迎上來對張季說道。
張季一聽便知道,這位應該就是自己伯父的長子張仁了,
此時張漱和玉娘也從車上下來,姐弟三人一起向張仁見禮。
張仁身材高挑,不過看起來有些清瘦,對張季三人倒是笑臉相迎,頗為和氣。
“進去吧!某阿耶、阿娘已經在正堂等候了。”張仁說著話,就將張季三人迎進了府中。
張士貴的府邸比起張季他們在群賢坊的宅子可要氣派多了。
不僅麵積大,而且房屋眾多,花草樹木也是繁茂。這讓小丫頭玉娘有些看的目不暇給。
到了中院正堂,隻見正堂內坐在正中的,正是伯父張士貴。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婦人,應該是他的夫人。
另外,還有兩個年紀二十多的青年站在兩邊,這應該就是那另外兩位張家郎君了。
張漱牽著玉娘的手,張季跟在一旁,被張仁領進了堂內。
“拜見伯父!”
張季姐弟齊齊向著張士貴躬身施禮。
“嗬嗬嗬!四郎,你們終於來了!這位是你們的伯娘!那兩個是你們的兩位兄長!”張士貴笑著說道。
張漱、張季忙又再次行禮拜見。
一家人這就算是見了麵了。
待到寒暄幾句,伯娘岐氏便領著張漱和玉娘去了後麵,留下張士貴父子和張季在正堂說話。
“四郎,潘家如今算是完了,裴駙馬也被陛下申斥,想必今後不會再有人會對你那酒樓和酒坊起覬覦之心。你們姐弟便可安生度日了。”張士貴手捋長髯微笑說道。
“是,說起來此時還要多謝伯父!那日若不是伯父認出陳鎮的身份,便不會說起潘家、裴家之事。所以還是要多謝伯父啊!”張季客氣的說道。
“哈哈哈哈!此事與老夫何幹?是那潘家、裴家做事太過,惹怒了陛下!所以才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張士貴笑著說道。
“四郎,莫非你真是那醉仙居的主人?”旁邊名叫張政的二兄忽然插嘴說道。
張士貴眉頭微蹙,自己這二兒子忽然插話,這也有些沒規矩了吧?
張士貴想起前日,張季在陛下與房玄齡、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麵前,舉止有度,談吐恰當。
再看向自己這個二兒子的眼神中,便多了些失望。
張季倒是沒多想,笑笑答道:“算是吧,醉仙居是某與幾位朋友一起弄出來的,某也有份罷了。”
“哦,怪不得程處亮會在醉仙居開業那日請某去吃酒呢!四郎啊,這等賺錢的買賣,你可不能隻想著外人啊!某這裏還有些閑錢,要不也入到裏頭可好?”張政眯著眼說道。
張季聞言眉頭微皺。
他忽然想起眼前這位二兄是誰了!
不就是開業那天程處亮請去的人嗎?
記得那天在包間裏,這張政可是酸溜溜的說了不少不好聽的話,沒想到這竟然還是自己的堂兄啊?
就算是親戚,可這一見麵就惦記著自己的產業,想占便宜,這是不是也有些吃相太難看了啊?
張季心中正在腹誹,卻聽張士貴一聲斷喝!
“小畜生!你胡言亂語什麽呢?四郎家的產業,與你何幹?今日老夫把話放在這裏,家裏誰都不許惦記四郎的產業!也不許什麽投錢入股!誰要是違背了這話,老夫就將他趕出張家!”張士貴怒氣衝衝的大聲喝道!
聽了這話,張季心中倒是對這位伯父的看法有了些改觀。
本以為自己的伯父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奸臣,大壞蛋!可就憑他這番話,似乎不太像啊?
好吧!如果這位伯父真的是對自己不錯,那自己說不得也要想法子幫幫他。
至少也要幫他甩掉那個大奸臣的帽子吧?
張季可不想讓後世人一說起來自己,就說“啊,張季啊?就是那個大奸臣張士貴的侄子吧?”!
而且,奸臣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尤其在李二陛下這種英明的帝王麵前,奸臣恐怕會連家人都拖累了!
那張政卻是對張士貴的話頗有些不服,卻又不敢當麵頂撞。隻能是氣呼呼的閉嘴,坐在一旁暗中直撇嘴!
弄了這麽一出,張季也不想在張士貴這裏多待了。
反正今天也就是禮節性的拜訪,至於說留飯,那就更不必了!醉仙居裏的飯菜不香麽?
姐弟三人告辭,再回去的路上張漱撩起牛車的簾子說道:“四郎,今日你與伯父兄長他們談的可融洽?”
張季嘴角抽了抽說道:“還好!還好!阿姐你呢?那伯娘如何?”
一聽張季這麽問,張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