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動亂
王府地牢。
一片幽暗之地。
這裡終日不見陽光,陰氣森森,時有鞭撻吃痛之聲,氣氛恐怖。
「說!」
「是誰讓你們暗殺王爺?」
「說不說?」
「上刑!」
怒吼聲、咆哮聲自黑暗之中飄來,凄厲的哭嚎之聲更是讓人聞之心驚。
剛剛被押進來的三人還未用刑,只聽聲音,就已渾身癱軟幾欲倒地。
「嘿……」
一個剃了光頭,相貌猙獰的漢子從黑暗中邁步走出,咧嘴朝三人笑道:
「真是沒用,堂堂七尺男兒,還沒有用刑,就已經嚇成這幅模樣!」
「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
他大手一揮,從不遠處的架子上攝來一把滿是尖刺的鐵刷子,道:
「等下給你們用的刑,我叫做梳洗!」
「名字是不是很文雅?」大漢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光頭,繼續開口:
「這可是我老魯跟著王爺學的。」
說著輕輕一晃掌中鐵刷子,道:
「我的人,會用這東西慢慢刷你們的身體,放心,一開始不會很痛,甚至還可能有些享受。」
「但隨著時間的延長,你們身上的皮肉會慢慢撕裂,肉骨盡露,最後……」
他陰陰一笑,伸手一指那鐵刷子上面的暗色,道:
「你們猜,這東西折磨死了多少人?最能熬的那人最後堅持了多久?」
「噗通!」
他話音未落,那三人已經跪倒在地,渾身顫抖,面色一片煞白。
「說,我們說!」
「好!」大漢雙目一睜,道:
「我問你們,前些日子王爺遇刺,是不是你們飛花堂的人做的?」
「你們的那個堂主唐手楚越,是不是始作俑者?」
「說!」
怒吼聲,自黑暗中響起。
…………
偏殿之中,郭凡端坐正中,正自閉目沉思。
擴軍士、養文人,都非一朝一夕之功。
尤其是興建書院之事,涉及到方方面面,一時半會難以商議妥當。
眾文人宿老在客廳商議,他則借故來到此地,獨得一份清靜。
這些都是外事,非他所喜。
雖然是此後籌劃的根基,不可有失,卻也不必事事都掌控在內。
提出個方向,其他的由別人去做就好。
「王爺!」
悶喝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睜開眼,一個相貌兇惡的光頭大漢已是行至殿中,抱拳拱手:
「屬下已經拷問出來,刺殺王爺之事,確實是飛花堂的人所為。」
「那唐手楚越,也參與其中!」
這個光頭大漢名叫魯平,是王府護院總管,有著罡氣大成修為。
慕管事、路老和魯平,就是王府三大高手。
「他們好大的膽子!」慕管事聞言,面泛怒容,朝郭凡拱手請示:
「王爺,此事可以直接讓郡府出兵拿人!」
「何須用得著衙門?」魯平皺眉,悶聲道:
「安樂郡可是王爺的屬地,他們竟然敢以下犯上,咱們直接抄了他老巢。」
「那唐手楚越,交給魯某就是!」
「不妥。」慕管事搖頭:
「咱們畢竟是寄人籬下,新朝、地府的人時時盯著,還是莫要太顯鋒芒。」
「畢竟咱們目前只有口供,真要鬧將起來,王爺面子上也不好看。」
說著,他下意識去看郭凡,心中難免有些擔憂。
以前的王爺,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現今王爺的想法卻未必。
若王府真的出動私兵,確實能剿滅飛花堂,但後果卻難預料。
「慕管事說的在理。」出乎意料,郭凡竟是一臉的平靜,語聲淡然:
「要想拿人,通知郡府衙門就好,養著他們豈能幹吃飯不辦事?」
「去!」
他示意魯平:
「把拷問出來的東西送到衙門,本王倒要看看,他們會怎麼做?」
「這……」魯平略顯遲疑,道:
「屬下這次是直接從飛花堂偷偷拿的人,說出去,怕是不合道理。」
「再說這飛花堂跟衙門、地府的人關係不錯,萬一他們不動手怎麼辦?」
「無妨。」郭凡聲音不變:
「本王只是要一個態度,至於動不動手,暫且先不急,他日另說。」
「是。」魯平無奈,只能拱手應是,告辭離去。
「王爺,此舉甚是。」慕管事鬆了口氣,道:
「那飛花堂是郡城最大的勢力,背後有諸位大人,咱們確實不宜動手。」
「畢竟,王府高手雖有不少,卻也不是最強。」
更何況,這些人的後面,還有新朝朝廷和深不可測的地府勢力。
「嗯。」郭凡默默點頭,突然問道:
「在這安樂郡,強過魯平的,能有幾人?」
在王府三大高手中,慕管事、路老年紀都已不小,只有魯平正值壯年。
加上他所修法門奇異,實力也最強!
