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樣子,秦樊剛到底還是不忍心,就像是她剛剛說的——自己難受的,或許隻是身體,可是她難受的,是心。
伸手,將她擁入了懷裏,秦樊剛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感覺到她的身體還在顫抖,他微微俯身,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自己,這才張嘴,嗓音也帶著幾分異樣的沙啞,“sry,是我想得不夠周到,別哭了,嗯?你這樣,我很心疼。”
“……”
歆雨鼻子一酸,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死死地忍手那一份情緒,可是聽到秦樊剛說“我很心疼”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瓣,眼淚無聲的,順著自己的臉頰滑落。
秦樊剛心頭一沉,之前還有的欲.念,這會兒也全都消弭,他真是第一次想要去顧及一個女人的心情,也是第一次麵對一個在自己懷裏默默掉眼淚的女人,而他這個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控的極好的男人,顯然,此刻是有些手忙腳亂。
“……歆雨?別哭了……OK,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分場合,要你,以後我會注意,你別哭了,嗯?”
她這樣凶猛地掉眼淚的樣子,好像是被全世界給唾棄了,而他的心髒也像是被什麽硬物給撞擊了一下,悶悶的鈍痛著。
他忍下了歎息的欲.望,聲音安撫著她,“好了,別哭了,我向你道歉。”
“……”
“……別再這麽折騰我了,你這樣掉眼淚讓我很有罪惡感,好像,我怎麽欺負了你一樣。”
秦樊剛舉起手來,幫她擦眼淚,無奈,又帶著幾分寵溺地說著,身上那件昂貴的襯衫,反正已經被她抓地皺巴巴了,索性就直接拿衣袖給她擦,卻是越擦越多,男人兩條劍眉就緊蹙著,他沒有哄人的經驗,也從來都不曾哄過人,可是現在看她在自己麵前這麽掉眼淚,他心疼,腦海裏翻江倒海的,都在找著各種適合的,詞匯。
“你本來就欺負我了!”
歆雨哽咽著嗓子,捏緊了拳頭的小手,忽然落在了秦樊剛的胸口處,抽泣著,想要咬牙切齒說出口的話,偏偏又是軟綿綿的,“……秦樊剛,我討厭你!”
秦樊剛,“……”
“我那個不叫欺負你。”
他伸手捏了捏發痛的太陽穴,有些吃力地解釋,“那個是叫‘疼你’。”
“……”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剛剛你嚇到了,我不碰你,嗯?”
秦樊剛伸出大掌,包裹住了她那隻捏成了拳頭的小手,拇指緩緩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之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記得麽?男人對女人有欲.望,這代表了什麽?歆雨,你一點都不傻,其實你心裏很清楚的,對不對?”
歆雨低垂著眼簾,男人低沉的嗓音,渾厚的,就貼著她的耳蝸處,說話的時候,熟悉又霸道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他這種言辭,帶著幾分誘哄的味道,可是又好像是在討好著自己,在和自己解釋。
可是秦樊剛是誰?那樣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卻因為自己掉眼淚,一再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你哭了,我會心疼。”
這種微妙的感覺,刺激的歆雨整個心髒都劇烈的抖動起來。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麽幸運的人,哪怕在外麵的人看來,她好像是擁有了一切,雖然出身一般,卻是可以嫁入豪門,一早飛上枝頭,變鳳凰。
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沒有人知道,像她這樣一個女人,守著一段等於是“死亡”的婚姻,過的有多辛苦。
一入豪門深似海,在路家,她如履薄冰的過了5年,也曾經是真的以為,自己會這樣一輩子的堅守下去,不需要幸福,不需要別人的體貼,不需要丈夫的關愛,不需要任何,隻需要守著一個自己已經瘋掉了的父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就這樣,一輩子。
但是,這一切,卻是在悄然改變。
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一個“秦樊剛”的出現。
可是他們的相遇,他們的糾纏,難道不是一種可恥的錯誤麽?
為什麽,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卻都可以在她的心尖上麵,徘徊過無數次,讓她一遍一遍的,去琢磨,她也從來不曾這樣,將一個男人的話,放在自己的心上,每一個字,連帶著他說話的時候,不管是神采飛揚,或者是低沉內斂,哪怕是冷峻的表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為什麽,明明這個帶給自己錯誤的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卻早就已經無孔不入地鑽進去,形象,完美,耀眼。
……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打斷了房間裏,有些曖眛的氣氛。
歆雨回過神來,發現那是自己的手機在響,不過放在玄關處,她從秦樊剛的懷裏掙紮出來,依舊是低垂著眼簾,不過伸手摸了一把臉頰,輕聲說:“……我的電話。”
“唔,在外麵。”
歆雨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轉身走向玄關處,她的手機就放在櫃台上麵,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路奕涵。
歆雨蹙眉,聽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機摁掉了,然後放進了口袋。
秦樊剛看到她急急忙忙將手機放了起來,蹙眉,“誰的電話?”
