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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起開酒樓

  因為張季說等一會兒還有好吃食,所以眾人烤羊肉也就吃到這裏了。一個個都拍著肚子坐在樹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說著話。


  陳鎮的婆姨七娘,則是將長條灶台裏的炭火,鏟倒了旁邊一個圓形灶台裏。


  直到了下午,陳鎮才領著莊子上的鍾鐵匠進來。


  隻見那鍾鐵匠手裏拿著一個黑乎乎,圓咕隆咚的東西。


  張季一見,忙起身走過去接過了鍾鐵匠手裏的家夥。


  “這鐵鍋打造的還不錯!倉促間做成這樣,你也算盡心了!”張季端詳這手裏新出爐的鐵鍋,點頭讚許。


  “陳叔,賞他二百錢!”張季交代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高興的咧著嘴直笑的鍾鐵匠了。


  大唐此時並無炒菜,也沒有鐵鍋。


  或者也可以說,是因為沒有鐵鍋,所以才沒有炒菜。


  在專門的鐵質炒鍋出現之前,炒菜隻能是一種在偶然情況下,使用一些食材製作出的菜肴。這種菜肴的特點就是“偶然”出現,鳳毛麟角,並不普及。


  就比如南北朝時期的《齊民要術》中記載的“炒雞子法”應該就是這種。


  大唐現在所用的炊具多是些陶製,銅製的釜,鑊,鼑等。


  沒錯,就是那個“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的那個釜。


  不管是釜,還是鑊,鼑。這些炊具都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材質太厚,無法迅速的導熱。所以,這些炊具也多用蒸煮的方式來烹飪食物。


  張季手裏拿著的,是他昨天交代鍾鐵匠連夜為他打造出來的一口鐵鍋!真正意義上的鐵質炒鍋!


  “四郎,那是何物?”長孫衝好奇的看著張季手裏的鐵鍋問道。


  張季呲牙一笑道:“這可是件好寶貝!憑著它就會有數不清的好吃食呀!”


  張季也不再多說,直接招呼了七娘來到了那灶台邊上。


  七娘給灶中又添了些木炭,張季便將鐵鍋洗淨,擦幹,放在了灶上。


  新的鐵鍋是要有一個“開鍋”的過程的,這對前世具備熟稔生活技能的老大叔毫無難度。


  將新鐵鍋洗淨,在灶上烘幹。然後用白白的豬油在灶上的鐵鍋內內塗抹,燒製片刻,再洗淨,最後加水燒開,再倒掉,將鍋擦幹,“開鍋”就完成了。


  因為這口鐵鍋是鍾鐵匠精心鍛打出來的,不是生鐵鑄成的那種鐵鍋,所以開鍋也就比較簡單一些。


  其他人坐在樹下,一臉迷茫的看著張季在那裏忙活。


  他們是完全看不懂張季是在做什麽。


  張季低聲讓七娘將準備好的食材拿到了旁邊高足幾案上。


  一塊木製案板放好,張季便拿起菜刀開始忙活!


  今天他打算做的是幾道前世他愛吃的家常菜。


  可是畢竟這時候的食材與後世不同,後世很多的食材這時候是沒有的。


  尤其是關鍵的幾樣,比如:辣椒!


  沒法子,隻能湊合做了。


  蔥爆羊肉!


  羊肉自然有的,蔥也有的,這個沒問題。


  紅燒肉!

  豬肉也有,雖然瘦了些。但是能用。醬油確實沒有,沒關係,有那種黏糊糊叫做“醢”的醬料,應該是醬油的前身。其他諸如八角,桂皮等,那都是在藥行裏有賣的。


  回鍋肉!

  蒜苗是有的,那就可以了!

  那就再來一道菘菜燉豬肉!


  嗯,這些材料也是有的!


  爆炒麻辣雞塊!


  這個好做,麻辣味的是張季的最愛!雖然沒有辣椒,茱萸也能湊合用。花椒那自然是有的!

  再來一個韭菜炒雞蛋?


