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他的動力
“舒兒，我會辦好，且全身而退。”
即便十分棘手，道且險阻，他也會竭盡所能。到那時官職升任一下，他就該準備聘禮了。
從前，無論什麽任務，本著分內事，他會盡力做到最好。若真說希冀，那便是子承父誌，然父親也是隨了祖父的心。
家族使命罷了，一代代傳承下去，且說他自己的動力，思及此，他再次看向秦雲舒，恬靜非常的女子。
“怎了，這般看著我？”
秦雲舒展顏一笑，瞬間緩解先前肅穆的氣氛。
蕭瑾言的視線隨即落在雙丫髻下處的雛菊發帶上，“第一次見你這樣挽發，和之前很是不同。”
“先前都是丫鬟替我挽的，我手笨，麻花辮最簡單。”
雙丫髻有一個別名，那就是麻花小辮，鄉裏人都這麽喊。
她的頭發比尋常女子要多，也粗些，蕭瑾言瞧著，倒很想伸手上去摸幾下，但這次他忍住了。
“舒兒，我帶你看看宅子。”
一語落下，他便往前堂走去，三進三出，比起大宅院很小，但和普通百姓比，屋子可大了。
前處廳堂是會客的地方，上首木桌，兩旁放著木椅，下首也有。
宅子曾經的女主人喜歡刺繡，最上方擺著一副山水畫，近看都是繡品，繡工可見了得。
東西兩側長廊，一個通往後院雜屋，另一條便是之前秦雲舒去的地方。
“一間主屋，四間偏房，都在那側。”
蕭瑾言一邊說一邊領她過去，到台階時更提醒她注意腳下。
“從今往後，隻要我在京城，就在這裏歇息。這是我的屋子，簡單放了些衣物。”
說著，他就打開屋門，絲毫都沒有領姑娘家進屋的尷尬。此舉按照男女規矩，極其不妥。
他的想法很簡單，剛買的宅子，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帶舒兒進來瞧瞧，從裏到外都看看。
雖是就寢屋，在他眼裏，就是宅院一部分罷了。
秦雲舒逡巡而去，清掃的十分幹淨，陳設十分簡單，桌椅床，另有衣櫃。
該有的不少，但多的也沒有。
“以後除了軍營，還能在這裏找到你，是否？”
蕭瑾言抿了唇，重任在身，隻怕她去軍營，他也不在。一旦追查起來，他勢必跟著線索而動，下一刻在哪，他也不知。
即便如此，他仍點頭，“嗯。”
他的心思，秦雲舒怎會不知？皇上吩咐已下，即便四皇子準假，他也呆不了多久，能者總是多勞的。
“舒兒，這裏你可喜歡？”
問完，蕭瑾言才猛然察覺之前已經問了一遍。
就算這樣，秦雲舒仍笑著回道，“當然喜歡，花了不少銀子吧？剛升任都統，怕是一年的俸祿都給花了。”
“並未，額外賞賜。”
他的那些銀子，除了給鄉裏的母親弟弟外，都存下來了，自個兒開銷真不多。
就像軍營兄弟們說的，媳婦本。要求娶舒兒這樣的姑娘，他要多存點，不能叫她失了麵子。
“原是額外的，想來你這庫存越來越多了。”
秦雲舒滿滿的趣意，而後從屋中退出，宅子裏裏外外她都瞧了，挺好的，她很喜歡。
“舒兒，是否累了？我這有各色茶，亦有花茶，隨我來。”
她並未答話，而是跟著他走，看著他寬闊高大的背影，連花茶都有，準備的很齊全。
可當她看到一溜排茶時，依舊有些震驚，這也……太多了。
每樣一小盒，排了滿滿一桌，更有一整套精致的茶壺。從軍多年的男子，喝水都是涼的，哪會想到給自個兒弄些茶呢？
這些都是替她備下的，目光一一逡巡，茶葉就有十種，花的品類更多，玫瑰雛菊臘梅等等。
“我不知你更喜哪種，索性都買了。”
聲音十分平靜，仿似做這一切都很尋常，但在秦雲舒看來……
“銀兩多了，出手越來越大方。你平日不怎麽喝吧，全都為我準備，豈不是有些浪費？”
秦雲舒揚首瞧著他，他隻掀唇輕輕一笑。
“等琢磨清你的喜好，日後就不浪費了。”
言下之意便是，現下都是值得的。
一個男子打聽思索姑娘家的喜好，意味著什麽？秦雲舒再清楚不過，他前世就這般，從不主動詢問，一點點的靠自個兒觀察摸索。
秦雲舒輕輕一笑，手往茶盒上探去，“比起紅白綠茶，更喜花茶，茶味不重，透著芳香，尤以臘梅雛菊為最。”
話音落下，大手跟著探了上去，不禁意間手指相靠，秦雲舒迅速收手，站在旁側柔柔的笑著。
都說十指連心，指尖觸動也叫蕭瑾言略略一愣，片刻後他拿起臘梅雛菊茶盒，“你坐著休息，我去煮。”
說完，身形一動，人便走了出去。
曾經，他為她做了很多，煮茶卻是第一次。於是，她立即跟了去，最終在後院中找到了。
他已備下涼水放入罐中，點了爐子放上去，手裏拿著一把草扇左右扇著。
她遠遠的瞧著，並不打擾，水煮沸需要一段時間，他那麽大的塊頭就這麽蹲著。
一直維持原有姿勢，就不麻嗎？
然想到他站軍姿，幾個時辰哪怕一天，被蚊蟲叮咬也紋絲不動，這點對他來說，算什麽呢？
噗噗噗——，水開的聲音，花茶倒入，又取了幾片清晨被露水沾染的小綠葉，一同放進去。
秦雲舒眉眼一動，咦，他還知道放細小的綠葉，顯的茶味更加清香，手腳也很利索，不像第一次煮茶。
或許，專程去請教旁人了？
東西放入後，蕭瑾言比之前更加聚精會神，仿佛麵對的不是花茶，而是敵軍進攻，打起百分百精神。
煮茶尤以火候最關鍵，看著他不停的拎壺查看底下的火苗，秦雲舒更肯定，他專程學了。
可能在買茶的時候特意請教，又或許去了茶坊。
看他的動作，秦雲舒就已猜到，當茶煮好，她喝第一口時，便更加確定了。
“你回京不過幾日，哪來的時間專門去學煮茶？”
沒有兜兜轉轉，直接了當。
蕭瑾言並未回應，而是道，“口感可好？”
他的確學了，去茶坊研習，看旁人如何煮茶，自個兒也試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