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對壘
「好膽！」
郭凡突然出手，爪勢陰冷肅殺，好似鬼哭神嚎，威勢可謂驚人。
也讓場中眾人面上變色。
尤其是直面其鋒的司空鵬，只覺上空一暗，心中警兆連連跳動。
當下雙眼一凝，身上劍意勃發。
「嘶嘶……」
劍氣涌動。
司空鵬整個人好似都化作了一柄長劍，鋒銳的劍氣繞身旋轉。
劍氣曲直如意，至剛之中，有至柔相融。
只是端坐原地，周遭的捕快、衙役一望，就覺雙眼刺痛，心中駭然，不自覺連連倒退。
陰冷爪勁離身三尺，就被劍氣隔空剿殺，露出其後那晶瑩如玉的手爪。
「哼！」
司空鵬鼻間輕哼，同樣五指成爪，自下而上朝著九幽冥爪抓去。
在他五指指尖，有劍氣激射、奔涌，乃至扭曲、旋轉，一道道透明劍氣當空成型。
五指一扣，虛空勁氣咆哮。
嘶嘶劍氣震蕩不休，更是當空組成劍陣，剿殺著來襲的一切。
「好！」
郭凡口中輕贊，爪勢隨之變換。
五指一晃，漫天爪影裹挾凄厲咆哮，猶如地獄臨凡、惡鬼索命。
陰冷肅殺的勁氣，更是餓鬼撲食，朝著來襲的劍氣瘋狂撕咬。
一個碰撞，有劍氣長吟，也有指勁嗡鳴。
兩人以快打快，相互對撞，各使爪功，但見殘影流轉，難見分明。
「彭！」
虛空一震，兩人各自收手。
「似抓非抓、似劍非劍，隨心所欲、造化自然，總舵主好爪功，好劍法！」
郭凡點頭讚歎，混不作假。
司空鵬被稱為雁門郡第一高手，最近這十餘年來，更是未曾有人能讓其動武。
其修為、實力之強，委實不凡。
剛才那以爪為劍，以劍為爪，五指輕顫各使一路劍訣，五路劍訣又成爪功。
剛猛霸道又千機百變，論修為、招式之強，可謂郭凡生平僅見。
而且……
這位總舵主與其他勢力首領不同，並未因為負責處理幫務而耽誤修行。
恰恰相反！
九江水鄔提供的豐厚資源，讓他的修為越發強悍，實力深不可測。
雖不至於像郭凡這般絲毫不理俗事，一心追求武道。
他的捨棄，卻也不小。
司空鵬直至五十歲先天之境有成，方才娶妻生子、延續血脈。
為了不因美色毀身，他更是專門娶了個丑妻，一時傳為笑談。
如此心性，豈是一般。
「郭盟主，也不差。」
相較於郭凡的悠然自得，大肆點評，司空鵬的面色則嚴肅不少。
他與對方不同，雁門郡第一高手的稱號不只是榮譽，也是負擔。
郭凡是後起之秀，輸了也就輸了，會被江湖中人認為理所當然。
而他不行！
他若輸了，就代表著九江水鄔將徹底被武盟壓下，再難抬起頭。
更何況……
還有雁門郡的勢力！
但試探著交手，對手的實力之強，也讓他暗暗心驚。
他的五蘊劍指乃是劍谷絕學，重意不重招，可融劍法與五指之中。
為此。
司空鵬專門修習了五種可以相互搭配的劍法，融入到這門指功之中。
卻不想，此番不僅沒有建功，反而略處下方！
對方的爪功陰狠毒辣，還未出手，就以氣勢傷人，至陰至寒的勁氣更是讓他屢屢受制。
尤其是……
兩人雙手碰撞，郭凡的五指就如精鋼鑄就，堅硬無比，劍氣斬上去也是絲毫不傷。
頂尖硬功。
怕是不亞於劍谷的天玄劍體！
這個年輕人，出身來歷盡皆一清二楚，為何這一年多來變化如此之大？
他這身武學、修為，又是從何而來？
司空鵬百思不得其解。
「久聞總舵主實力高深，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郭凡震動披風，從座位上緩緩站起，眼中戰意涌動、身上勁氣起伏。
「此番能較量一二，是郭某的榮幸！」
「好說，好說。」
司空鵬也起身站起，抱拳拱手：「聽聞郭盟主刀法驚人，已至刀道至境。」
「在下，也想一觀！」
兩人剛才施展的爪功已是不凡，但他們很清楚，這都不是對方的絕學。
刀、劍，方是！
「哈哈……」
郭凡長笑：「彼此彼此，總舵主的玄陰十二劍，乃是劍谷秘傳。」
「在下一直想要領教。」
「請！」
他大手一伸，身軀已是飄落外面庭院之中。
「好。」
司空鵬回首掃眼眾人，目光在步長老身上微頓，也隨之點了點頭。
實則，他心有不甘。
若是出了這府衙，拿到自己的森羅劍，實力幾乎能翻上一番。
相對的。
郭凡的虎煞刀雖然也算利器，但稱不上神兵，更不能與他的寶劍相提並論。
而且森羅劍鋒利，也恰可克制對手的硬功。
這位郭盟主……
果真是心思縝密，於傳聞絲毫不符。
「請！」
踏入庭院，司空鵬瞬間收斂雜念，面容一正，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向前。
單手一指，劍氣嘶嘶而動，地面無聲無息裂開道道細微縫隙。
玄陰十二劍！