「少之又少。」慕管事對城中的頂尖高手了如指掌,徑自開口:
「魯平的天刑勁乃當世頂尖武學,加上他天賦異稟,罡氣也已大成,只有祖竅高手才有把握完全勝他。」
「而城中祖竅,只有兩……三位。」
「受新朝招安,坐鎮府衙的鐵劍先生,地府的那位不知名孟婆,再有就是前些日子曾擊傷王爺的那位判官了。」
「如南山靜心庵的謝觀主,飛花堂堂主唐手楚越,北城烏衣巷的萬相真人,實力都與老臣相差彷彿,至多與能魯平打個平手而已。」
「嗯……」他略作遲疑,道:
「投靠地府的太行神魔喬苦聖,一身修為極其出眾,距離打開眉心祖竅不過半步之遙,興許能勝魯平一籌!」
他口中所說的這些人,就是安樂郡明面上所有的頂尖高手了。
而這其中,真正值得郭凡注意的,僅有三位祖竅。
也只有這三位祖竅高手,是他現在的實力沒有把握能拿下來。
終究,還需要沉澱一段時日。
郭凡眼神閃動,慢慢變的波瀾不驚。
「噠噠……」
細微、輕柔的腳步聲自殿外響起,兩位女僕引著一人行至殿前。
「王爺,白姑娘來了。」
「進來!」郭凡抬首。
幾日不見,白真真中毒后的憔悴已經盡數不見,一段時間調養,越發清秀可人。
他眼神微閃,伸手示意:
「白姑娘,請坐!」
「謝王爺!」白真真屈膝一禮,垂著頭,慢慢在下首座位上坐下。
此女氣質嬌弱,惹人憐惜,容顏更是俏美,不亞於王妃凌若薇。
這段時日。
王府有些不怎麼安寧。
王爺、王妃多日不曾同居,王妃悶悶不樂,府中不少人猜測跟此女有關。
尤其是朱丹蝶的一鬧,表面上沒人說,背地裡卻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就連慕管事,看過來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郭凡倒是一臉平靜,朝對方點頭示意:
「當日南山雅集遇刺,多虧了白姑娘捨身相救,本王在此先行謝過。」
「王爺言重了。」白真真輕輕搖頭:
「即使小女子未曾擋刀,想來那刺客也傷不了王爺,倒是真真多慮了。」
「不然。」郭凡搖頭:
「白姑娘捨身相救,本王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先以一些俗物相贈。」
說著,輕擊雙掌。
掌落,自有僕人呈上兩盤金銀,和一些珠玉掛墜,俱都價值不菲。
「這……」白真真面露慌亂之色,急忙起身,雙手連連擺動,道:
「使不得,使不得,小女子能有幸得見王爺,已是天大的恩惠。」
「豈能貪得無厭?」
「白姑娘莫要嫌棄。」郭凡開口:
「人立於世,這些東西以後難免需要用到,還請收下,聊表謝意。」
「來人,先替白姑娘收下!」
「是!」僕人領命,當即取來精緻木盒,把一應金銀珠寶碼放在其中。
然後放在一旁的桌上。
而至始至終,白真真都是垂首不語,眼神更未曾瞟過身邊財寶。
這讓慕管事忍不住輕輕額首。
不為財富所惑,相貌也是絕佳,更是傾心王爺,府中怕真的要多一位女主了。
至於王妃?