  看看到底是自己這鐵鍋炒出來的好吃,還是那“炒雞子法”做出來的好吃。


  最後,素炒水芹!


  張季一邊手下不停,一邊給旁邊的七娘細致介紹每一道菜的仔細做法。


  看著自家郎君手上利索的刀工,熟練的鍋中放入豆油,再放入各種食材翻炒!七娘在一旁看著,雙眼已經開始放光了!

  她從沒想到過,小郎君竟然如此精通庖廚之道!

  而且做出來的都是她這活了三十三年都從來沒有見過的吃食!

  “這叫炒菜!現在大唐應該是還沒有的。這些細節你可要記好!這都是咱家的秘方呢!”


  張季小聲對身旁七娘說道。


  七娘立刻不住點頭!


  她本是一個早早死了丈夫的寡婦,無奈來張家為奴。再後來嫁給了陳鎮後,這日子過得雖不算富裕,但確實格外安心。


  如今小郎君竟然把這樣不傳之秘的秘方都教給了自己,這讓七娘又激動,又興奮!

  幾道菜分量都很足,一盤盤,一盆盆的端上案幾,那香味直接讓程處默幾人直咽口水!

  這樣的一桌子菜,其實才是和醉仙春更配。


  張季先端起酒碗,說道:“來!咱們先走一個!”


  後世裏,一桌子菜,幾瓶子酒,一群好友,是張季最喜歡的場景!

  吃好,喝好,跟朋友聊的好!最好的放鬆莫過於此。


  懷念啊!那些朋友,你們都還好嗎?

  等到張季收回思緒,準備動筷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那一小會兒的回憶,讓自己錯失了品嚐這一桌子的美食的機會!


  一桌子的菜,此刻竟然幾乎被那幾個貨給吃了個幹淨!

  “美味!美味!果然是美味啊!”


  “就是分量少了些!沒怎麽吃飽!”


  “那羊肉好吃!菘菜燉肉也不錯!”


  “還是那個叫什麽?對,紅燒肉!紅燒肉好吃!鹹鮮軟糯,美味可口!”


  “哎呀,那個韭菜雞子才是好吃呢!而且,黃綠相間甚是好看!”


  幾個人在那裏拍著肚子,討論著剛才吃進肚的菜肴的美味。


  張季一頭黑線!

  老子忙了半天了,還一口沒吃呢啊!

  你們這群貨,怎麽能這樣?簡直就是一群黑了心的蛆!


  可惜,張季的心聲那幾個貨卻是絲毫沒有聽到的!

  “四郎,某嚐著你這肉好似不是羊肉啊?”程處默吧砸著嘴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不是羊肉!是豬肉!”張季沒好氣的答道。


  “啥?豬肉?你莫不是在唬某?”程處默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

  “是啊,四郎,那豬肉某也是嚐過的,味道腥臊,難以入口!怎麽會是如此味道?這……不可能啊!”長孫衝在一旁而已疑惑說道。


  張季心中鄙視了一番這幾個貨!


  此時的豬肉雖然沒有後世那樣的味道,也的確是味道大了些。可是,老百姓吃它的人還是不少,畢竟比起羊肉來便宜許多。


  其實此時豬肉味道不好的主要原因,還是在烹飪方式上。


  你想啊,一塊瘦多肥少的豬肉,直接擱到水裏煮,那味道能好到哪裏去?


  但是炒菜就不同了!


  豬肉在鐵鍋中被翻炒,再加上各種去腥的調料,味道變化自然是天翻地覆的。


  所以說,炒菜鐵鍋的出現,對於豬肉更多占據人們的餐盤,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的!


  “那就是豬肉!某騙你等又有何好處?”張季撇了撇嘴答道。


  眾人頓時眼睛都亮了!

  “四郎,如果酒樓裏有這些菜,再加上醉仙春,那一定沒問題!”長孫衝打了個小小的飽嗝,點著頭說道。


  今天他是吃的有些多了,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平日裏頗重視理解的他,卻是絕對不會如此失態的,都怨這些吃食太美味了!不怨自己!不怨自己!

