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菩提心法
菩提心法！
少林寺七十二門絕技之一。
它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七十二絕技都放在藏經閣，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的嗎？
郭凡雙眼一縮。
隨即以混元功壓製住身上的異常，穩住氣血，好似一切正常。
所謂習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就算是在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中，內功，同樣也是重中之重的存在。
與阿羅漢神功、金剛伏魔神功相比，菩提心法的威能算不得強。
但練至高深處，能心如明鏡、諸邪不侵，更有化毒療傷的奇效。
恰是符合藥王院的特質。
據郭凡所知，藥王院諸多高僧，絕大部分修習的都是菩提心法。
難不成就是因此，所以這裏才單獨留了一本，免得來回奔波藏經閣。
心中轉念間，他手上的動作不停，有條不紊的收拾麵前的東西。
這處偏殿不時有人來往，大都是玄字輩高僧。
更有無垢在門前端坐。
無垢雖然年紀老邁，看上去半截身子已經入土，但郭凡卻不敢小覷。
這位滿臉褶皺的老和尚，氣息微弱，好似行將朽木，就如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但也有可能，是他的內力修為已入化境，能夠做到返璞歸真。
兩種可能，無疑是後一種幾率更大。
郭凡來藥王院忙碌已有兩月，但卻從未有機會靠近這處偏殿。
顯然，這裏麵的東西都不凡。
這種重地，不可能讓一位普通人看守。
返璞歸真！
很有可能是貫通了任督二脈之中的一條。
這兩條經脈貫通全身，每一條，都要比正經、奇經加起來要難。
而一旦貫通，內力滔滔不盡，實力立馬倍增。
以郭凡現在的修為，就算施展白虎星宿戮神刀罡，也不可能是這種人的對手。
眼神掃過門外，細雨在風中傾瀉，無垢閉目盤坐，單手摩挲念珠。
“怎麽了？”
雖然沒有睜眼，但郭凡的一舉一動，好似都在被他無聲觀察。
“師祖。”
郭凡定了定神，一指身前道：“這裏的書冊、紙張，是不是都摞在一起？”
“唔……”
無垢停下手中的念珠，睜開昏黃的雙眼。
“你且搬過來，我來分類。”
“是。”
郭凡躬身應是，把一應書冊連同幾個木箱，接連搬到無垢麵前。
外麵山風吹拂，讓人精神一震。
“師祖。”
郭凡拿起一本藥經，呈到無垢眼前。
“放那裏。”
無垢眼眸轉動，伸手一指，幹瘦的五指就如鬼爪，看上去有些駭人。
不管內力多深，他確實已經老了。
老到不願意動彈！
“是。”
郭凡應是，把藥經放進木箱。
然後再次拿起一本經文解讀，由無垢指點，放入另一個木箱。
兩人一問一答，時而山風吹拂，讓書冊紙張卷動，‘嘩嘩’作響。
“這本應該放在這個木箱，師祖，是吧？”
郭凡拿起一本藥方冊子，笑道：“我認得這個字，藥王院的藥字，這裏麵的都有藥字。”
“不錯，不錯！”
無垢淡笑，輕輕點頭。
十一歲的真悟因為體弱多病，遠比同齡人瘦小，看上去就如七八歲的孩童。
這讓他很難心生提防。
時間緩緩流逝，郭凡也默默計算著什麽。
片刻後。
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山風吹來，他輕輕把那本菩提心法給拿了出來。
把書托在手上，迎著山風往上一抬。
“師祖，這本應該放第一個箱子吧？我認得這上麵的心字。”
第一個箱子，放的都是經文。
如藥師佛心經之類的。
“嗬嗬……”
無垢輕笑搖頭：“錯了，錯了，這一本比較特殊，應放在第三個箱子。”
“這樣！”
郭凡眼露遺憾，好似可惜自己沒有猜錯，心中則是飛速勾勒出一尊三眼神象。
就在這時。
一股山風吹來。
“呼……”
山風的角度恰好與郭凡手中的書冊相對，瞬間掀開菩提心經。
郭凡適時低頭，好似在躲避山風，實則雙眼大亮，死死盯著經書。
識海中，神人三目堪然，好似有流光閃動，映照出外界場景。
第一頁、第三頁、第四頁、第六頁……
他沒有去記上麵的文字，也來不及，而是選擇直接拓印上麵的圖案。
以三眼神人加持的意念，完全可以做到！
