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別太過分了
蔣又翼氣的不行,抖了抖唇,剛要說什麽,一旁的童言煜忽然脆生生的問:“媽媽,改姓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爸爸都是那麽生氣的樣子呢?難道是因為我做錯什麽了嗎?”
歆晚心頭微微一緊,連忙伸手捂住了兒子的臉,搖搖頭,低聲說:“不是,小煜,這是大人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的,你別亂想。”
“可是我……”
“別可是了。”
她打斷了兒子的話,知道這樣的場麵,讓孩子聽下去是肯定不好的,想了想,還是對溫翰宇說:“我想送小煜和我姐姐先回去。”
那邊溫家的人,當然也是以小煜為重的,歆晚這會兒這麽說了,大家都是閉口,不再談這個敏感的話題。
卻不想,韓乙茉那個榆木腦袋,裏麵不知道裝的是什麽,忽然站起身來就說:“小煜我帶回溫家!誰知道你們蔣家的人安的什麽心?前段時間,小煜就一直住在那邊,現在連我兒子的心思都被扭曲了!不能再讓小煜和你們住在一起,還有,蔣淇雅不是個傻子麽?小煜現在才5歲,和蔣淇雅這個傻子在一起,那我的孫子以後都成什麽樣了?”
歆晚真沒想到,韓乙茉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裏,她氣的臉都漲紅了,剛要開口說什麽,原本緊閉的包廂門,卻是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讓整個包廂,除了溫月華和溫翰宇之外的人,都覺得陌生的男人聲——
“為了姓童,還是姓溫,這麽爭論不休,你們確定,這個孩子是應該選擇其中之一的姓?可我怎麽就是覺得,他應該選的,其實是另外一個姓呢?”
李秀謙雙手負背,信步走來,沉穩,又帶著一種旁人無法駕馭的氣場,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雖是不達眼底,可當他的視線落在了童言煜身上的時候,卻忽然變得柔軟。
小煜見過這個爺爺,這會兒自然是張嘴就喊:“媽媽,就是這個爺爺,爺爺,你怎麽也會來?”
一聲“爺爺”,叫得溫家的人,個個都是臉色驟變,尤其是沈靈秀,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從位置上麵站起來,雙唇抖了抖,一張老臉,是比刷了牆還要白,唇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殆盡。
“小煜,不能亂喊人。”韓乙茉伸手招了招孫子。
不過童言煜本來就不喜歡韓乙茉,這種時候,更是不願意聽她的話,隻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媽媽,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他還是比較懂看人眼色的,馬上就閉了嘴。
李秀謙不過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而在場的溫家人,卻是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的。
可是一個消失了30年的男人,為什麽現在會出現?
韓乙茉本就是一個心浮氣躁的人,這會兒已經十分緊張的抓著溫月華的手,連眼都在顫抖,而溫皓軒,也好不到哪裏去,緊緊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李秀謙。
隻有溫月華,一顆心咚咚咚的跳個不停,她的大腦有一種充血的感覺,心底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她——那個,他們守了整整30年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李秀謙他到底還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30年前,他可以為了他自己的事業,果斷的拋棄了自己,30年後,他事業有成,有權有勢,卻又可以說回來就回來,他現在是不是又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掀開了,她花了整整30年,才和自己的家人掩蓋起來的秘密?