他身為王府管事,自然不覺得王爺納妾有什麼不對,開枝散葉才是正理。
「白姑娘。」待殿中其他人盡皆退下,郭凡音帶關切,道:
「你身上的傷,可已大好?」
「多謝王爺關心。」白真真應聲起身,款款一禮:
「王妃靈藥神奇,不禁祛除毒藥,就連傷疤都不曾留下,如今已經大好。」
「那就好。」郭凡點頭:
「此番因本王之事讓姑娘受傷,多有擔待,不過接下來也快到宴請特使之日。白姑娘繼續呆在王府,怕有不妥。」
「不如,今日就離開王府吧!」
「嗯?」幾人一愣。
白真真聞言,更是面露凄涼,再次施了一禮,語聲幽幽:
「小女子福薄,能在王府住上幾日已是天幸,自不敢繼續打擾。」
「真真,這就告辭!」
「嗯。」郭凡點頭:
「白姑娘的東西,自會有下人收拾好,若去客棧,王府也可代為安置。」
「另外……」
他眼神一沉,道:
「還望白姑娘告知舍妹的下落!」
「郡主?」白真真一臉茫然:
「王爺,小女子怎知……」
她話音未落,身軀陡然一僵,一層冷汗更是悄然出現在額頭。
不知從何而起的冰冷殺機,讓她表情僵硬。
緩緩抬頭朝王爺看去,白真真雙眼當即一縮,就如看到了某種恐怖之物。
「聽聞這幾日,舍妹經常出入白姑娘的住處。」郭凡垂首,聲音冷漠:
「舍妹自幼沒什麼朋友,更無心機,想來會跟姑娘說自己會去哪裡吧?」
「這……」白真真微微躬身,氣息竟也隨之削弱,漸漸化為虛無。
好似混不受力的空氣,讓場中的威壓無了目標。
「嗯?」慕管事眼神一縮,當即上前一步,一雙虎目隔空直視對方:
「老夫真是白活幾十年,這次竟然看走了眼!」
這個女人,看似嬌嬌弱弱,竟然有著不弱的修為,最差也應該先天有成、百竅貫通。
就算是煉成了罡氣,也不出奇!
「王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既然不在隱藏,白真真也直接攤手,道:
「不過郡主去了哪裡,真真確實不知。」
「但想來郡主之所以離開,仍舊是王爺您的做法讓她太過失望。」
「若能改之,郡主自然會回來!」
「是嗎?」郭凡眼眉微挑,竟也不再繼續深究下去,輕輕點頭,道:
「既如此,那就算了。」
「畢竟她也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做兄長的不可能時時陪在身邊。」
「不過若白姑娘在外面見到舍妹,可以告訴她,若她回來的話,本王可保她安全無憂,繼續做以前的逍遙郡主。」
這句話,郭凡面帶肅然。
他身懷映心鏡,自能察覺此女不對,略作試探,就知她與那天庭勢力有關。
不過此前她與朱丹蝶應該是不認識,若不然也不會引來質問。
「是。」
白真真甜甜一笑,笑容爽利,與此前的嬌柔再無一絲相仿。
她點了點頭,道:
「如果小女子見到郡主,自會告知,只不過就怕郡主不喜繼續做那籠中雀鳥。」
「無妨。」郭凡語聲淡然:
「本王的承諾始終有效,但若她執意在外,自也由得,不過生死有命,卻需自掙自得,所作所為也與王府無關。」
白真真聞言皺眉。
這位王爺在傳聞中,雖文采驚人、學通百家,但性子好似有些軟弱。
但今日所見,此人霸氣外露,冷酷無情,與傳聞中並不相仿。
而且,竟能看透自己的隱秘之法,這可是祖竅高手都極少能做到的。
隱藏這麼深。
他真的甘心做地府走狗、新朝的逍遙王侯?