這門劍法至陰至邪，宋雲鳳修行的就是這一路劍法。
「彭！」
郭凡雙足踏地。
雙眼漆黑深邃，衣衫無風自動，周身更是被一股黑色煙氣環繞。
細細看去，更有一個圓形罩子把他包裹，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
府衙中人，黃顧宗、丁北堂、耿三，乃至兩位大人和步長老，也邁步行出。
遙遙觀看。
他們沒人開口阻止。
進階先天，意念純粹，兩人一動手，他們就知道這場比斗難以避免。
只不過，郭凡在這府衙之內、劍谷長老面前悍然出手，也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請指教。」
郭凡頭顱微垂，腳下一邁，一手掐訣、一手做刀已是遙遙斬出。
「臨！」
「皆！」
九字真言！
真言落下，在他的感知中，自身和對方的氣息也瞬間變的清晰。
只不過。
司空鵬以內勁氣流轉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更是陰冷肅殺，難以琢磨。
想要以此推演對方的下一步動作乃至壓制氣息，卻是萬萬不能。
真言落下，氣場覆蓋周遭十丈。
「嘶嘶……」
司空鵬屈指輕點，劍指輕刺，劍氣扭動、攢射，瞬間破開真言氣場。
而一抹漆黑刀光也迎面而來。
魔刀本應后發先至，此前刀意不顯，現今受劍意刺激，刀光暴漲。
一刀急速落下，好似能斬開萬物！
「好刀法！」
司空鵬面色一凝。
隨即腳下後退，劍指接連劃出，一道道看似扭曲實則玄妙的劍氣橫隔身前。
玄陰十二劍——唯色劍！
色劍不空，劍法超然，堪為造化之功。
在其面前，魔刀也微微一滯，一應變化俱都消失，只有狠狠斬來。
「彭！」
刀劍相撞，勁氣逸散。
而場中的兩道人影，也自原地消失不見，當空狠狠撞在了一起。
除了步長老之外，其他人只能看到場中有人影閃爍、勁氣縱橫。
郭凡如踏清風，爪勁犀利、掌刀兇狠、真言玄妙，各展其能。
司空鵬身法玄妙，渾身好似沒有半點分量，當空可隨意變換身形。
而每次屈指點來，劍氣縱橫，都能狂掠一方天地，讓人難以靠近。
霎時間。
整個庭院都被勁氣包裹，涌動不休的刀光劍影，就如一波波的浪潮。
所及之處，假山開裂，山石崩碎，水流轟然炸開，庭院滿地狼藉。
就連那兩人環抱的巨樹，被劍氣一絞，也瞬間枯萎。
再被刀光斬過，當即迸裂。
長達數丈的刀光、劍氣，更是讓丁北堂滿臉戒備，引動兵氣鎮壓。
「好！」
廝殺之際。
司空鵬久違的熱血也湧上心頭。
「郭盟主不愧是郡城人傑，年紀輕輕，就已有如此修為，在下自愧不如！」
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實際上司空鵬已經年過八旬。
不過是先天真氣滋養，再加上他固守精氣，所以才保有這等相貌。
在他年輕的時候，自是遠遠不如郭凡！
即使是現在。
他已開了二百多個竅穴，更修有玄陰真氣，卻也難以壓制對方。
這說明，郭凡開的竅穴，也絕對不少！
不過……
司空鵬能打下九江水鄔這偌大基業，又豈是易於之輩，早些年也是滿手鮮血。
死在他手中的先天，早已超過十指之數。
這些年修身養性，倒是被人小覷！
「接我一招，六合劍！」
劍指一點，劍氣匯聚成牢籠，當空一絞，數丈之內當無物能存。
「兵！」
郭凡手捏印訣，單手朝前虛按。
勁氣震蕩，同時右手做刀，漆黑陰冷的刀光一閃而逝，身形隨即破牢而出。
「總舵主，你老了！」
他眼眸漆黑深邃，即使魔刀刀意奔涌不休，依舊能穩穩懾服。
更能藉此施展攝魂術，給對方壓力。
「當年的你確實了得，但江湖一代新人換舊人，你也該退一退了！」
口中低喝，郭凡身形狂卷。
雙手變換，指、掌、刀、劍……，一窩蜂湧現，無窮殺機更是緊追不捨。
論及武道爭鋒。
郭凡雖然看似年輕，但廝殺經驗之豐富，乃至傷人性命之多，就算是十個司空鵬也是不及。
越是廝殺激烈，他越容易把握機會，擴大勝機。
「天地為我見劍！」
司空鵬不答，只是腳下一錯，劍指再次一點。
劍出，虛空一滯。
劍意籠罩四方，好似天地盡成牢籠，讓人逃無可逃、心生絕望。
「玄陰劍氣！」
劍指變換，一道劍氣沖霄而起。
異術！
司空鵬心頭殺機湧現。
「哼！」
郭凡口中低哼，身軀如墜千鈞，猛然落地。
雙手一搓，幾十道刀罡飆射而出。
白虎星宿戮神刀罡！
身軀一震，護身勁氣閃爍著絲絲電芒，化作丈許之大，也把自身包裹。
護身勁氣。
與此同時。
肉身閃爍金屬色澤，好似一尊雕塑，其上光暈流轉，氣息更是勾連大地。
玄武真功！
異術！
論異術，他不止會，還通曉兩門！