他就是這樣。
這樣的男人,才是李秀謙,是的!她30年前瞎了眼睛,30年後,一樣還是瞎了眼睛,她真的不應該對他抱有一絲一毫的念想,她以為,這次他回來,是為了她,卻不想,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她。
她想起那天,李秀謙和她的那一通電.話,她在手機這邊氣息不穩,而他卻始終都淡定自若。
他說:“月華,這麽多年來,我從來都不否認,你是我愛過的女人,唯一的。我不重女色,能夠走進我心裏的女人,就隻有你。但是我不否認,對於我而言,從來都是事業重於愛情,隻是這兩樣東西,現在對於我來說,沒有衝突了。”
他說:“月華,你願意的話,再回到我的身邊就好,我知道翰宇是我和你的兒子,我很感激你,當年義無反顧的為我生下兒子,當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欺騙你,當年我確實動用了一點手段,讓你不得不生下翰宇,其實我們錯過的這30年來,我也一直都把你放在我心底的最深處,現在我回來了,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至於你目前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你不應該留。”
溫月華的腦海裏,亂糟糟的,好像是年輕的時候,那些記憶,和不久之前的那些對話,統統在她的腦海裏翻滾著,攪動著,她的眼神,漸漸的變得不可思議,就這樣看著李秀謙。
其實她早知道李秀謙回來了,但是這也是她第一次,時隔30年之後的,再度見麵。
他好像沒有多少變化,可是她卻已經老了。
所以說,男人都是耐老的,他隻是看上去滄桑了很多,卻也精明鋒銳了很多,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事業有成,要風要雨,都已經變成了一句話的事,越發的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魅力,至少對於溫月華來說,他依舊是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她這才恍惚的覺得,原來這麽多年來,哪怕自己和徐東俊在一起過,可是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給她這樣的感覺,原來她是真的從未忘記過李秀謙。
不管,她的心裏是有多麽的痛恨他。
——無愛,就無恨。
“李先生,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在商量一些私事,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我們可以私下再談。”
溫翰宇當然也不傻,這個李秀謙,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這裏,再看看自己的小姑,那一張,如此的難看僵硬,他心裏多少是有點底的,當然有些太過荒唐的事情,他還是不能夠確定,自然也不是很想去確定,這個時候上前一步,開口。
李秀謙還是一臉儒雅的淺笑,“翰宇,我也可以這麽叫你,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公事的,我們的那個公事,有什麽好談的?你的項目,不是出了問題麽?”
溫翰宇愣了一下,聰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什麽,他蹙眉,聲音低沉又冷冽,“李先生,你是在告訴我,項目的問題,和你有關?”
李秀謙擺擺手,“今天我過來,不是來和你談所謂的項目的,那些都是小意思了,你想要,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頓了頓,看向了溫月華,“我是來和你的小姑,說一點重要的事情,當然了,正好,今天所有有關的人都在場,我就想,把一件掩藏了30幾年的事,一次性說說清楚。也許你們溫家的人喜歡當傻瓜,不過我李秀謙,最喜歡的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是我的人,那麽,就必須是我的。”
他的話,說到了最後,眸光清冷。
然後視線掃過歆晚懷裏的小煜,又招來了身後的其中一人,對他說:“把小少爺先帶下去,別走遠了,就在隔壁的房間裏,帶他玩一玩,我給他準備的玩具。”
“是。”
黑衣男人上前,歆晚頓時緊張的護著自己的兒子,“你們幹什麽?誰都不能帶走我的兒子,你是誰?”
她剛剛聽到小煜喊這個男人一聲“爺爺”,她就知道,事情估計很複雜,為什麽偏偏是今天?而且溫家的人,剛對著自己的時候,那樣頤指氣使的,這會兒不過就是進來一個男人,一個個卻完全變了樣子,很顯然,這個人肯定是不簡單的,估計還和溫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可是偏偏他看著小煜的眼神,又是那麽的奇怪,加上小煜又是脆生生的叫著他“爺爺”,那麽這個“爺爺”,就是之前送了他玩具的那個“爺爺”?
她之前就知道,不會有一個人,平白無故的拿著價格不菲的玩具送給一個路人甲,所以她的懷疑還是正確的,真的是這個男人,他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
“小煜不是喊我爺爺麽?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李秀謙親昵的喊著童言煜的小名,歆晚心尖猛的一沉,那一瞬間,她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一旁的溫翰宇——
溫翰宇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薄唇緊緊的抿著,深邃的眸子裏,有太多複雜難辨的情緒,歆晚就更是斷定了,這件事情,恐怕是連溫翰宇都是蒙在鼓裏的,他完全是一副出人意料的表情。
而且,他在隱忍。
溫月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徒勞的想要阻止李秀謙,“你既然是來找我的,有什麽話我們私下說,這裏還有別人”
“不,都是自己人,都可以說。”
李秀謙不置可否的打斷了溫月華的話,然後再度看向了坐在另一頭,從頭到尾都是一頭霧水的蔣家人,還算是禮貌的微笑,得體的說:“不好意思,今天想要讓你們都留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既然歆晚是蔣家的人,小煜也和你們有關係,當然,你們還是應該坐在這裏,聽一聽。”
“李秀謙,你別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