念頭轉動,白真真屈身一禮:
「既如此,小女子告辭!」
「另外,今日之事……」
「白姑娘放心。」郭凡語聲淡漠:
「你只是捨身相救本王的一位客人,精通琴曲,並無其他特殊之處。」
「如此,多謝!」白真真面上帶笑,單手提起身旁的盒子,舉步朝外行去:
「小女子自有住處,無需王爺操心,我們後會有期!」
「王爺!」慕管事眼神閃爍,此即上前一步,小聲道:
「此女可能跟那些叛逆有關,不知計劃著什麼,為防萬一,我們要不然……」
他比劃了一下斬殺的手勢,朝郭凡看來。
「不必。」郭凡擺手:
「不論是天庭,還是地府,都無需管他們,看好安樂郡才是正事。」
「這裡,不能亂!」
…………
黑夜。
距離安樂郡不遠。
一處倚著山林的官道旁,有百餘人的隊伍正自安營紮寨,準備歇息。
隊伍里的人大多身著新朝兵服,個個體型矯健,看身法更有不少好手。
營地正中,是一個極其奢華的車轎。
車轎大如一棟房屋。
四面雕樑畫棟,上有頂棚,下有軟塌,若想行駛起來怕最少需要八馬拉扯才行。
此即車轎落下,內里燈火通明,隱隱可見有人影晃動,嬉笑連連。
不時的,更有嬌喘傳來。
也引得附近兵士面露赤紅,氣血激蕩。
不過他們很清楚裡面人的身份,即使心潮起伏,依舊不敢大意。
畢竟此時天下並不安寧,地府恆壓一世,更有天庭在暗中謀划。
所謂的朝廷,威嚴有限。
「飯菜好了!」
「明日就到安樂郡,因而今天大魚大肉,都儘管敞開了肚子吃。」
「清空積蓄,明日好上路,安樂郡富足的很,到時候再裝滿東西!」
「說的在理!」
「還是老規矩,分三批,輪流吃,不許喝酒,想喝明天到了地方再喝。」
「唉!」
「知道了。」
稀稀落落的聲音響起,一干人相繼來到吃飯的地方,各自尋地方埋頭吃喝。
如此輪了兩輪,來到第三輪。
「菜都涼了啊!」有人撥了撥鍋里的燉肉,音帶不悅,朝後面喊道:
「老張去哪了?」
「過來熱一熱!這麼涼怎麼吃?」
「老張,老張……」
幾人靠近,把一個身材肥碩之人從地上拉起,口中嚷嚷不停。
「醒醒,快去熱……」
「不對!」
在場眾人畢竟不是普通人,即使老張呼嚕直響,也立馬察覺不對。
與此同時。
「哎呦!」
「我的肚子!」
「飯菜里有毒!」
吼叫聲,如一道驚雷,瞬間撕破黑暗。
「呼……」
沒有鳥鳴、獸吼,迎接他們的,是幾十道帶有濃郁殺機的氣息。
「殺!」
低吼聲如有實質,從天而降,以一種狂暴之姿,猛衝正中車轎。
…………
安樂郡。
郡府後院客廳。
此地雖是君府衙門,但王大人不喜俗務,倒是沉迷於飲酒作樂。
今夜。
與往日一樣,這裡依舊燈火通明。
外面有鶯鶯燕燕、絲竹歌舞,內里的客房,卻罕見的未有女伴。
坐於正中的,是位面目青腫的男子。
隱隱約約,還能辨認出他的相貌,正是前不久的那位甘判官。
「甘大人。」高大人呈上一杯藥酒,音帶關切:
「您現在感覺如何?」
「死不了。」甘判官嘴角一抽,身上痛楚襲來,當即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那位前輩手下留情,我只是受了點皮……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嘶……」
說話間,牙齒漏風,嘶嘶作響。
顯然他雖然口上說的輕鬆,但實際上絕不好受。
王大人小聲開口:「看樣子,這位逍遙王爺果真是攀上了高枝,卻不知是哪一位鬼帥?」
能把一位祖竅高手大成這個樣,怕也只有地府的四大鬼帥才行。
竟有鬼帥強者給朱定武出頭?