“噠！”
無垢屈指輕扣，一股無形之力當即落在書冊之上，合上封麵，同時細心護住郭凡。
“小心些，別著涼。”
“是。”
郭凡垂首應是，輕輕把書冊放在第三木箱。
菩提心經一共九頁，現今他還差第二頁、第五頁和最後兩頁！
怎麽才能看到？
難道仗著自己‘不識字’亂翻，這怕是有些不妥。
“無垢師叔。”
這時，一個玄字輩和尚踏入偏殿：“前麵已經收拾妥當，可以把東西挪過去了。”
在他身後，跟著剛才搬運東西的沙彌。
“嗯。”
無垢點頭，伸手一指地上的木箱：“先把這些送過去，它們沾不得水。”
“是。”
來人法號玄空，聞言點頭。
郭凡當即上前一步，率先把裝有菩提心經的箱子給抱了起來。
其他兩人也一人一個。
“走吧！”
玄空掃眼幾人，也不多言，折身朝前院行去，三人默默跟在身後。
這裏回廊眾多，無需遮蔽風雨。
四人一前一後，附近來往的僧人也是忙忙碌碌，修葺受損的庭院。
郭凡走在正中，眼神不時閃動。
這裏雖然沒有實力高深莫測的無垢，但來往之人不少，也不易下手。
他低下頭，麵色不變。
隻是在行步間注意著前後幾人的步伐。
靠近前院，拐角變多，地麵上也多有積水。
郭凡目光閃動，眼眸突然一沉，同時腳踏地麵，暗送一股內勁。
身後的真貟沒有察覺，落腳處隻覺一滑，好像踩了枚石子，身子就朝前撲去。
“哎呦！”
真貟一聲驚叫，急忙施展千斤墜的功夫，晃悠悠踏地穩住身形。
而他身前的‘真悟’就沒有這個本事了，被他一撞，直接朝地上撲去。
懷裏的箱子，也隨之跌落在地。
“小心！”
前方的玄空急忙回身。
郭凡撲到在地，不急著起身，急急伸手去歸攏散落在地的書冊。
菩提心法被放在最上麵，落得也最遠，其上已經有細雨灑落。
他上前兩步，撿起心法，細心拿衣袖擦拭表麵，並翻了幾翻。
“還好，水沒進去，沒事！”
“嗯。”
玄空點頭，鬆了口氣的同時一瞪真貟：“小心點腳下，別在這樣了。”
“是，是。”
真貟急急點頭，滿臉羞愧。
“沒事。”
郭凡咧嘴一笑，抱起箱子起身。
此時他遍觀菩提心法，心懷大暢，堪稱是穿越以來最高興的時候。
“走吧。”
玄空把目光收回，囑咐幾人繼續前行，但這次他不再在前領路，而是與幾人並行。
這樣就算有人不小心摔倒，以他的實力，也來得及阻止。
好在郭凡已經得償所願，自然不會再出幺蛾子，一路風平浪靜。
這一日的忙碌，直至天色徹底暗下去才告結束，一群人也累的筋疲力盡。
待回到禪房，郭凡麵色一變。
有人動過他的床鋪！
掃眼四周，不止他的床鋪，看樣子整個房間都被人搜了一遍。
“師兄。”
真慧從門外探出頭來，招呼道：“真觀師兄叫我們出去，師叔有話要說。”
“好。”
郭凡點頭：“我這就來。”
他的床鋪上沒別的東西，就算被人翻過也是無妨。
看樣子是因為昨夜的事，雜役院正在大清理！
雜役院管事法號玄心，是位滿臉絡腮胡、渾身酒氣的大和尚。
此時他招來雜役院眾僧，正自滿臉惱怒，手拿一些書冊大聲呼喝不止。
“這些東西，催伐命性、蒙蔽佛心，隻會傷身毀人，毫無一絲用處！”
“爾等既然入我少林寺，就該清心寡欲，一心向佛，這是在幹什麽？”
“如果不想在這呆了，趕緊滾出寺院，免得打擾其他人的清修！”
郭凡立於後方，但目力驚人，一眼就看清他手裏拿的都是什麽。
美人圖！
畫風逼真，有的甚至還塗了色！
“誰的？”
郭凡心中好笑，壓低聲音問向真慧。
“好幾位師兄的，藏在床上被褥裏，被搜了出來，聽說是從甲三禪房流出來的。”
真慧雙手合十，小聲嘀咕：“真是的，這些東西有什麽好看的，經文多有意思。”
“呃……”
郭凡張了張嘴，隨即閉上。
真慧年紀還小，有些事情就算說給他聽，他也不懂。
“真求、真靜、真法，罰你們幾個清掃後山一個月，若有一日打掃不幹淨，就再罰一個月！”
台上。
玄心怒吼，掌中猛然發力，一舉震碎手中的書冊，漫天紙屑紛飛。
“除了今日點到法號的，其他人都回去。”
“是！”
眾僧應是，一一退回禪房。
郭凡躺在鋪上，沒有理會真慧的絮絮叨叨，閉上眼，默觀今日的收獲。
今日他除了記下菩提心法之外，還從那偏殿得了散功秘藥的方子。
另有破障丹的大半丹方！
這些，都需要牢固謹記，加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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