“……”
歆雨抿著唇,當然不會告訴他,不過看著男人一臉探究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對,片刻之後,竟下意識地,對他撒了謊,“……晨晨的電話。”
“怎麽不接?”
“……不方便,我出去了。”
轉身,剛要走,秦樊剛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怕外麵有人?晚上可以睡我這裏。”他的身子貼近了她幾分,將她逼在了門板上,嗓音更是低沉了幾分,“……我保證不碰你,抱著你睡,行不行?”
“……”
歆雨心跳陡然加快,她不敢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那裏麵的光芒,好像是帶著幾分期待的,她不知道為什麽,很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樣子,可是她怎麽可以在他的房間裏過夜?
理智到底還是戰勝了一切,她伸手推開了男人,搖頭,低聲說:“……不行,我還要去找爸爸。”
秦樊剛臉上有些不悅,“你這樣子去見他?”
“……他說了,要和我說我父親的事情,我已經很久沒能見到我父親了,我必須要去找他。”
冷東明的事?
秦樊剛沉吟了片刻,大概也知道,關於冷東明的事情,這個女人絕對是不肯退讓半步的。他權衡了一下,自然不會太過勉強她。不過總覺得,就這麽放了她走,心裏空落落的,男人撐開雙臂,將她禁錮在門板和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勾唇,略帶邪氣地笑了笑,“今天晚上,我好像特別吃虧,想了兩次,半途都被打斷了,其實很傷身的,一會兒我還得自己動手解決——”
秦樊剛修長的手指,挑起了歆雨的下頜,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所以,今天晚上我放過你,你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補償我,嗯?”
“……”
“看著我,回答我了,才能走。”
歆雨眼神四處閃爍,“……秦樊剛你別這樣,我真的要走了,已經很晚了……”
“你不說,我不介意把你留到更晚。”
“……”
“歆雨?”
歆雨真是頭疼欲裂,她現在著急想要去見路世筠,秦樊剛這麽步步緊逼的,她隻想著快點脫身,順口就說了句:“……下次。”
秦樊剛眸光一閃,灼灼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懷裏,一臉嬌羞的女人,“下次,真的?心甘情願給我,嗯?”
“……”
歆雨一張小臉兒已經紅的不像話,秦樊剛灼熱的氣息偏偏就是要對著她敏感的頸脖噴灑著,男人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說出口話,讓她心悸,從來都不是木訥的人,可是在他的麵前,總是會詞窮,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接話。
“答應我了,我就讓你走。”
秦樊剛的手指,慢慢的摩挲著她光潔的下頜,低沉的嗓音,分明是帶著誘哄。
歆雨快要不能承受這種,霸道又帶著幾分邪魅的男性氣息,腦袋亂糟糟的,隻想著快點離開,便胡亂地點頭,一轉身,匆匆忙忙打開了房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
秦樊剛知道,外麵已經沒有了人,路世筠當然不可能等在外麵,而且就算是有人,他其實也壓根就不擔心什麽。
歆雨離開了秦樊剛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在洗手間裏洗了把臉,讓自己的神色看上去正常了一些,這才去找路世筠,卻不想一直貼身照顧路世筠的管家告訴她,老爺已經休息了,他說了,你父親那邊現在沒有什麽問題,不過還有一個療程需要做完,大概再過個2、3天,就可以見他了。
歆雨想了想,又問:“我爸爸最近還好麽?”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偶爾也有聽到老爺打電話,少奶奶,您放心,您父親沒什麽問題,情緒不穩定的時候,總是需要想一些對策的,您別多想。”
歆雨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她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覺得那天,父親對自己說的話,並非是偶然,他口吃那麽清晰,連同思路都是情緒的,5年前的事情,有些細節,好像連她自己都忘記了,父親卻是記得很清楚,可是每次會突然發瘋,又不像是沒有理由的發瘋,應該是自己的話,觸及到了他某個敏感的點上,他才會這樣……
可是,到底是自己什麽話,觸及到了他的敏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