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你不用管。」干判官擺手,一臉不耐:
「此事乃是隱秘,不該知道的就別問,以後記著少找他的麻煩就是。」
「是,是。」高大人急忙點頭:
「那朱定武就是個閑人雅士,喜歡吟詩作對,對江湖局勢朝廷事務毫不關心。」
「咱們不必理他,就當個逍遙王侯養著就是!」
「唔……」王大人抿了抿嘴,道:
「以前是如此,但最近一段時間,這位王爺卻有些不怎麼安分。」
「怎麼了?」甘判官皺眉,道:
「那擴軍之事,不是已經答應他了嗎,也沒聽說他鬧什麼幺蛾子啊!」
王大人急忙開口:
「擴軍之事,一切正常,那聚氣養元功幾位也見了,並無不妥。」
「但除了擴軍,他最近又想興建書院!」
「書院?」高大人開口:
「這也不是壞事,王大人擔心什麼?難不成還擔心書生造反不成?」
「哈哈……」
幾人大笑,甘判官引動傷口,又是一陣咬牙切齒,面露猙獰。
「本來是件小事。」王大人嘆了口氣,道:
「但這位王爺做的太大!」
「大?」高大人開口:
「如何大?」
「據說,王爺打算在安樂郡興建十幾處書院,讓五歲以上、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全都送進去。」王大人開口:
「書院不收束脩,教書先生的月奉,由王府出。」
「這也就罷了,他還規定,適齡之人必須送到書院,若不然其父、其兄都要治罪!」
「而且書院不知是教書,還會教武功,就是那一個聚氣養元功!」
「這……」眾人面色呆愣,一時間竟是無語。
「王大人。」片刻后,高大人開口:
「說實話,高某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畢竟是教書育人嗎。」
「再說,王爺本就喜歡文雅之事,他出資贊助書院,似乎並不奇怪。」
「不然。」王大人搖頭,道:
「姓朱的先是擴軍,又是興建書院,我總覺得裡面有什麼不對勁。」
「那你打算怎麼辦?」甘判官突然瞪了他一眼,道:
「找他說理?」
「別忘了,當年他投靠新朝,地府、皇帝可是把安樂郡化為他的屬地。」
「只要不是蓄意謀朝篡位,他在這安樂郡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至於朝他動手……」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連抽幾道涼氣:
「我是不會出手的!」
「呃……」聞言,王大人當即面露尷尬:
「王某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有些好奇,姓朱的,從哪弄這麼多錢?」
「確實!」高大人雙眼一亮:
「不論是擴軍還是興建書院,一時看似消耗不大,但耐不住長久。」
「這可是一直都會繼續消耗的賠本買賣!」
「嗯?」甘判官挑眉,看向王大人:
「我看你對姓朱的做什麼不感興趣,對他的錢才是真正感興趣。」
「嘿嘿……」王大人咧嘴一笑:
「就知道瞞不過甘大人。」
「此事確實有些古怪,不過興許就是他一時興起,可能堅持不了多久。」高大人搖頭,道:
「此人不喜俗物,自然也不了解行情,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就會後悔了。」
「就算是王府,也撐不起那麼大且長久的開銷!」
「不錯。」甘大人點頭:
「他願意做,就隨他去,只要不犯忌諱,我們也無需……」
「唳!」
突然,遠處的天際陡然傳來一聲詭異尖叫,隨即一抹幽藍之光在天際炸開。
「不好!」甘判官不顧自身傷勢,猛然從座位上站起:
「是特使遇難!」
「不是說朝廷已經有了準備,而且掃清了附近天庭殘餘了嗎?」高大人同樣大驚:
「怎麼還會出現這等事?」
「先別說那麼多。」甘判官皺眉,咬牙道:
「讓孟婆、鐵劍先生帶人趕過去,這次一定要把那群耗子給消滅乾淨!」
他倒是想去,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
眾人得令,急急退下。
祖竅高手的速度驚人,即使遠在幾十里開外,也能快速趕到。
更何況還有其他好手緊隨其後,圍剿一些見不得光得人,不再話下。
王府。
靜室之中。
感知中,兩道煞氣濃郁的氣息離開郡城,直奔遠方,郭凡也睜開雙眼。
「唰!」
場中人影一晃,已是消失不見。
與他一起的,還有懸挂在牆上的一件斗篷和一柄普通鋼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