  “是啊!這等美食,某從來都沒吃過!竟然還是豬肉?嘿嘿,就是分量少了些!四郎好小氣啊!”


  這話是那黑小子房遺愛說的。


  張季白了他一眼!

  這一桌子,就屬他吃的多!就連曹安那小胖子,都沒有搶得過他!

  “那好,既然大家都覺得這些菜不錯,那在平康坊開酒樓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了了啊!”張季說道。


  接下來,張季便跟大夥一起一邊喝酒,一邊把自己對接下來的一些規劃給眾人說了。


  張季心中暗想:“這也就算是醉仙春實業第一次股東會議吧!”


  酒一直喝到天近黃昏,長安城自然是回不去了。


  還好之前就已經讓各家家奴進城回家報信了,今晚就在這莊子上住下。


  雖然這個院子裏的屋子不多,但是也足夠這幾個家夥住下。反正喝醉了的人對住宿條件不會有什麽好挑剔的。


  張季在吃了一大碗七娘做的羊肉湯餅後,才覺得心裏順氣了許多。


  他躺在院中的矮榻上,看著夜空,心裏總算覺得踏實了一些了。


  各家的銅錢陸陸續續的送到了群賢坊張家,各家的管事們也都和老管家忠伯簽下了股份契約。


  張漱看到這麽多錢,在呆愣了半晌後,便立刻拿出鑰匙打開了後院的庫房,讓人搬了進去。


  這可是真正的萬貫錢財啊!將庫房裏堆的滿滿當當的!

  玉娘小丫頭扒在門邊偷偷往庫房裏看,眼睛都冒出了光來!

  小丫頭不知道這麽多錢究竟代表著什麽,但是她知道,這些錢足夠買下能讓她吃一輩子的飴糖,芽糖!


  家裏錢多了其實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張漱自從庫房裏堆滿了銅錢後,便幾乎沒有再出過門。


  天天都在宅子後院裏轉悠。


  總是對著老管家忠伯嘮叨,總要再多找幾個護院來才好。


  張季對阿姐的表現隻是笑笑,卻什麽也沒說。


  這種幸福的痛苦,就讓阿姐自己好好享受吧!

  西市酒肆的買賣愈發的好了,莊子上也在慢慢的擴大生產。


  如今有了錢,張季幹脆讓陳鎮找了附近莊子的匠人,在距離原來老酒坊不大遠的地方,按照自己的圖紙,重新修建一座新酒坊!


  至於酒樓的選址,自然是交給長孫衝他們幾個了。


  平康坊裏雖然比不上東西二市,卻也是寸土寸金,尤其是在檔次最高的中曲和南曲。


  其實隻要找到了牙行,店址找起來並不難。但張季就是要讓他們親身參與進來,這樣才會讓他們有自己產業的感覺!

  事情似乎就這麽順利的進行著,可誰能料到,這天下午又有找事的人進了酒肆!


  來人是一個四十餘歲的大唐男子,身後還跟著三人,其中竟然有一個卷發濃須,高鼻深目的瘦高胡人。


  那大唐男子身形微胖,衣著光鮮,最關鍵的是,尤管事注意到了那人腰間掛著一個銅質魚符!

  魚符,就是這時候官員們隨身的“身份證明”!

  其形狀如魚,分為左右兩片,打開後,魚腹內有官員的基本信息。一左符存在內廷,右符隨身攜帶。上端有孔,便與係繩佩戴。五品以上還配有魚符袋。


  銅製魚符雖然說明來人是六品以下官員,卻也不是一家酒肆可以得罪的。


  “這位貴人,請問可是來沽酒?”


  尤管事一邊讓夥計去告訴隔間裏的小郎君,一邊笑著迎了上去。他沒敢說“今日酒已售罄”的話。


  那來人卻是板著臉,也不答話。一邊捋著胡須,一邊四處打量。


  半晌才幽幽開口道:“醉仙春是你家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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